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何日陪墨染，与君共青山

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 休整半天，自觉恢复大半的李素裳带着云舒文动身，准备回山报告赤鸢仙人。 她有预感，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当然，她也没什么惊慌，在她心中，仙人无可匹敌，不会有任何危险。 淮水 作为南北之交，二人若想回到北方的太虚山，便免不了渡河。 浩浩澜波，青山碧水，天地一色。 恰逢其时，已有丝丝春意，去了前月的暴雪深寒，竟起了不带任何凉意的小雨。 李素裳双手举过头顶作遮雨状，活像邻家屋檐下的青青少女。 云舒文配合地取下路上买的斗笠罩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拍。 “还是小心些，免得着凉。” “哼，我自小百病不侵，区区伤寒有何惧。倒是你，前不久还是在寒风中打颤的普-通-人，也在这里教训我。” 云舒文知道这是李素裳的小情绪，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虽然平时表现得像是话本中的侠客，但到底上只是不谙世事的少女罢了，有些小性子。 “算了，不跟你计较，来船了！” 顺着李素裳手指的方向，云舒文望见一艘木船正接近岸边。 船家年纪已不小，白发苍苍，黝黑的面庞无不彰显着他的饱经风霜，迎着雨幕，一蓑风飘，颇有江湖话本的意境。 “客人可要渡河？”老翁道。 “是，麻烦老伯了。” 云舒文上前掏出几粒小碎银，船家立即眉开眼笑。 “客人请上。诶，这位姑娘可需要伞？”老人从身后甲板上取来一把油纸伞，一把撑开。 伞面勾勒着秀美的江南风景，一笔一画无不将诗意渲染，黑白油墨扑染在珍奇之上，着实引人注目。 李素裳沉浸在其中，本想接过，却又把本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谢谢老伯，不过还是不用了。” 船家笑而不语，一把将伞抛给云舒文紧接着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到江面之上。 “伞虽美，却与我大侠的气质有所冲突。” 李素裳这般解释。 只是，就算是你现在这副打扮也很难让人联想到快意江湖的侠客之流呢。 于是云舒文劝道：“能将仗剑天涯的豪情侠义与遗世独立的孤高倩影结合的也唯有李女侠你一人而已，如果不打伞，岂不白白浪费。” 李素裳佯装思索，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紧接着认同的点点头。 “你说得对，就请云大侠为我撑伞吧。” 云舒文：······ 船家果然生活经验丰富，莫非是早就料到了？ 李素裳靠近了几步，以便于这伞能同时为两人遮雨。 清风拂过，将李素裳那散发着淡淡墨香气的发丝卷起，在云舒文的脖颈处划过。 他想说什么，只是李素裳好似有心灵感应一般抬起那张精致的脸，微微一笑。 那，便无需多言了吧。 云舒文冷静片刻，忽然又想到一件事。 这华美的的油伞，哪怕他不是什么文人墨客或品鉴大家，也能感觉出是什么不得了的珍品。 可若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船家，又怎么能拿出这等宝物。 但他若心怀鬼胎，又何必拿出这伞让二人心生警惕？ 远方烟波浩渺，江上雨丝渐渐，船家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依旧专心引渡。 也许，只是他多心了。 正如话本中所讲的那样，昔日的大侠归隐，甘做蒙蒙雨雾中的摆渡人。 真是有意思的题材。 李素裳依旧兴致勃勃地望着两岸青山。 算了，就不与她说了，不然她的江湖病不知要发做成什么样。 况且··· 与李素裳那纯净清澈的眸子相对，云舒文知晓，少女并不如表面那样无知单纯呢。 “客人，到了。” 船家爽朗的吆喝声打断了二人安安静静的氛围。 云舒文小心的收起伞，放在甲板上。 “谢了老伯。” 二人道谢，随后伴着斜雨消失在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