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两道圣旨

里间的陈圆圆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一直没出来。 吴言冲着吴府管家歉意的笑笑，转头破口大骂，“说起这个老子就来气。 昨个喝多了，我是不是说了今早给爷准备壶热茶，结果别说茶了，老子起来连洗脸的热水都没有。 娘的，老子说话不好使是吧。” 青楼管事抹抹脸上的口水，连连道歉，“小人的错，小人的错。” 不给吴府管家开口的机会，吴言嗓门一抬，“没听见吴管家要喝茶吗？去安排个雅间，再给爷拿身衣服来，一身酒味真不爽利。” 吴管家急忙道：“不用......” “吴管家啊，您先去稍坐片刻，我洗漱一番换个衣服就来，我可要好好跟您唠唠，吴总兵可是我最敬佩的人了。” 吴言语气亲热不由分说的做出安排。 接着把门一关。 吴管家呆滞的看着房门，说不出话来。 “吴管家，小的带您去雅座？”青楼管事小心翼翼的问。 “去，去个屁。”吴管家罕见的爆了粗口，一肚子气发不出来，转身就走。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回头对管事说：“告诉这位......算了不重要，告诉这位爷，吴总兵喜欢光明磊落的汉子，让他再好好想想。” “是是是，小的一定转告。”管事点头哈腰，一副狗腿子做派。 做戏做全套，吴言坐在外间随手扯过来一个小厮，粗着嗓子吩咐着。 “把这酒菜都撤了，一点眼力劲没有，没闻到都快馊了吗？” 可当小厮殷勤的要去打扫里间的时候，他又恶声恶气的把他赶走。 “滚滚滚，爷待会还要睡觉，好不容易睡舒服的褥子，你还想拿走？” 小厮委屈极了，只能灰溜溜的退下了，临出门还正好撞到了捧着一套做工精细的华服进来的青楼管事。 管事假意训斥了一句，便挥手让他离开。 “爷，吴府大管家临时有事，先行告退了，托我给您赔个不是。” 吴言假惺惺的长叹一声，唏嘘道：“唉，看来还是我没福分啊。 行吧，下次再有吴总兵府上之人来此，所有开销都记我账上，知道吗？” 管事很有眼力劲的点头应道，“爷，下次吴府的人来此消遣，小的一定及时向您汇报。” 吴言满意的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摆摆手，“好了，爷要再睡一会，你先下去吧。” 管事闻声告退。 吴言又坐了一会，打着哈欠踱着步走回里间。 此时陈圆圆已经重新用兜帽斗篷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端坐在床沿边。 在屋里昏暗的烛光照射下，她的身形更显温婉可人。 若是将斗篷换成嫁衣，兜帽换成红盖头，那没人能不醉倒在她潋滟的眸光中。 见吴言走进来，她微微福身。 柔柔的说：“吴公子乃正人君子，妾身有幸与君相识，不胜荣幸，江湖路远，勿复思念。” 吴言听出了她言语中隐含的疏远，轻挑的一笑。 “圆圆你若是未嫁时，你猜我还是不是正人君子？” 陈圆圆兜帽下的俏脸上浮出了两朵红云，呢喃道：“公子何必故作孟浪呢？” 见她一副芳心萌动的模样，吴言哈哈一笑，“好了，趁着这会还早，外面没什么人，赶紧回吧。 本公子也要睡觉去了，嘿，被窝里应该还是暖的吧，也不知道香不香。” 陈圆圆大窘，娇嗔的剜了他一眼，羞惨了的粉面兜帽都快遮不住了，略微有些狼狈的逃出了屋子。 看着她的背影，吴言脸上却没有一丝猥琐之意，反而眼神复杂的一直目送她离去。 勿复思念？怎么可能？圆圆，我们宁远见，希望对你来说是惊喜，不是惊吓吧。 虽然熬了一夜没睡，但既然接近吴三桂的事情有了进展，吴言的精神更加亢奋了。 匆匆驾着马车重新入宫，一路疾行至省衍居。 这时他才想起，没必要这么着急啊，来的再早还不是要等皇帝。 正在纠结要不要转道去御膳房见识一下让师父闻风色变的宫廷“美食”。 却看见省衍居的大门洞开，一位梳着道髻的富家翁在冲他招手，不是灵虚道士还能是谁？ 吴言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师父，你怎么在这？” 灵虚道士没有理会，只是转身把门关上。 思宗皇帝笑盈盈的看着吴言，促狭道：“吴言你来得正好，你师父给你找了个师弟，你知道吗？” 吴言一愣，转头看向椅子上侧坐的少年。 “华安？你没事了啊。”声音说不出的欣喜。 华安一袭长袍，背挺的笔直，面色虽然依旧有些苍白，但给他平添了一丝文气，往那一坐，真像个文弱书生一般。 他激动的站起身，看着吴言，哽咽道：“老爷，我还以为......” 思宗诧异的看着二人，“你们认识？” 吴言轻轻拍拍华安的肩膀，解释道：“陛下，他就是我跟您提过的那个帮我探听消息的书童。” 思宗转头手指虚点灵虚，失笑道：“你这老道，还瞒着朕。” 灵虚撇过头偷偷一笑。 吴言捏捏华安空着的左袖，唏嘘了一阵，涩声的自言自语，“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见吴言有些伤感，华安反过来安慰他，“没事的，我也算因祸得福了，陛下准许我拜入武阳宗，以后我可就要叫你师兄了。” 灵虚老道也在一旁敲边鼓，“你这师弟资质不错，道心通明，说不定等你从辽东回来，他的修为就超过你了呢。” 吴言这才知道皇帝说师父新收的弟子，原来正是华安，他心里也不住的为他高兴。 思宗见他们师徒三人其乐融融略微有些不适应，毕竟自成祖开始，武阳宗便在皇室的限制下一脉单传。 如今自己放开了这个口子，也不知是福是祸。 “吴言，昨日方才出宫，今日怎么一大早又匆匆赶来，莫不是有事询朕？” 一来便打了个岔，吴言差点忘了自己入宫是有正事，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 开口道：“陛下，出使辽东之前，我想求两道密旨。” 皇帝豪爽的大手一挥，“朕说过，钱、粮、甲士，不管是什么，朕尽量满足，你尽管提便是。” 吴言抬头注视着皇帝，一字一顿的说道：“一道请封辽东总兵吴三桂为平西伯。” 思宗皇帝眉头微蹙，“还有一道呢？” “加封吴三桂为平西王。” “什么？”思宗面色一冷，眉头皱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