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0 秦州

萧寒原以为，十五贯一头牛的价格，虽然对比市场价算不上高，但是在这兰州城里，一口气能拿出这些钱的，应该不会太多。 但实际上，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却是：在消息放出去后，只短短半天功夫，城外军营里的牛，就已经卖出了数千头之多！ 并且，要不是账房清点钱款的速度太慢，今天卖的还要更多！ 当然，之所以今天能卖出这么多牛，光凭那些种地的小老百姓自然是不成的。 这里面，主要是一些兰州城里的富商，士绅们闻风而动，你几十头，我上百头的去军营扫货，所以萧寒最终才会卖出这么多牛去。 不过，别以为这些城中富商，士绅们是傻的，花那么多钱，只为买了一群不能干活，脾气还贼差的牛大爷。 像是他们这些人，能攒下这么多家底，并且还没有败光，那绝对是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 在他们看来：自己今日买了萧寒的牛，就算是帮了萧寒的忙！顺便与这位当今大唐最炙手可热的青年侯爷，结下一份善缘！这份善缘，日后说不准比自己抱座金山都有用！ 并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人家侯爷根本看不上自己，懒得跟自己结交，那他们也不会吃亏！ 虽说钱花出去了，但光手里这些牛的牛角，牛筋，牛皮，甚至牛鞭，都能换回不少。 另外还有那么多的牛肉，牛杂，这些东西既可以吃，也可以卖！ 算下来，十五贯钱的成本，自己不光能回本，多多少少还能赚上一点，这买卖，怎么可能亏？ 实际上，也确实跟他们所想的一样。 在这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兰州城内最多的，就是牛角，牛筋，牛皮生意！ 与之相匹配的，则是五花八门的牛肉制品。 由于城里的牛太多了，以至于在兰州城内的普通百姓家里，都能看到类似于牛肉干，熏牛肉，甚至牛肉汤的存在。 更有甚者，还有将鲜嫩的牛肉加进汤面里，做出了牛肉面来，引来不少人的争相模仿。 也正是从此以后，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就变成了兰州城的一大特色。 “没想到，这牛还挺好卖的。” 这天傍晚，萧寒坐在营帐，翻看了今日的账目，也是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虽说，以目前他的身价，这几万贯的钱财，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但是能这么快，这么顺利的将牛处理掉，萧寒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代表他可以尽快的赶回到长安，赶回自己的家中！ 这次出去半年多了，他实在是想家了… 揉了揉眼睛，萧寒放下账目，又看向了帐中悬挂的巨大地图。 前几日，他已经发了消息出去，预估萧家商队的人，差不多这两天也该到了。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次西征军大破土谷浑，还将土谷浑都城一把火烧成了废墟，所缴获的，可远远不止军营里的这些破牛！ 现如今在萧寒手里，还有无数车金银珠宝，首饰奇珍！ 像是这些东西，萧寒可舍不得卖给别人，只肯让自己的萧家商队前来处理。 通过萧家商队，这些精美的首饰奇珍，就可以一点一点出货，不至于大批量出现在市场上，引得价格狂跌。 并且，萧寒这次，还特意为商队留下了不少牦牛，好方便年后商队去开通大唐至吐蕃的商路！ 要知道，牦牛在高原上，可就不是什么废物了！到了清冷的高原上，它的作用，甚至比战马还要重要！ 届时，商队不管是用它们拉车驮货，还是直接与吐蕃人交换货物，都是极好的选择。 或许到这时，就会有人问了：萧寒在兰州这么大张旗鼓的倒卖战利品，还让城里的官员帮忙填写告示，难道就不怕长安那边知道？ 毕竟这战利品一半归公，一半截流的规矩，只是军中上不得台面的潜规则！ 以前的将军们，也都是私底下干干，没有一个搞得跟萧寒一样，大张旗鼓，恨不得弄得世人皆知！ 不过还别说，萧寒真的不怕别人知道！ 因为他做的这一切，长安的小李子早就清楚了，同时对他的所有动作，也是持默许态度。 如今的大唐国库，缺少的是能赈灾，能犒军，能建设的真金白银！而不是一群破牛，更不是那些只能看，不能吃的珠宝首饰！ 可以说，萧寒如果将这些得自土谷浑的战利品，全部原封不动的拉回长安，小李子那才会感觉头痛！ 相反，萧寒在回去前，把所有的东西都处理好了，只带回当前最需要的钱财，小李子反而会无比欣慰。 在大唐混了这么久，萧寒如今也算是看透了，这当朝为官，与后世在公司当职员，那都是一个道理！ 你对老大有用，能替老大办事，那么平日里犯点小错，甚至吃点好处回扣，那在老大的眼里，都不是事！甚至还会觉得你有缺点，好掌控，变得更加信任你。 相反，你对老大没有用，那么不管你如何谨小慎微，如何不犯错误，最后的下场也一定是被老大一脚踹走！ 就这样，萧寒又在兰州城逗留了三天，军营里的牛，差不多卖了一半了。 等到王成亲自带着商队人手赶过来，早就等得不耐烦的萧寒立刻把所有事情都交代给了王成！ 他自己则领着小东，愣子，李神通几人，轻装简从，重新上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虽说如今的天气只是稍稍有些暖意，根本达不到春天的模样。 但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家，萧寒和小东等人的心情，也是变得格外兴奋起来！ 只用了一天时间，几人就从兰州到了临洮。 紧跟着，他们又马不停蹄，用了一天时间到了襄武。 直到第四天到了秦州，已经疲惫不堪的几人，这才决定在秦州这里休息一天。 这也是实在不休息不行了。 接连几天都是在马上赶路，萧寒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架子都快被颠散了架，大腿和屁股更是磨得通红一片，碰都不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