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天下第一的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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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遂目不转睛地看着刘序的神色,连一支睫毛的跳动也不放过。
他一直怀疑刘序就是太平道,至少是个方面的头目,否则,李傕所说的悬在空中飞、灵药治病,以及自己亲眼所见的眼花缭乱的美食、见所未见的辣料、天上的冰糖、大水车,那就无法解释得通。
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突然就拥有了神异的本事,只能说,他不但是个巫师,而且还是个有深厚背景的巫师。
韩遂知道,李傕的那张大嘴,已经在凉州刺史府一带,替他的师父刘序传扬出去了名声。
在祖厉县,河滩上的百姓们,早已经为刘序刻了木像,已经早晚不落地祭拜了。
听说刘序很反感这件事,已经没收了两回木像,但百姓们还是在祭拜。这股风已经传到了祖厉县城里,很多人家也在偷偷祭拜了。
韩遂对此非常感兴趣,他没有专门跟刘序掰开来说这件事,而是在临走时,出其不意地将木牌子送给刘序,想观察一下刘序在仓促之间的反应。
“我不需要!”刘序随意地瞥了一眼,将木牌子交给韩遂。
韩遂有些失望,没有从刘序脸上看出任何的变化。
就在他把玩着手里的木牌,想再套两句话时,刘序又接着说:“这破烂玩意儿,你还是别拿在手里当宝贝了。”
“怎么了?”韩遂立刻顺杆子往上爬,想掏出刘序的下一句话。
“反贼,这是反贼的东西。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刘序像是看白痴一样地看着韩遂,韩遂却觉得心中踏实了。
这个木牌子,是昨天紧急从凉州刺史府那边赶来的家奴送过来的,说是冀县那一带已经在悄悄地传牌子上的话了。
韩遂一看到牌子,就知道这是要推翻大汉朝的意思。太平道在大汉朝传播了这么多年,终于露出端倪来了,韩遂对此非常反感。
“既然这样,这东西我也就不留着了。”韩遂说着,双手用力,将轻薄的木牌子折断,随风抛在路边的草丛里。
他可以断定,刘序决不是太平道。要是太平道的人,就决不会亲口指出牌子上的话是谋逆的。
刘序勒住了马,不愿意再并辔而行了。
韩遂坐在马上,抱拳拱手,想说什么,却只是冲着刘隽说:“刘县长兄弟高义,韩遂此行甚是畅快。刘县长必当择日高升,韩某信守承诺。”
刘序笑了笑,从马鞍上取下一个皮囊来。打开皮囊,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宝物来,阳光下晃得韩遂眼花缭乱。
韩遂吞了吞口水,胸膛立刻猛烈地起伏着,却见刘序又从皮囊里拿出一个瓷碗来。
“老天爷啊,又是绿莹莹的小瓷碗。”韩遂一看见小瓷碗,整个人就不好了。
再看刘序将小瓷碗卡在马鞍桥上,将手中水晶一样的东西,在顶端一旋,卸下红色的帽子,从容地向着瓷碗倾斜,清澈的液体滴滴流出,立即就有一股浓烈的香气在周围漫开。
香气随风流荡,很快就飞到了十里亭旁张济的鼻子里。
张济正在一旁的林子里大便,刚抬起屁股,就闻见一股浓烈的奇香,惹得张济不由得回头,俯下身子查验自己的排泄物。
都是刘序七天前做的饭菜,吊在井里节省着吃,到底还是变了味道,拉肚子了。
“好端端的,怎么还香起来了?”
该是臭的,终归还是臭的。张济疑惑地捡起准备好的土疙瘩,擦了屁股,刚直起腰,又闻见了那股奇异的香味,害得他又低头端详了片刻。
几步走出林子,张济愕然地发现自己手下的几个家奴,都大张着嘴巴,皱着鼻子,在迎风努力地嗅着。
五里短亭方向,传来韩遂歇斯底里的笑声。
张济站在路边的草丛里,看见一贯文雅的韩遂正在手舞足蹈,风里传来豪爽的话语:
“兄弟,你俩都是我韩遂的亲兄弟。我输的那些粮食粗布,就在城里,你只管拿去。过两日,我再送一批粮食来,换你二十碗冰糖。”
远远地,只见刘序在马上拱手感激。韩遂大笑着,像个浪荡的月氏妇人一样,招了招手,桀桀桀桀地笑着,向着十里长亭策马奔来。
刘序却调转马头,款款地向着城内走去。只有刘隽,还在谨慎地跟着韩遂。
“摆酒食!”
张济对仆人下令,又闻了闻手指,走上了官道。
韩遂一路上呲着白生生的牙齿,到了张济的面前,还是一脸潮红地笑着:“世兄,真不白来。我又赚到了!”
