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次都没有

目送伊吹岚走进医院，南森青鸾并没有直接离开。 她趴在方向盘上，重新理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忖度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并希望不要发生意外。 对于自己现在要不要等伊吹岚出来，最后她果断放弃了这种做法，因为显得太过做作，反而会让对方反感。 她还没有疯狂到步步紧逼的地步，她也没有机会冒险试错。 身为女性，她甚至没有撒娇的权利。 除非，自己能年轻几年。 不过这也是南森青鸾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做决定的时间不长，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 但也就是这么短暂的停留，给了冷泉静截住她机会。 敲了敲车窗玻璃，冷泉静已经来到了旁边，并没有歇斯底里，而是十分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听到有人敲窗，南森青鸾本能的警惕起来，看到对方必无恶意，便以平常心拉下了车窗。 “有事？” 冷泉静歪着脖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打扰了，你是伊吹岚的班主任？” 也许是对方说话时，眼神的侵略性太强，虽是毫无感情的语气，南森青鸾却敏锐地从中感受到不快甚至怒意。 而且对方还提到了伊吹岚，是暗恋者？ 心想佐仓茜自己都对付了，还怕你这个小女生。 南森青鸾忍俊不禁：“伊吹同学的家人我都见过，你是他什么人？” 然而，冷泉静却紧挨着她的字尾道：“能让我上车吗？你和伊吹岚的事，我们得好好谈谈。” 直接略过了南森青鸾的问题，冷泉静开门见山。 南森青鸾笑容瞬间凝固，顿时发觉自己小瞧了对方。 某种不详的预感在心中萌生，提高警惕的同时，努力平缓了因为心虚而加速的心率。 毕竟，能说出这句话的人，一定是了解到了自己跟伊吹同学间的内幕。 无论对方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都是不小的威胁。 她是来恐吓我的？ 还是来谈条件的？ 南森青鸾犹豫了好一会儿，过程中偷偷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以防万一。 “一定要现在吗？要不下次？” 逃避可耻，但是管用。 只要话题无法持续下去，一切恐吓都能迎刃而解。 不过，她小看了对方的决心。 “你要溜？我本打算用理性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你一定要逼我把事情闹大吗？”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南森青鸾也别无选择。 她不动声色地解除了车门的反锁，而冷泉静也从容地坐在了副驾驶。 冷泉静确实不是来吵架的。 吵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谁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就让它发生了吧，她要着眼的是今后。 想是这么想的，但当冷泉静与南森青鸾坐在一起，怒火便难以压抑，以至于花了好长时间调整心态，才终于重新开始对话。 “再确认一遍。你就是南森青鸾，岚的班主任，对吧？” 南森青鸾关上了车窗，而后答道：“对，是我。” 车内再次陷入了沉寂，两人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连姿势都没有改变。 直至冷泉静下了什么决心般，深吸一口气：“你跟岚做过，对吧？” 尽管这句话印证了的猜测，而且还是最坏的那项，但南森青鸾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或是不安的模样。 她摘下眼镜，靠在窗上，目光无神地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路人，像是思考，又像是接受现实的释然。 接下来，自己不会答应女孩的任何要求。 最后的结局，无非是这个女孩会离开自己的车，把自己跟伊吹同学的关系举报给学校。 学校会开除自己，同事也会得知小道消息，扩散出去只是时间问题，很快，这个小镇便不再有自己的安身之处。 而这个国家的法律，也会禁止自己与伊吹同学见面。 一切都会就此结束。 南森青鸾已经无数次在梦里演绎过相似的剧情，每次惊醒，冷汗都会伴随绝望的孤独感席卷全身。 然而在现实中切实面对这件事时，她又觉得，有些代价，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另一部分代价，自己也有办法规避。 如此一来，也没什么可怕的。 如此一来，连让女孩上车都是多余的。 可既然上都上了，不如聊点什么。 微微一笑，对于冷泉静的质问，她没有否定，也没有直接肯定，而是反问道：“谁告诉你的？” 冷泉静犹豫并沉默着，没有回答。 南森青鸾便自己猜：“伊吹同学？” 冷泉静看了她一眼，而后将视线重新落回前方：“告诉我这件事的人，她叫佐仓茜。” 听到这个名字，南森青鸾笑了一下，冷笑佐仓茜这个女人阴魂不散。 不过，这个女孩居然也跟佐仓茜也有交集，这倒是出乎意料。 她看向冷泉静：“你又是谁，跟佐仓茜和伊吹同学，是什么关系？” 冷泉静阖上双眸，从眉宇间能看出，她心中怒气不小。 最后，她睁开眼，依旧毫无感情地答道：“我是岚的青梅竹马。” “嗯。”南森青鸾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大概明白了，你也喜欢伊吹同学。” 冷泉静接着道：“你跟岚之间的事情，是违反法律的，而且岚未成年，你有考虑过后果……”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南森青鸾直接打断了她的陈诉。 “这些道理我比你清楚，你还有其他想说的吗？” 冷泉静闻言，惊讶地看了过去。 这个女人难道真的不怕自己举报她吗？ 这一刻，冷泉静感觉自己似乎被轻视了：“你小看我？” 南森青鸾不紧不慢地揉着眼角：“你既然敢上车，我就不会小看你。” 她的声音很温柔，就像一个知性的女教师该有的风度。 她放下手，戴回眼镜，接着道：“不过我也不会做 对你不利的事情，这一点请放心。你我讨论的关键在于伊吹同学，你好好想想，就算我离开这座镇子，那又怎样，伊吹同学会选择你吗？” “我是在劝你知难而退。”冷泉静以眼还眼，“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能告诉我吗，老师？” 南森青鸾靠在椅子上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付出就会有回报吧。” 她又笑了笑：“而且我一直觉得，竞争者里，只有我和佐仓茜。”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扭头看向冷泉静：“话说，青梅竹马小姐，你跟岚有过几次？”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