1563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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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广德去后院,在夫人和丫鬟的服侍下换下官袍,换上常服,又用热毛巾擦擦脸,这才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不过他也没忘记刚才张吉悄悄给他的纸条,等这边忙完了,他才去了书房,打开来看。
只是看了眼,魏广德脸上就微变。
魏广德没想到,条子上的内容居然是写曾省吾的,说昨日从冯保那里发现的书信里,找到刑部尚书曾省吾写给冯保的书信,还有不少丰厚的礼物。
而那些书信里,都是曾省吾写的张四维的黑料,显然是想利用冯保之手针对张四维。
“潘晟的事儿,没想到让曾省吾变精明了,知道该对付谁。”
魏广德笑笑,也没在意。
书信已经被刘守有扣下来了,并没有送到御前。
至于销毁,刘守有也不敢,最多就是疏忽大意,忘记了上报这件事儿。
毕竟,下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而锦衣卫上报了什么事儿,只有指挥使才知道,这里面有操作空间。
找出火折子,魏广德没留下这条子,直接烧掉。
这张条子可是双刃剑,没必要留着。
他从未想过控制锦衣卫,留下来做把柄钳制刘守有,你不是自己找死。
就这条子,都够得上犯上谋逆的边了。
想到之前曾省吾曾经来找过自己,寻求帮助王国光,魏广德知道,这怕是王国光给他支的招。
曾省吾和王国光表面上往来不多,不过私底下肯定有联系,毕竟都是朝中二品大员,和张居正的关系也比较亲密。
斗张四维,应该是王国光的主意,他不好出面,就让曾省吾去联系冯保,让他把矛头指向已经是阁臣的张四维。
这个可能性其实还是很大的,只不过天不遂人愿,人家早就看上王国光屁股底下的位置,可不是三言两语和些许钱财就能改变的。
“吏部尚书,吏部尚书”
魏广德嘴里喃喃低语,王国光被罢免后,现在天官之职空悬,由吏部左右侍郎轮流掌印,主理吏部事务。
现在张四维,应该就在考虑这个官职了吧。
魏广德心里想着,让劳堪去争这个位置?
魏广德能感觉到,这个位置自己怕是争不过。
不是说他不被万历皇帝信任,而是他不可能控制这么多衙门。
现在户部张学颜的态度,在朝中已经逐渐公开,那就是完全倒向自己这边。
换句话说,魏广德能掌控的六部就已经占据三个尚书位,继续扩张势力,宫里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心的。
让给张四维,魏广德是不甘心的。
眼神不由自主看向旁边书架,魏广德想起来之前收到殷士谵的书信,随即起身,从第二排取出一个盒子,回到书案前。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迭书信。
取出最上面那张,正是前两日收到殷士谵所写,向他推荐人手的书信。
抽出信纸看了眼,小声念了句,“杨巍”。
杨巍是山东无棣县人,和殷士谵是同乡,他对仕途灰心丧气,倒是乐意把他看重的人推荐给魏广德。
杨巍,字伯谦,号二山,17岁考取县学生员,也就是秀才,妥妥的神童。
明嘉靖二十二年中举,嘉靖二十六年进士及第,和张居正是同科,不过年岁也不小,六十了。
杨巍中进士后先在户部见习,后授常州府武进县任知县,之后历任兵科给事中、山西按察使司驿传道佥事、雁门兵备道镇守平型关,后升北道参议官,驻防宣府西路的左卫。
银军功,杨巍很快升山西按察司副使,由于他屡建大功,嘉靖皇帝特发内旨,提升他为右佥都御史,巡抚宣府。
后因老母年外多病,恳求回乡赡养。
嘉靖四十五年,杨巍奉召回京,以右佥都御史巡抚陕西。
