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勇者与国王

暮光港口的居民们确实比平时匆忙得多。 平时往来的马车也不少，但多半拉的是货物，诸如酒类、香料、丝绸之物利润最高，运得也是最多，而现如今马车上大多拉的是各式各样的人、大箱小箱的财产，家境好的，还有一些宠物。 但真正家境好的，大多选择了海路——船源紧张，只有最怕死又最有钱的人先上了船。 绿棱徽——许多马车上都有北方巴兰城的标志，那座城在暮光港口的北方，比哈萨尔矿城还北的北方，也是一座临近海边的城市，只是据说附近的海里栖息着巨大水怪，海运十分危险。 扎卡里在大街上走着，端详着路上往来人马，一边揣测， 逃向北边，那么宣战的对象也许会是东方或是南方——西边海的对面也有可能，有水怪的保护，巴兰城可远比暮光港口安全。 布姆赞王国对“友邻”的对抗心并不是一直这么强，只是在近来十年——发现了屠龙勇士之后开始激增…… 匆忙的人流车流中，有那么几个冒险者静静站在大路上，也是背着大包小包，但却不慌不忙，显得格格不入。 “布莱顿。” 扎卡里向他们打招呼。 “扎卡里。” 布莱顿与他击了掌。 “你们准备好受我雇佣了？”扎卡里问，“我的‘未来坍缩"需要用人……新的世界未必能招募到合适的人——而且暴露我的能力太危险。你们是最合适的。” “我们无法拒绝。” 布莱顿耸耸肩，“基本上，冒险者就是刀口舔血的职业，有风险，有回报，这很公平……但跟着你赚得太多了。” 他摇了摇金币袋，发出富饶的金币撞击声：“……异世界货——一票差点让我退休……还有经验——让我们升了好几级……只要是个冒险家就无法拒绝。” “好。” —— 如同前两次穿梭一般，景色如雾散去，一阵眩晕后，地下城——或者说神殿——出现在了一座花园里。 “好像还不错。” 几人解开绳子，走到花园里来。 “——不……有些不对。” 爱莉希雅忽然开口说，皱起了眉头。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视野出了一些变化。 眼前的景象——忽然变成了一个个粗大色块堆叠而成的景象，有点像纯色的拼图块……似乎叫像素点。 扎卡里曾听和真聊起过，在他们那个世界有许多电子游戏，画面大多都是由像素块堆成的。 还好并没有持续多久，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尽管在体感上显得很漫长——就恢复了正常。 “发生了什么？” 扎卡里向爱莉希雅问。 “我曾到过这里，但这与上一次不同……发生了一些变化，我不知道原因。”爱莉希雅摇摇头。 视野的角落里出现一些看不懂的文字，扎卡里咏唱完“通晓语言”的时候，那字却又不见了。 “‘检测到错误，修复失败"。”布莱顿念了出来，他带着通晓语言头盔，并且已经施法完成，“但没有更多消息了。” “我们的冒险者卡片上多了一些东西。”战士接着说，引得大家各自拿出了冒险者卡片。 扎卡里稍看一会，确实发现了新增的技能。 [游戏人]：直至HP归零前，你不会单纯因受伤而损失行动能力。在你身上发生的视觉效果并不总是等同于实际效果，某些效应（如回避），即使你没有作出物理动作，也照常生效。 扎卡里从腰间拔出长剑，在左手手背上划了一下——有一段模糊的视觉效果，扎卡里能感觉到自己受了伤，但并没有留下伤口。 扎卡里更大胆些，剁下了一根小指头——应该是剁下来了才对，剑身已经穿了过去，但穿过后，手指仍旧完好无损地保留在手上。 “——真诡异……”扎卡里动了动手指，皱起眉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并不一直如此，上次还不是这样。” 爱莉希雅回答。 “……也许我们可以一直穿越世界拿穿越奖励？” 扎卡里忽然心中一动。 “当然可以，只要你能保证一直能去没去过的位面。相同或相似是不行的，基本上只有差距很大的世界才会有这种附加力量。” 爱莉希雅说，“我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种力量，但也许不会太多。” “我们会找到办法。” “几位勇者大人，国王请你们会面。” 一行身着盔甲的卫兵忽然快步进来，毕恭毕敬地向扎卡里一行人鞠躬。 —— “几位勇者啊！我是古兰巴尼亚王国的国王，我在此恳求各位——请救救这个世界！事成之后，这是一点薄礼。” 奢华的城堡大厅里，端坐在王座上的那个有些微胖的国王如此说着，手下十来个大汉哼哧哼哧地搬上来一个金制宝箱，“咚”地一声放在地上。 里面满是金银财宝，还有一些带有魔法效应的物品——只是大概让扎卡里等人扫了一眼，大汉便将宝箱合上，还加了道大锁。 有那么一点点让人心动。 众人全都盯着那个宝箱看。 “你好，异世的国王，我们不是勇者，只是来自异世的旅者。” 扎卡里站在最前方，并不下跪，身后的布莱顿一行也只是礼仪性地稍微鞠躬。 “这不可能。我向天空请愿——而你们就在此时出现在了古兰巴尼亚，怎会有这种巧合？” 国王连连摇头。 “我们是为寻找一些东西而来——能抵御诅咒，或消除祝福，或其他能引发类似效应的东西。” 扎卡里说，“如果你能为我们找来这样东西，我们也可以为你做一些事——你先找来，我们再做。如果我们先找到，可就不作数了。” 对抗[屠龙之威]的力量，是这次旅行的主要目的，委托国王也不失为一项选择。 “勇者的吩咐，我们自当倾力而为。”国王笑容满面，“——事实上，我们初代的勇者失败了。魔王——一头恶龙的统治正在从魔界侵袭而来……我希望勇者们能去把那头恶龙杀死。” 小队成员的目光纷纷看向扎卡里，一只现役红龙。 “好——啊。” 扎卡里忍不住眉头一挑，摊摊手，“我屠龙是专业的，两个角度上来说都是。” “看来我们谈妥了……呃……小山雀，虽然我想应该不用我提醒……你应该没有偷些什么东西吧？”扎卡里忽然回头看向小山雀。 “……你为什么这么想？” 她的表情有些生气，手背到身后。 “我……”扎卡里叹了一口气，换成通用语，“偷到了什么？” “一面盾牌——这可不能怪我！你想想！一个盗贼的面前恰好有一个装满财宝的宝箱，而这个盗贼恰好有一个十米内偷窃的技能！” 她义愤填膺地说， “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巧合的事！” “国王大人！天空之盾！天空之盾失窃了！” 一名卫兵忽然惊叫起来。 国王的脸色瞬间大变——而周围的卫兵们也拔出剑来。 “噢，好好好。看起来你偷了个不得了的东西。” 扎卡里对小队说，“其实我挺喜欢这个情节——被人误解，然后澄清——我是专业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