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笑什么？

“叮.......” 响亮的下课铃从广播传出，然而这节数学课并未就此而止，头顶锃亮的老鲁拿着一张卷子，依旧自顾自讲题，只是声音提高了下，差点盖过下课铃。 不过就算能听到铃声，大部分同学的坐姿依旧毫无变化，眼皮都没抬一下地继续听课，看样子是早就麻木了。 刘乐还没麻，他的视线放在了老鲁的裤子皮带上，磨牙搓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一转头，发现一向不喜欢上数学课的江小松这会倒是一手卷子一手笔地低着头，好像在听讲。 “小松，一会下课一块上个厕所啊？” 江小松毫无反应，手里用来订正修改的红笔毫不动弹，他自己则像一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要不是眼珠子还睁着刘乐还以为他睡着了。 “你这是学张飞睁着眼睡觉？” 他好奇一声，但江小松还是没回应，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深度思考。 “快看，伊依看你呢！” “！” 这次的刺激十分有效，原本仿佛一座活体冰雕的江小松一下抬头，下意识看向右前排的方向。 少女温婉，胳膊叠压在桌上，螓首微低，视线低落于试卷。 阳光很好，透过窗玻璃，映穿薄绿的绿植叶子，点点微光缀在了她白皙的手背，纤细柔弱。 隐约有感，伊依微微侧目，用余光看到了左后边偷偷打量她的江小松。 风儿抚过，勾勒出嘴角轻扬的弧度。 她一只手扶着下巴，装作没发现，继续看试卷，只是脸朝左边侧了些，好让某人看个仔细。 而左后边的位置上，江小松如伊依所料地在‘偷看"她，看得目不转睛，连手里的红笔已经在卷子上划了道长长的‘流星"都没发现，入定了一样。 刘乐见他这幅样子乐死了，用大手捂着嘴笑的肥躯一颤一颤的，也不出声喊他。 江小松看得入神，自然没有注意到发小憋笑。 他只是回忆起了上辈子上高中的时候，那时候好像没发现伊依这么好看，准确来说连对她关注都很少，毕竟他们九班有五十九个人，五十个都是女生，很难对单独的某个女生有所关注。 而且高中课业可不是一般的繁忙，他光是在学业中就快精疲力尽了，当时对大部分同班同学的认知仅限于知道名字，大概记得脸，就稍微熟一些坐在周围的几个人，自然对她没有太多印象和认识。 后来当搭伙夫妻的时候，这个时候他对她倒是接触多了很多，但这样像是欣赏风景画一样观瞧人家脸的行为，他还真没干过。 至于现在怎么又突然起了这种偷窥女生的龌龊心思，他也不想深究，毕竟刚刚都已经决定了要好好学习。 还是那句话，都重生了谁还谈恋爱啊？ 只不过心里难免会有点小触动，有点难于启齿的小情绪，所以在怀揣着这种异样情绪偷偷打量伊依时，江小松才发现他上辈子的这个搭伙老婆很是清丽动人。 眉目清秀如画，黑发柔顺披肩，透过发间能看到粉嫩的耳朵，红唇莹润，碎阳洒落，照耀她的半边脸。 原本的她就足够美丽，而少女时期的她更是有种青春可人的明艳，让他不知不觉就看了进去。 这就是青春吗？可以在同一间屋子里肆无忌惮地偷看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人家还没发现。 忽然，脸有点烫，像是被人看乐子看了很久，他这才反应过来刘乐在看他笑话，于是连忙收回目光，低头看卷，嘴里还小声嘟囔。 “她哪看我了，别胡说啊。” “真的，人家真在看你。”刘乐用胳膊碰碰他，示意他快看。 如果是别的事，江小松肯定不会第二次上当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刘乐说的这件事，他还是没忍住，再次看向伊依的方向。 也许是阳光照的少女有些不舒服，也许是某人的目光过于频繁和炽烈，伊依将耳边的秀发撩到耳后，似是无意，她又回头侧目，正好和江小松对上。 两人目光就这么一下对上，他愣了一下。 刹那过后，江小松瞳孔放大。 坏了，被发现了。 触电般的，他赶紧转回来头看卷子，拿着红笔在上面装样子地胡乱划。 刚才只是眼神乱飘的时候不小心对上了，可没有专门偷看她的意思奥。 心跳加速，青涩的脸皮在上升温度。 被逮到在偷看人家，心里有些尴尬，但他也好奇，好奇于她刚才好像真的是在看他。 她是不经意地扫了眼后排所以和我对上了，还是......？ 江小松喉头动了一下，用余光继续偷偷打量。 少女姿势依旧，半迎着光线，扶着侧脸。 伊依柳眉微翘，嘴角上弯，她在笑。 她在笑什么？ 一节四十分钟的数学课上，有人在听课，有人在打盹，还有人打着看黑板上过程的名义用余光偷窥良家少女。 “好了，稍微耽误了几分钟，下课吧，” 随着老鲁夹着书走出教室，下课才算是下课了，教室里立刻趴倒下了一大片人，下课比上课都安静，也算是独属于数学课的一份奇特了。 他一走，江小松就轻松了，坐了一节课，屁股都麻了。 站起来长长地伸展一下，体会着来自十六七时身体的疲惫，让人心中莫名感慨。 他看向也趴桌上睡觉的刘乐：“走啊，你不是要去上厕所吗？” 刘乐头也不抬，摆摆手表示他懒得动。 现在是大课间，有足足二十五分钟休息时间。 原本是要在教室做七八分钟的课间操，不过老鲁拖堂了几分钟所以也就不用做了，还算是白赚了几分钟休息时间，至于老师会不会被批评，想来他也是不在意的，不然也不会次次大课间都拖堂了。 江小松坐了回去，虽然不困，但也准备趴着休息会。 他闭上眼侧着趴在胳膊上，还没趴多久，忽然闻到了一阵很好闻的清香。 欸？这香味好熟悉，好像经常闻到来着。 在稍作思索后，他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猛地睁开眼睛。 一睁眼，一张标致恬静的面容就在眼前，凑的还有些近，都能闻到少女身上特有的体香。 伊依睁着那双水灵灵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木头似的江小松。 “有打扰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