几年后,因其母年近九旬,他再次申请回归乡里,直到万历元年,召杨巍回京,升授兵部右侍郎,翌年转吏部,并被张居正任命主审王大臣案。
因为审理王大臣案,没有按照冯保和张居正预设的剧本走,而得罪了张居正,因此很快就选择离朝。
显然,张居正的死让杨巍看到了希望。
之前几年不敢出仕,主要原因还是畏惧冯保和张居正,高拱说弄倒就弄倒。
毕竟当初召他入京的就是高拱,而张居正让他这个同年负责审理王大臣案,其实也有看他表态的意思。
只不过,杨巍让他失望了。
不过或许因为早年的军旅生涯,长期带兵打仗的关系,所以他的身体虽然已逾六十,却还是很利索干练,完全不像六十老叟,到和许多四、五十岁中老年相仿。
杨巍和魏广德接触不多,而又觉得自己还行,所以就请托到殷士谵那里,希望想要再次复出。
可见,古代的进士要当官,真的就是和喝水一样简单。
一个官员,如果没有在官场磕磕绊绊几次,真的就不像是个官儿。
就和大势一般,分分合合其实才是古代官场的常态。
严嵩都辞过两次官儿,最后还不是升任首辅之位二十年。
“最高做到侍郎,回京直接做吏部尚书,怕是不合适。”
魏广德小声嘀咕一句,不能用自己人,那就用盟友推荐的人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至少外面看起来,杨巍和他魏广德八竿子打不着。
就是杨巍的履历,让他直接接替王国光,怕是有些勉强,也就仗着资格够老。
那可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绝对是老前辈了。
现在朝廷官员的主力,其实已经过度到嘉靖三十年以后的进士头上,许多隆庆朝的进士都崭露头角。
中国从古到今都是论资排辈的社会,杨巍要复出,这官儿还真不好安排。
“那就先去南京过度一下,吏部天官这个位置,我给留一留好了。”
魏广德念及此,当即就准备笔墨,打算写一份奏疏,举荐赋闲在家的杨巍出任南京户部尚书,授资政大夫衔。
有了二品尚书的身份,自己在内阁把吏部尚书的位置和张四维拖一拖,拖上半年时间,估计杨巍也该重新把京城这边的关系疏通,到时候再调他回京做吏部尚书就水到渠成了。
魏广德这边琢磨着吏部尚书官职,张四维此时也在府上思考这个位置的归属。
张四维当然不会让王篆或者劳堪成为吏部尚书,一个是二五仔,居然投靠冯保而不是他,另一个则是魏广德的马前卒,也是绝对不能信任的。
不过张四维对于安排谁出任吏部尚书早有打算,那也是魏广德比较熟悉之人,那就是兵部侍郎梁梦龙。
魏广德知道梁梦龙是北直隶真定人,却不知梁家原本是山西蔚州人,其实和张四维是老乡。
只不过梁家因避战乱而部份迁移到真定,但蔚州梁家依旧还是巨族,只不过是分散族人自保而已。
故而,梁梦龙和张四维,私底下也是有联系的。
不过张四维知道,他若是举荐梁梦龙,魏广德那一关肯定不容易过得了。
而让魏广德举荐梁梦龙,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也是在书房里,张四维一手端着茶盏却久久不曾喝下茶水,就在那里发愣。
张居正刚死不久,已经弹倒了冯保,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再接再厉,继续对魏广德出手,万历皇帝那里未必会答应。
张鲸那里可从未说过皇帝对魏广德不满的话语,可见他在皇帝那里依旧还是有点地位的。
这两天,魏广德被万历皇帝召见了两次,而他一次都没有。
虽然有些难办,不过张四维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他还是要赌一把的。
虽然干不倒魏广德,但是如果在讨论户部尚书人选的时候,魏广德因故不能临朝,是不是就有机会让梁梦龙上位了。
到时候就算魏广德回来,怕是也鞭长莫及。
“东征,经商,攀附冯保.”