对于韩遂的失态,张济有些愠怒。他一言不发地坐下来,从摆开的食盒里取出筷子来,等着对方跪坐在面前,便递了过去。
“桀桀桀桀!”韩遂嘴角裂开,放浪地笑着,“我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张济闻到了韩遂口中喷出的香气。那是一股奇异的酒香,顷刻间冲荡得他脑门儿酥酥的。
“酒!天下第一的好酒!”韩遂拿着筷子,在空中舞着,“天下第一的好酒。你知道大汉朝谁最幸福吗?”
张济身子前倾,毫不遮挡地闻着韩遂口中喷出的酒气,摇了摇头。
“是咱们刘县长啊!他有个好弟弟!”韩遂伸出大巴掌来,冲着一旁弓着腰的刘隽肩头拍下去,拍得刘隽扑通一下跪坐在一边,顺手也拿起了一双筷子。
“不敢当,不敢当!”在张济面前,刘隽依然保持着低调。
“唉呀!”韩遂放下筷子,双手托着腮帮子,望着地平线上高原的云朵,像个怀春的少女一样,陷入了沉思。
张济闻不见酒味儿了,他向后挺直腰板来,礼节性地拿起酒壶来,给三个人眼前的杯子里斟满。
“酒啊,酒!”韩遂自言自语地端起自己的杯子,“我韩遂平生不好酒,原来只是没见到好酒。可惜啊,我这一去,多久才能再喝一杯呢!”
说完,便放下酒杯,扑倒在桌案上,嘤嘤呜呜地哭起来:“我再也喝不到了!天下第一的好酒啊!好酒!”
张济原本想跟韩遂聊一聊的。在这祖厉县,他属于高层人物,很少遇到有地位相当的人,再加上如夫人一死,刘序一闹腾,张济压抑了一肚子的倾诉欲。
“怎么回事?”张济有点明知故问。
刘隽谦卑地笑了笑,拘谨地说:“刚才,我弟给韩遂敬了一小瓷碗酒。”
又是小瓷碗?
韩遂悚然地放下酒杯,却又拿起酒杯闻了闻,自己手中十年的祖厉老窖,跟刚才那股味儿,的确是天差地别,简直没法子喝。
韩遂显然是醉了,一杯就醉了,一杯竟然就醉了?
在刘隽面前,张济毫不掩饰自己惊疑的神色。他的眼珠子转了转,目光在韩遂身上停留片刻,又盯着刘隽看了看。
既然韩遂拿走了冰糖的生意,我张济为何不能从这酒上下手呢?
要说起来,这酒味儿可比糖更要吸引人。
凉州不可一日无酒。但糖嘛,黄褐色的那也是糖,但刘序手里的那才叫酒啊!
刘隽不安地揣测着张济的神情。他可是领教过对手的厉害的。
上一任县长,就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羌人围城之战中。事实上,由于张济铁骑的骁勇厮杀,羌人并没有攻进城,但核心人物县长还是死了。
这几天来,随着惊蛰到来,临近有些羌人的小部落,由于缺乏春耕的种子,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张济放出了几百名骑兵,已经屠了两个小寨子了,杀得干干净净。
羌人跟匈奴、鲜卑人不同,上千年来早就习惯了耕种。
刘隽看见张济低头思考了半晌,又一次抬头看向自己,便主动谄媚地笑了。
“呵呵!”张济竟然也淡淡地一笑。
受到了感染和鼓动,刘隽放心地笑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张济脸上的阴晴不定消失了,像最好的哥们儿一样地笑起来。
韩遂原本安静了一阵子,也被笑声惊动,抬起头来哈哈大笑。
这种气氛,惹得旁边不明所以的张家和韩家的家奴,也是一起朗声大笑。主子开心了,自己才能开心嘛!
“文约,文约,你醉了!上车!”
十里亭有韩家的几个小院。张济一招手,就有一辆精美的车子,厢内铺了锦褥,缓缓地驶了出来。那是张济出行的专车,车夫也是专门的。
韩遂醉得站不稳当,张济热切地笑着,拦腰抱起发小,向着车子走去。
“死鬼,你想干什么?”韩遂搂住张济的脖子,嗔笑着,胡须随风飘舞。
刘隽双手笼在袖筒中,被眼前的兄弟情感动得眼眶泛红。
当张家精美的车子,在韩家奴婢的护送下,绕过祖厉河畔的白杨树林消失了,张济脸上的笑容也就消失了。
家奴们站在亭子旁,看着榻上的食盒,小心地问:“主公,还接着吃吗?”
风从林子里窜出来,刘隽捂上了鼻子,张济也闻到了那股味儿。
“还吃个屁!”
张济搂住刘隽的肩头,罕见地亲密起来,动情地说:“兄弟,咱俩才是亲兄弟。这祖厉县,你老大,我老二!”
“我老二!”刘隽不容置辩地叫道。
他知道,自己的态度越是坚决,才更能显出自己的低调,一贯的低调。这种骨子里的卑微,他早已是本色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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