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捕捉破绽

1小时之前。 中央居住区的一家餐厅，矮人族治安署派出大量人力，守卫在餐厅两侧。显然今天来到餐厅就餐的宾客，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才让他们的神经高度紧张。 门口石子路停车场内，停着大概十来辆装修豪华的老爷车。现在蒸汽机械大量普及，在比较高端的场所，马车、驴车已经谢绝入内了，否则餐厅被一大圈牲口粪便包围，实在不是一件美事。 餐厅提前做了清场，除了大厨和一些老侍从，其他人一律拿了津贴放假回家。 商业区的一处残破建筑内，有一间久未有人居住的两层建筑，2楼阁楼窗户刚好对着餐厅正门，可以看到门口的情况。 索萨掀起窗帘的一角，静静地看着餐厅门前车来车往。 “索萨先生，赴宴的人身份都查清楚了。”所罗门飘然出现在他身后，拿着一个厚厚的名册。 “和之前的情报对得上吗？” “基本一致。哦，伍德·森莫的两个贴身保镖，在与商会作战的时候都受伤了，这次跟他来赴宴的是一个老管家，看着大概60岁。” “老管家？”索萨放下窗帘，回头看着所罗门。 “是，我查了资料，12年前就在他们家做事了……” “不要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他的能力。” “不清楚，我们没办法探查他的能力。”所罗门说，“要不，我跟您去赴宴吧，以防万一。” 不行，你不能来。索萨在心中说，他叹了一口气，现在太缺可靠的人手了。 依照他的计划，只要自己今晚拖住赴宴的几个帮派首脑，安德烈和所罗门，就有足够的时间，带着精英小队在今晚摧毁黑帮的主要战斗力。 像大草原上的雄狮联盟摧毁鬣狗群一样——狮王与鬣狗女王对峙，而狮王的兄弟，潜伏在后方，将鬣狗女王的部下逐个击杀，彻底摧毁。 “所罗门，你按照原定计划，和安德烈去贫民窟捣毁‘马戏团"总部。你记住，只要对我们计划造成阻碍的，都是敌人，格杀勿论。” 索萨冷着脸对所罗门说。 “晚上的宴会，卡雅陪着我就行了。” 他又一次伸手去摸怀表，但是摸了个空。 又忘了，一紧张的时候就会忘，怀表已经送给列维了。 父亲啊，你与我约定好的，会源源不断地派遣怀揣火焰玫瑰纹章的英杰，前往莫雷萨德辅佐我。可是10年来，能活着来到莫雷萨德的寥寥无几，甚至有很多人，像列维，他的父亲早就死在帝都了。 儿子手握父亲的信物，千里迢迢来到莫雷萨德，下的不是城市，而是地狱。 今晚就是再凶险，我也得去。 索萨下定决心，发现所罗门还在一旁肃立，他说：“没事的，所罗门大师。你信不过我的实力，还信不过卡雅吗？” 所罗门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他看了看站在索萨身后的女人，身影随即消失不见。 “走吧，卡雅。我们可是宴会主人，不能到得太迟。” “是。” 卡雅纤细的胳膊挽着索萨的胳膊，他俩缓缓地走下楼。两个人的脚步都非常轻盈，速率也很有默契，很快来到餐厅的门前。 侍从都是索萨的老熟人了，他们热情地招呼索萨进入宴会厅，在主座落座。卡雅没有席间的座位，她就站在索萨座位后面一步远的位置。 随着黑帮大佬们逐一落座，索萨的眼神也变得愈发凌厉。尤其是伍德·森莫进入到宴会厅的时候，索萨几乎毫不掩饰心中对他的杀意。 伍德·森莫进来以后，满脸春风地跟今天凌晨时分才见面的帮派大佬们寒暄，就好像今天才久别重逢一般。 聊的内容不外乎于“之前没一枪把你打死，太可惜了”，“你现在也出息了，抢那么多地盘自己当老大”，或者是“我那批货到底是不是你劫的，你说实话我不生气”之类。 当伍德·森莫的眼神和索萨对上以后，他的心“突”一下，跳动变得沉重起来。 “伍德·森莫，陪同你过来的这位先生，很面生啊。”索萨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未看着伍德·森莫，而是逐一去看宴会桌上的每一个人。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索萨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询问，连陪同伍德·森莫前来赴宴的格朗大师，表情都微微发生了变化。 “姓名，职业。”索萨说，他的身体前倾，左臂靠在桌子上，眼睛盯着伍德·森莫。 “我是伍德老爷的管家，负责照看他在商区南部几处房产。先生，我叫艾朗·克雷。”格朗大师微微躬身，面带笑容地回答。 “原来是管家先生。您第一次见这么多帮派头目聚在一起吧？他们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混蛋哦，克雷先生。” “啊？”格朗大师略显惊讶，斜眼去看座位上的人。 他的演技如此自然，就好像是第一次见赴宴的黑帮首脑，对这群心黑手狠的家伙们有一些畏惧，又对索萨的言语有一些不信。 简直没有一点儿破绽，哪怕是索萨也没办法挑剔什么。 “看来你一点儿不懂道上的规矩，也没见过道上的人啊。”索萨对格朗大师说，随后，他凶狠的目光转向伍德，“虽然你的下人回答的很得体。但我刚刚的问题是在问你！为什么之前一直跟着你的保镖不来，要临时换人？” 伍德·森莫被他吓得一哆嗦，他说：“索萨先生，您这是干什么？” 索萨不给他思考的时间，问道：“为什么换人。” 眼见伍德说不出话来，索萨站了起来，环顾了一圈问道：“你们呢，兄弟会的保利诺，还有你，你，对他临时换人来没有意见？” 被索萨点名的黑帮首脑不敢答话。 伍德·森莫试着解释道：“不过是一个无害的管家，大家自然不会有意见……” 听到伍德·森莫说出这句话，索萨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 他拍拍手，示意侍从们出去：“你们先下去，准备晚宴要用的食物和酒水。” 随后，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卡雅，握住了她的手掌。 心言术连通，索萨简短地告诉卡雅：“那个管家有问题，准备动手！” 卡雅温柔地看着索萨，在他内心说：“我来杀死他。” 索萨回过头，用勺子去敲空空荡荡的酒杯，说：“大家请听我说。” 他站起来，似乎很随意地踱步，像是在考虑下一句话怎么说。当他绕到距离伍德·森莫只有5步远的位置时，他指尖伸出一截锋利的黑色尖爪。 他一步欺到伍德森莫的身后，尖爪已经抵住咽喉。 “说出老管家的真实身份，真实姓名。我让你死个痛快。”索萨冷冷地说，“我知道，如果我继续追问为什么你要换贴身保镖，你肯定会说，受伤了。确实，他们在我眼前受伤的，我知道。但是你刚刚却说，他是一个无害的管家。这句话，你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着重强调给我听？” “我……”伍德·森莫已经知道自己刚刚在重压之下露出了破绽。 “无害的管家，哼。一个在贫民窟混迹多年的黑帮首脑，会带着一个无害的管家，在远离自己地盘的地方只身赴宴吗？更何况宴席上的人，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 “就算你不提防着我，你难道不怕其他野心勃勃的帮派杀手？” 索萨盯着格朗大师，两个人的眼神相对，一个凶恶，一个平静。 “说，你到底是谁？” 格朗大师身后，卡雅飘摇的身影出现，她口中的毒刺激射而出，已经快要触及格朗大师的后颈。 卡雅默念：腐液如织！ 粘稠的剧毒液体已经喷出，如薄雾蛛网般锁定格朗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