一条条罪状从张四维脑海里掠过,虽然都对魏广德来说不会伤筋动骨,但只要弹劾奏疏一上,魏广德就得先回府里呆着,自己就能暂时执掌内阁。
这些罪状里,无疑,攀附冯保是最容易让皇帝不满的,可他也深知这条罪状几乎不可能被人采信。
他们是旧识,要说攀附怎么也扯不到一块去。
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合适的罪名,于是他只能考虑先找人,定下人选后,让他随便捏造几条罪状弹劾一下就是了。
并不是所有御史都敢放手弹劾内阁首辅的,这个出手的人选,是真的要好好考虑一番才好。
毕竟,弹劾的东西,他自己都知道站不住脚。
基本上,这一弹后,御史官职不保,肯定要贬到地方做个佐贰官一段时间,算是对他弹劾首辅的惩戒。
一些人认为古代对这类犯错官员无非就是下放地方,从京官变成地方官,做个穷乡僻壤的知县。
其实,对于在京中不受重视的京官,知县其实还算是好差事,毕竟代天牧民一方,也算个土皇帝。
但实际上,下放犯错官员,是绝对不会给这种官职的,多是州府的同知、判官一类的二、三把手。
张四维还在考虑弹劾人选和罪名的时候,没想到魏广德却主动给他送上证据。
“你说的可真?魏广德府中大管家张吉亲自去送冯保,还给钱,给押解官差打了招呼?”
两日后,张四维就从府中收到消息。
冯保被顺天府差役押往南京,出城居然就有魏府张吉相送,送了一支人参还有二百两银子的程仪。
这在过去,本不是大事儿,可现在时间敏感啊。
今日吏部就上奏堂官空缺,请朝中早作打算,奏疏是王篆和劳堪联名上奏。
虽然冯保失势,可显然王篆还不死心,还想赌一把。
这些天,他就不断宴请六部官员,籍希望拉拢人手制造舆论。
毕竟,他在吏部时间长,可比劳堪有优势的多。
张四维正愁找不到魏广德和冯保勾接的证据,这个时候,冯保被皇帝处罚的档口,魏广德居然派出府中管家去为冯保送行,而且满朝就他一家派人去了,足见两人关系密切,说他们暗中勾接,似乎也不需要证据。
吏部的奏疏,内阁已经递上去了,想来这两日就会有旨意传来,让内阁推举吏部尚书人选。
此时的张四维认为就是天助我也,魏广德主动把证据送到自己手里。
于是乎,张四维马上叫来管家,说出几个名字,让他去找这几个科道言官过府一叙。
之前,让他们直接捏造证据弹劾魏广德,怕是他们自己都不敢。
可若是借着这次送冯保的机会弹劾他,相信万历皇帝恼怒之下,也会放他几天假,让他在府里好好反省反省。
借这点时间,他就抢先把吏部尚书的官职给占下来。
而今晚京城的茶楼酒肆里,冯保被驱逐出京的消息自然也是酒桌上主要话题。
毕竟冯保在京中影响力不低,说起万历初年到底谁才是朝中第一人,虽然大部分人还是会说是张居正,但其实也有不少人怀疑张居正也处处受制于冯保,很多时候张居正都在帮着冯保做事。
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外面的人多是看张居正下达过的一些命令,显然都是冯保授意。
但实际上,魏广德却很清楚,张居正一般情况下是按照自己心意在做事儿,但如果冯保插手,确实是会充分考虑冯保的意愿。
所以,真实情况就是冯保在张居正面前其实是很强势的,甚至有时候魏广德都觉得张居正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被冯保拘着。
当然,冯保确实有大局观,知道张居正提出来的主张是对的,所以大是大非问题上,都依着张居正的主张来。
这就是他们能够合作的重要原因,这点魏广德就不行,多次拒绝冯保,导致两人关系破裂。
要不是后来靠着缅甸那些矿藏重新建立起来联系,还不知道后面冯保会不会对他出手。
不过这些没发生,魏广德也懒得去想。
后世许多人都说“宁我负天下人,休让天下人负我”,但实际情况怎么可能如此。
那是只有天下第一人才有资格说的话,身处社会,多少都要被周围牵绊。
现在魏广德是拿冯保刷人格,他和冯保其实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冯保通过他从缅甸赚钱,而魏广德通过此事安抚冯保,最后还要用冯保给自己立人设,就这么简单。
“要说魏阁老也真是,这个时候了还顾念着老友”
说冯保,自然话题绕不过今日唯一去送行的魏府。
他们虽然不曾去,但也有人盯着。
“二十年老交情,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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