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巫师祭

“今年的巫师祭也不知道那些首席准备了什么花样？” 再度路过几位结伴的学徒，其中一个胸口月相接近半月的学徒对着他的同伴这么说道。 “谁知道呢？我们好多首席生已经毕业了吧，还留在学院内的应该不多了。”他的同伴说。 “巫师祭？”夏灯的神情有些疑惑，只是暂时没有找人询问的打算。 独自一人逆流而上，七拐八绕间，往来路过的学徒逐渐稀疏起来，不久就只剩他孤零零一个。 啪嗒啪嗒的声音独自在走道中响起，极为突显。 而两边墙壁上悬挂的画框晦暗而朦胧，似乎想要吸引他人的注意力，让人禁不住去扒开迷雾，一探究竟。 也就在这时，一阵窃窃私语从这些画框之间上传来： “这不是那个新来的学徒吗？听说他在同等级闯出了一番名堂？” “啥？怎么闯出的？什么时候闯出的？我怎么没看到？你们有看到吗？” 一阵否决的声音齐齐产生。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夏灯心中暗道。 他对徘徊在这些画中的残留的精神还挺感兴趣的。 只是除了入学的那一次，基本上他就没有再听到过这些了。 混没想到它们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夏灯想与这些精神残渣交流一下，结果这些残渣就只是自说自话，显得极为无趣。 见状，他不再逗留，快步走出了这条通道。 不多久，他自一处向下的阶梯步入了学院的厨房。 本应热火朝天的地方，在幽灵们操控冷气的能力下，变得潮湿而闷燥。 与以往不同的是，似乎因为冷热交汇的原因，整个厨房被大片的水汽迷雾所笼罩，粘腻的水汽沾在皮肤上极为不适。 也不知道他们在研究什么新菜，把整个厨房搞成了这副模样。 让蔓延体表的力场防御加大强度、稍稍扩散后，夏灯施展热量查知术，原本湛蓝的眼瞳里亮起了紫色的竖纹魔光。 整个厨房的各个低温点，都在环境温度的衬托下，出现在他的视界里。 盯着某个占据最大范围的低温区域，他慢慢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那是莎菲特夫人。 只是此时的对方正忙碌于控制纷飞的菜刀，处理着一条被无形念力架在半空中的鱼，还没有发现闯来的夏灯。 直到夏灯轻轻招呼了一声，她才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突兀停下了动作。 莎菲特夫人飘飞着的高大身形一顿之间，脑后的发丝自行向两旁移开，显露出来的却不是后脑勺，而是她的面孔。 之后，她的手脚、躯干、包括幻化出的繁复服饰也好似前后对调，完全没有转头转身的动作，就完成了方位变幻。 这非人的一幕看得夏灯直皱眉头，让他冷不丁想起怨灵时期的妮莉。 莎菲特看着原本处在她身后的夏灯，模仿着开口道：“是你啊？你来找妮莉的吗？” 夏灯左右看了看，“妮莉在附近吗？” “嗯？怎么？”察觉到他的来意似乎并不是妮莉的莎菲特，不经发出疑问。 “我是来找您的，夫人。”夏灯微微躬身，抚胸说道。 想了想，他干脆挥手布置出一个静默结界。 看了看四周无形的吸音场，莎菲特微微颔首，“你可以说了。” 夏灯看着莎菲特的双眼，将自己的来意一一告之。 听完他对妮莉的一应观察和担忧，莎菲特夫人点头道：“灵体的浑浊...的确是堕落倾向的一种表现。” 闻言，夏灯便问道：“是否有治愈...或延缓其进程的办法？” “目前巫师界对维持幽灵存续，使之不堕落的方法大致可以分为三种。”莎菲特缓缓开口。 夏灯眼中一亮，洗耳恭听。 “人工灵改造、有限怨灵化、复活。”莎菲特继续说道。 前面两个一听就很糟糕，可第三个也让夏灯皱眉，“复活?幽灵还可以复活？” 莎菲特呵呵冷笑，“强大的巫师可不止能复活幽灵，就算是一个完全的死人，只要死之前做好了准备，那也是可以复活的。” “什么程度能做到这一点？”夏灯仍然紧蹙着眉头。 “自然至少也得是世界级。”莎菲特夫人不出所料地答道。 夏灯暗叹了口气，抬眼道，“有没有什么暂时冻结思维的方法？” “哈？冻结思维？”莎菲特闻言，忍不住将手放到了嘴前，咯吱咯吱地笑得全身灵体颤抖，荡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接着那些涟漪又裂开成一道道横缝，纷纷突起，化作嘴唇，齐刷刷地笑着。 这副模样看得夏灯神色一寒，这位夫人难道也快撑不住了？ 无数重叠的音波充斥着静默结界，使原本无形的结界，在晕开的层层涟漪中显出了少许干涉实体。 好在莎菲特夫人似乎真的只是单纯笑笑，并没有要破坏结界的意思。 这让这个随手布置的静默结界虽然看上去动荡不休，但到底没能被破坏。 良久，她笑声回落，恢复了正常的样子，语声却极为冷漠，透出了些许寒意：“你难道不知道幽灵这种基础认知体，就是靠思维维持存在的吗。 冻结思维，那不就是杀了她。” 夏灯愣了愣，顿时陷入沉默。 不过不多久，他便重新开口，“抱歉，是我不太了解。” 他其实是知道幽灵以思考维持自身存续的，沃克大巫师在《可悲的灵魂》中讲得很清楚。 他刚刚的提问其实问的是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幽灵的时间停下来，而不是单纯使之停下思维。 只是莎菲特夫人看来并不了解相关方面的知识，两者没能处于同一频道。 如此，他也就不再提起相关的话题。 但是重新闭嘴的同时，他却不自觉想起当初在东堡的地下河里所见到的一幕，那是怨灵妮莉被巨大的发光石封住行动，同时被恶欲祭仪协同封印的一幕。 这时莎菲特夫人已经冷声直言，“也罢，看在你多少上了点心的情况，我就和你仔细说说。 刚刚提的是让幽灵彻底不惧堕落的办法，虽然除了复活外，其它两种不见得比堕落到自我毁灭的结局更强。 人工灵就不说了，经过改造祛除情感的幽灵，只要有凭依，就无所谓堕落不堕落，她会成为最理智的意识，能帮助你计算一些麻烦的问题。 而有限怨灵化，就是让她进阶成为最弱的怨灵，那样她虽然会被恒定在一些负面情绪中，但好歹堕落的进程不再能威胁到她的存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