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战争开始

战争，一个残酷的词。而两个世界之间的战争，又远比一般的战争来得更加惨烈。 所幸，对于源大陆来说，律不仅将立刻爆发的战争延后了五十年，更是为源大陆与深渊之间架设了一个战场，阻碍了深渊对于源大陆的侵蚀。 若非是那不知名的深渊强者削弱了律耗尽一切的一击，或许这一击能直接关闭虚空通道也说不准。 律死后，甚至没有来得及为他举行一场符合他身份与功绩的葬礼。‘空"带走了律生前穿的那件染血的帝袍与神音琴，将律简单的安葬在了空象山。 律的碑上刻着：此处埋葬着‘空"的儿子，万灵的第一任王。墓里埋葬的是那件染血的帝袍，原本‘空"想要连同神音琴一起埋葬，那原本就是属于律的东西，但‘帝"却制止了祂。 “神音琴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或许能发挥出重要作用，律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才会主动牺牲的，等到战争结束，我们一起给律补一场应有的葬礼，再把神音琴还给他，好吗？” ‘空"最终还是同意了。 之后，‘空"把自己关在了空象山，不再过问万灵国。 罪欲之乱带给众生的伤害是巨大的，也给万灵国留下了血的教训。 ‘帝"在第二天公布了万灵法典，同时宣布万灵国进入战时状态，开始建设军队，由六位主神暂时接手万灵国一切事务。同时，在圣灵的伟力之下，罪欲之乱之后的灾后重建工作进展也是相当迅速。 在‘相"的主持下，幸存的能工巧匠们开始了针对战争兵器的设计与制造。不论是圣灵或是其他的生灵，都为那天所窥见的深渊而畏惧。他们需要战争兵器，能够弥补数量的战争兵器。 有着利用混沌能量的动力机器的基础，以及之前各种载具的基础，13座战争堡垒在五十年中相继竣工。13座战争堡垒，每一座都有着一座城市的大小，其上搭载着技艺派所能设计的火力最强大的武器。它们本就因战争而生，是爱好和平的圣灵为毁灭而创造。 幸存的生灵们在五十年里尽可能地休养生息，在‘帝"的号召下，他们强迫自己遗忘罪欲之乱带来的痛苦，因为他们必须为了自己的家园和亲人而战。他们可以死，但必须死在战场之上。 万灵国的毕竟底蕴深厚，即使在罪欲之乱中，锐减了六成的人口也依然组建出了13支军团，分别驻扎于13座战争堡垒。而圣灵则是一部分被打乱，加入13支军团。剩下小部分组建为了圣灵军团，执行普通生灵难以执行的任务，应对特殊情况。 其实所有生灵都明白，获胜的希望相当渺茫，但所有人都忘不掉那天少年执琴的风采。那一抹贯穿黑暗的琴声，成为了压抑的时代里，最亮眼的光彩。 五十年的时间不长，‘帝"站在13号战争堡垒的指挥室中，面前的虚拟屏幕上显现着天边的虚空通道。那原本只剩一条缝隙的通道开始缓缓地打开。这五十年里，众多圣灵也尝试过能否关闭通道，但均以失败告终，律燃尽自己一切在神音琴加持下的一击甚至超越了六位主神，触碰到了另一个层次。 一个哪怕是六位主神也不曾窥视过的层次，对于那个层次，纵使是六位主神也毫无头绪。 “出发！”随着‘帝"一声令下，13座战争堡垒向着边境世界驶去。 而随着虚空通道的重新打开，无数扭曲又恐怖的怪物自通道中走出，其后紧随着的是无数的亡灵与骸骨。 “机甲先遣部队启动。”‘帝"面无表情地看着画面中的战场，13座战争堡垒中，飞出数万的机甲战士。他们都是没有超凡天赋的生灵，他们都是在罪欲之乱中失去了所有的生灵，他们怀着恨意，在荒凉的战场中，面对着数百万的深渊大军，宣泄着他们的怒火与憎恨。 战争一触即发，13座战争堡垒于天空中朝着深渊大军宣泄火力，下方的数万机甲战士也是在地方进入射程之后，搭载的能量武器开始不计消耗的启动。 天空，底下，密集的火力网硬生生让数百万的深渊大军停下了脚步。