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胡青天

镇外。 众人推着辎重车来到土墙下，胡昱下令道：“准备爬墙进去，都注意不要放松警惕，当心被他们暗地里给偷袭。通知其他人，进去后把守住各地，绝不能放跑一个人。” 本以为是一场硬仗，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轻松，顿时也使整支队伍信心大增。 众人踩着辎重车，翻过围墙，跳进了镇内。其他三处也开始搭人梯，翻墙进入镇子。 “我们是莱州守备官兵，此行只诛恶首，不伤无辜，速速放弃抵抗。” …… 话虽这么喊，可谁敢真信啊！ 镇上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胆大些的还敢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偷摸摸的瞄上一眼，胆小的直接躲家里，大气不敢喘一下。 胡昱的目标很明确，是刘老爷家的大院，无他心顾及其他人，领着人直奔刘家而去。 镇上原本是有三姓大户，刘老爷行事霸道，其他两户势弱，自觉搬离镇上到乡下。 很快，胡昱领一众人到了刘家在镇上的大院外，对身旁之人吩咐道：“让他们放弃抵抗，全部人出来投降可以从轻发落，若是冥顽不灵，等我们破门一切后果自负。” 一旁青年抱拳道：“遵令。” 青年小跑到大门口，朝着里大声喊话道：“里面听着，“我们是莱州守备官兵，此行只诛恶首，不伤无辜，速速放弃抵抗。刘家人武装对抗朝廷，形同谋反之罪，你们若是打开门放弃抵抗，我家将军说了，可对你们犯下的过错既往不咎。” “嘎吱！” 才第一次喊话，刘家大门竟然直接打开了。 “小的投降，求军爷开恩！” “小的们投降！” “小的也愿降！” 看守大门的刘家十几个家奴径直跪地求饶。 顷刻间，大院内求饶声一片。 胡昱万万没想到，这一趟居然如此顺利，挥手道：进去把人捆起来，记得堵上嘴，等下全部拉外面执行公审。” 后续数十人陆陆续续涌入，半炷香时间不到，里面彻底安静下来。 不多时，鼻青脸肿的刘德贵与他次子被绑得严严实实带了出来，刘家同在镇上的其余人也遭捆绑，负隅顽抗的家丁也得了刘家人相同待遇，被捆着一道带了出来。 这些人无不例外，嘴里塞着布团，眼里满是惊恐。 刘德贵此刻肠子都悔青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给他。 负责押送的多是佃农出身，他们对乡绅阶层多有怨恨，不过碍于主公的命令所在，不敢胡来，遇到这帮抵抗的也多是踹上几脚，或打上几拳解恨。但也架不住人多啊，队伍里很多人脸肿得像猪头一样，更有不少人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反观负责押送这些人，到这时他们才发现，地主老爷家也没那么可怕，被打也知道下跪求饶，这让他们产生出了一种翻身做主的感觉，看向胡昱的目光多是崇敬。 刘家数十人被押送到了镇中心，胡昱接着做安排部署：“去把镇上所有人家都叫来，告诉他们，就说我要对刘德贵这些作恶多端的人执行公审，让镇上所有人前来旁观，有冤屈者可来诉冤，到场者还能得五斗麦子赏赐，不到者与刘家人同罪论处，。” 略做思索，胡昱又叮嘱道：“记得对他们都客气些。” 王成应声道：“是，主公” …… 王成领着一群人，在镇上拿着铜锣边敲打边喊话。 “铛铛铛……” “刘家人武装对抗朝廷，我家将军准备对刘家人执行公审，更要收集刘家往年犯下的罪证上报到朝廷，有冤者可去诉冤。” “镇上所有人听着，公审所有人需到场旁听，不到者与刘家人同罪论处。” “凡到场旁听者，每户可得五斗麦子赏赐。 “铛铛铛……” …… 一番恩威并施后，镇上的大部分人家陆续打开了房门，还有小部分正在观望。 看着对面人家打开房门，负责喊话的王成笑脸相迎：“老乡，公审和旁听都在刘家大宅外。” 汉子连忙见礼道：“劳烦军爷了。” 王成连连摆着手，态度更是和蔼可亲，说道：“不麻烦，不麻烦。” 到这时，观望那群人似乎发现这帮人真无恶意，全程客客气气，并不像刘老爷家护院所说的无恶不作之徒，好像真是官兵。 终于，最后那一群人放松警惕，打开了房门。 镇中心。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近千人将附近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目光在穿着黑色风衣的胡昱与捆绑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刘家人身上来回徘徊，有人心里正期盼着能快些下一步。 刘家人在鱼儿镇可谓是到了人神共愤的境地，就连刘家近些年分家的旁支族人都对主宗恨之入骨。 无他，连近些年分家的旁支族人的土地都有一部分被主宗给兼并，一些更早分家的早已沦为佃农，更有人卖身为奴。 旁支中，仅有为数不多近些年分家的刘家人还是小地主和自耕农。 对于第一次公审，胡昱仪式感做得十足。先从刘家搬出一张四方桌，太师椅，接着找来一块四四方方的木头当惊堂木。然后又让人将马车上包裹起来那十几颗血淋淋的鞑子脑袋摆在地上，以此让他们相信自己官兵的身份。 “快看，地上的是鞑子脑袋。” “他们真是官兵啊！” 场上窃窃私语一片，都在小声讨论着，对于胡昱等人的官军身份，已经信了个七七八八。 胡昱背靠着刘家大门，面朝对面群众，坐下后猛拍惊堂木，大喝道：“刘家人胆大包天，本将领着将士在外与鞑子厮杀，他这厮居然敢强行扣下本将买粮的银子，还公然武装对抗朝廷，可见刘家人一直这么目无法纪，今日本将便要当一回青天，为民除害，你们之中可有冤屈者，有冤大可上前申冤，本将会为你们做主……” 胡昱心知，杀人得有个过程，慢慢循序渐进，让他们确信自己是为民请命的好官。 如此，才能让计划一步步顺利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