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和暴君交易

沈清清亦步亦趋跟着大太监进了太后宫。 初夏时节园子里百花竞放，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 康寿宫内更是一片金碧辉煌，光是外殿高凳上摆着的天青色美人瓶就价值千金。 沈清清扫视一周，心里越发能够理解暴君后期的所作所为。 要是换了她，面对欺辱自己的继母，可不会仅仅赏一杯鸩酒那么简单。 她非得用手术刀把人千刀万剐了不可！ 珠帘轻响，沈清清回过神，按照记忆中原主的样子及动作，跪地给端坐在主位的太后娘娘行礼。 “臣妾沈清清拜见太后千岁。” 跪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太后仍未叫起。 室内寂静，只有滴答滴答的更漏声。 沈清清心中腹诽，用眼角余光偷偷向前看。 妖后不愧是妖后，一身杏黄色金丝凤纹裙衫，衬得整个人金尊玉贵，肤白胜雪。 下巴玲珑小巧，一双丹凤眼微微挑起，别说男人，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心动。 可惜心肠太坏，一开口就不讨喜。 “你就是太傅府那个低贱妓子生的庶女？” “不愧是妓子调教出来的，足够美，也足够媚，难怪这么多女人就你能近陛下的身。” 太后语气轻蔑，昨个儿大太监中全已经向她回禀过。 沈太傅一家与她同心同德，特意送出妓子生的庶女给新帝，一为折辱，二为魅惑，顺利怀上龙子，让她得偿所愿。 太后垂眸看她，染了蔻丹的指甲一下下划动几面。 “你有几分把握能得新帝临幸？” 听听太后这话说的，根本不把她跟新帝当人看。 沈清清的拳头又硬了，在袖口微微握拳，但她只能忍。 “回禀太后，臣妾认为眼下得新帝临幸并非首要。” “哦？” 太后挑眉，扶了扶鬓角的凤钗。 “昨夜太子烧得迷迷糊糊，曾言想要自戕，给北境王腾位置，好过现在受制于人。” 沈清清小心翼翼觑着太后的眉眼，果然她一听北境王就沉下脸。 沈清清放心继续往下说：“臣妾觉得，太后不可逼迫陛下过甚，硬来不如怀柔，等臣妾得到陛下的心，龙子自然水到渠成。” 凤眸里的玩味转为审度，太后正色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 “起来吧，沈太傅果然教了个好女儿，不罔哀家看重他。” 哼哼，沈清清在心里腹诽，狗屁的看重，明明是渣爹空有清流虚名，没有实权，即使日后我生下孩子，也很难保全自身，方便你日后去母留子罢了。 沈清清心里门清，但她不说。反倒恭敬叩首。 “臣女多谢太后赏识，定不辱命。” 太后满意点头：“行了，你回去吧。” 沈清清行礼告退，出了院门才缓缓松了口气，按照来路回到新帝寝殿，才进门肚子就咕噜噜叫唤起来。 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粒米都没吃。 沈清清叫住小宫女佩儿。 “已经这会了，怎么还没人送膳食过来？” 佩儿摇头：“太后早就断了咱们院子的供给，没有人会送饭食过来。” 沈清清接着问：“那你去哪里吃饭？” “奴婢去西所的下人房，吃主子们剩下的。” 沈清清仰天叹气：“那去哪里能弄到吃的？” 佩儿指着膳房方向：“可以使银子买米面肉菜，但需自己回来做。” 沈清清同佩儿一起去膳房，买了些吃的用的回来。 沈清清急着去看宇文轩的伤势，让佩儿先自己去小厨房做饭。 佩儿一脸犯难，欲言又止。 沈清清耐着性子问她怎么了。 佩儿红着脸道：“奴婢是粗使丫头，一直在院子外头伺候，洒扫，剪枝，修园，不，不会做膳食。” 沈清清无奈，只能跟着她一起进小厨房，把锅铲抡出火星子。 上辈子她在手术室九九六，这辈子在皇宫做厨娘，苦啊！ 只盼宇文轩能看在她昨晚的救命之恩，跟接下来从龙之功的份上，等上位后给她一大笔钱，放她出宫跟她娘团聚。 到时，她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处宅子，跟娘亲一起过逍遥日子。 也不知道她娘现在怎么样了，渣爹有没有履行承若，给她请大夫，去贱籍，提侧室…… 正想着，佩儿突然出声提醒。 “采女，菜要糊了。” 沈清清回神，把炖得软烂喷香的牛肉盛到粗瓷大碗里，不是她穷酸，实在是院里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被宫人顺走了。 就这几个粗瓷还是她刚花银子跟膳房人买的，不然连能用的都没有。 一荤两素做好，另一边的砂锅粥也熬好了。 宇文轩几日未进水米，只能先吃点好克化的，不然肠胃受不了。 佩儿闻着香气啧啧惊叹：“采女，御膳房的师傅也比不过您的手艺。” 端着喷香的饭菜回屋，沈清清一进门就对上宇文轩那双凌厉的眸子，心里打了个颤，随即撇开脸，招呼他吃饭。 “陛下饿了吧，我熬了粥，喂您吃点？” “出去。” 清冷的男声虽然沙哑，但却带着不容抗拒的万钧气势。 刚暗二已经向他回禀，这女人果然是太后的人，想用怀柔取胜，也未免太小看他了。 沈清清放下粥，平心静气坐在床前。 “臣妾知道陛下现在根本不信我。” “但不管怎么说，昨夜是我从鬼门关把陛下救回来的。” 宇文轩冷眸睨着沈清清，哼，她这是想挟恩图报不成？ 既然如此，等事成后，他便赏她一副全尸。 沈清清莫名打了个寒颤，暴君不愧是暴君，制冷技术一流。 她大着胆子继续说：“陛下，我们不妨做个交易如何？” “哦？交易？” 宇文轩眸中泛起一丝兴味，想和他做交易，她倒是第一人。 “我与陛下合作，陛下留我在宫中，我帮陛下做内应，治疗腿伤，如何？” 宇文轩静静看着沈清清，他的腿伤自有神医料理，至于内应，他为何要冒险相信一个昨日才相识的女子。 “如今孤困于斗室，时日无多，你为何要舍弃稳居胜局的太后，选择站在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