但机甲所能搭载的能量终究是有限的，很快，随着地上的火力网减弱，深渊大军继续推进。天空中，亡灵骨龙，巫妖等等怪物也自深渊之后飞出。 “空猎者出动，停止对战场的火力覆盖，重装战士与魔法师军团出动。充能后对敌后方开启火力覆盖。” 伴随着‘帝"的指令，早已在在战争堡垒上等候着的武装巨龙与各类飞行种自战争堡垒之上飞射而出，他们是空猎者，天空中的绝对猎手。 重装战士们和魔法师军团被空猎者们下放到战场中后，朝着对方的飞行单位发起了冲击。而战场中，机甲先遣队的战士们在搭载武器的能量耗尽后，自身后拿出了重装武器，对着无数倍于他们的深渊大军发起了冲锋。 早在参与机甲先遣队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机甲的制造能力有限，他们要做的就是战斗，拼尽一切战斗，为后方的战友们减缓冲锋压力。而他们面对的也将是九死一生的绝境。 机甲先遣，必当以陷阵之志，一往无前，有死无生！ 他们早已一无所有，他们可以死，为了身后还有牵挂的生灵们能活着离开战场，他们必须在战场上巍然矗立！ 机甲先遣队，犹如一柄尖刀，直刺入深渊大军中。其后的重装战士们激发出生命神藏的力量紧随其后，他们必须跟紧机甲先遣队的步伐，否则机甲先遣们一但脱节就会淹没入无数倍于他们的深渊魔物之中。 元素魔法师于们在其后提供火力支持，他们接到的指令只有一个，榨干所有的魔力，轰炸魔物。 在‘帝"的指挥下，万灵军团的进攻井然有序，而战士们舍生忘死的冲杀之下，一时间，万灵军团与深渊军团竟然陷入了僵持。 战场中，魔物的鲜血与残肢四处乱飞，亡灵们在能量下哀嚎着化作飞灰。但万灵军团也不好过，机甲先遣们都是没有超凡之力的普通生灵，或许有些种族具有较强的先天体魄，但在这样高强度的冲杀下，紧绷的的神经一刻也无法放松，一次失误就会淹没在魔物与亡灵中。 伊诺尔便是其中的一员，他是个狗头人，在罪欲之乱中失去了一切后加入了机甲先遣，在训练中出色的表现让他成为了机甲先遣的队长。 冲杀之时，他只记得他冲锋在最前方，他的身侧是他的队友们。他们相互鼓劲，互相配合，在魔物与亡灵中不断冲杀。 他的双眼肿胀通红，布满血丝，耳边队友们的声音一个接一个消失，而伊诺尔已经忘却了一切，这是他们必须肩负的责任，也是作为普通生灵的他们能做的最后的事。 就在刚才，他身边的一个机甲一时不慎，被击倒在地，下一刻便被亡灵与魔物破坏了机甲，将他拉了出来。他记得那个小子，他可是圣卡洛斯学院的高材生，他本该有光明的未来，但在罪欲之乱中他杀死了他最好的朋友，他的家人也一同埋葬在那个血色之夜中。他心爱的女孩，他的青梅竹马也在被侮辱后自尽。 生无可恋的他加入了机甲先遣，平时一言不发，很不讨喜，但伊诺尔曾经在夜里看到那小子深夜里在训练场，拼命的训练，最后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看着父母与青梅竹马的照片无声的哭泣。 他是好样的呀，哪怕被拉出了机甲，他也是在最后一刻果断的按下了自爆按钮，带着一大片魔物消失在战场上。 还有平时热情醇厚的一个人类大叔，他可照顾那小子了，平时待人有礼，很受大家的喜爱。但伊诺尔可清楚了，机甲先遣可不是还有羁绊的生灵能进来的啊。冲杀时最疯狂的就是他啦，那疯魔的样子和平时的他差距真大。伊诺尔很喜欢和他喝酒，但这次，好像回不去了。 伊诺尔的机甲半跪在地，一根十米长的漆黑长矛贯穿了机甲，也贯穿了伊诺尔的心脏。“好想，在见你一次啊。” 伊诺尔的眼前出现了女儿乖巧的模样，他的眼前逐渐变得漆黑。无数的魔物与亡灵生物扑到他的机甲上，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大笑着按下了自爆按钮。“哈......哈哈哈！机甲先遣，一往无前，有死无生！哈哈......”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机甲先遣第一队，全军覆没。 战争堡垒指挥舱中，‘启"闭着眼，紧咬着牙，强忍着泪水。祂的思维链接着战场上的每一个生命，帮助‘帝"关注战场的每个细节，也因此，每一个战士的死亡，每一个战士的所思所想‘启"都能知晓。 思维连接中，一个个思维波动消失，‘启"的愧疚也就随之加重。祂本该第一个察觉到千夜的不对劲，也该第一时间识破对方的阴谋，但祂没有。若不是祂的失职，战争不会爆发，血色的罪欲之乱不会爆发，战场上的战士们也不用牺牲。 “别乱想了，专注于现在的工作，过错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面对与弥补的勇气。”‘启"的身侧，‘相"劝慰了一句，祂总是这般，寡言少语，但每一次，祂的话却都饱含深意。 ‘启"回过神来，专注于战场，突兀的，一个思维波动突然消失。‘启"对着‘帝"道：“对方有强者出手了。” ‘帝"点了点头，凝视着屏幕：“准备开启第二轮炮火覆盖，言灵术士准备协助重装战士们撤出战场，圣灵军团出动。” 战场中，许多的深渊首领们踏出通道，正准备出来收割战场，却发现一群白袍术士正在吟唱，一位巫妖领主对准白袍术士尖啸一声。 就在巫妖尖啸即将攻击到言灵术士们时，一个神灵突兀的出现在言灵术士们身前，替白袍术士们挡下这一击。而后，神体破碎，显露出圣灵本体。 而后，越来越多的圣灵出现在战场上，拖住了一众深渊领主。 卡尔斯也在重装战士中，作为生命神藏第三阶段的强者，他本不该出现在重装战士军团中。但他自主要求来到重装战士军团，申请在最前线战斗。 自从得知了千夜叛变之后，卡尔斯变得沉默寡言，身边的同学们也不再是羡慕地看着他，而是用怀疑的眼光盯着他。他和千夜是出了名的至交好友，谁知道罪欲之乱他有没有出力呢？ 卡尔斯没有怪别人，他不相信千夜会做出这种事，但从父亲那里得到确定的答案后，卡尔斯不想为他辩解，他申请来到最前线，只希望能为千夜赎罪。朝夕相处，他相信他的至交好友并非是别人口中的深渊爪牙，只是一时糊涂。 他积极得参与安抚补偿罪欲之乱中的受害者们，但每当他看到受害者们所受到的伤害后，替千夜求情的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未经人苦，何劝其善？ 他沉默了，随后参与到了战争的第一线。 接到通知的卡尔斯并没有第一时间撤出战场，而是在战场中不断地将陷入困境的重装战士们解围，掩护他们撤离战场。他的表现也很快引来了一个深渊领主的注意，趁着卡尔斯营救一名重装战士的时候，那个深渊领主潜藏在黑暗中发出致命一击。 正在奋战的卡尔斯突然觉得心中一寒，拼尽全力避开要害，等回过神时一只手臂已经被斩落。正当那个深渊领主狞笑着准备将卡尔斯杀死的时候，天空中言灵术士们的准备也结束了“定！” 剩余的深渊魔物与亡灵们皆是一顿，静止了下来，重装战士们赶紧撤出战场，深渊领主也都是迟缓了几秒，在这几秒里，就有两位数的领主被圣灵战士抹杀。没能击杀的也是远遁出去，撤离了战场。 卡尔斯也趁着这个时候离开了逃离了战场，他有着圣灵的血脉，一只手臂对他来说算是重创，但并非无法治愈。 随着战士们撤离战场，第二轮的轰炸再次展开，面对威力巨大，密集的火力网，拥有灵智深渊领主们也不是傻子，迅速的撤离了战场。 第二轮火力覆盖之下，深渊军团也是死伤大半后，暂时退回了虚空通道。 持续了半天的先锋战结束，万灵国大胜。‘帝"终于放松了下来，指挥如此大规模的战役，‘帝"也没有经验，始终紧绷，不能有丝毫差错。‘帝"清楚的知道一但失误半分，便是万劫不复。 “换防人员，保持警惕，按计划派遣巡逻队，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