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見面

上课钟敲响后学生们回到各自座位，距离近的还在跟隔壁或是前后桌的同学聊天，除了竞争没有其他好担心的学生们，聊天内容无非是日常生活，或是训练菜单，教室不像下课那么吵杂，说话声零零落落。 教室门被拉开，学生们的目光集中于门口，西装笔挺的老师踏着长腿进入教室，黑发、黑眼，普通款式的西装，戴黑框眼镜的男人气质宁和，就像个简单没有多大背景的上班族。 但是哪会这么简单，他是……蓝染阿。 教室一片寂静，一濑红莲瞇眼，蓝染站在讲桌后，距离比新生入学那次离的更近，也让一濑红莲有了近一步的认识。 蓝染，是个表面上看起来很普通的男子，但是他的事迹又如铁证被人纪录下来。 这是一个具备实力、人格魅力，以及背景的一位人物。 虽说蓝染的背景不如受整个帝之鬼信徒疯狂崇拜的柊家，但他与柊家牵扯的关系，如同手里攥着一张免死金牌，柊家领导人柊天利看好和重用，蓝染也拥有着部分特权，那些令人羡慕眼红的特权有人戏称说给他等同于浪费，因为蓝染几乎不会使用，动的机率极少。 蓝染除了按照和柊家家主的约定，展现实力体现价值之外，自认还是挺低调的。 他虽然行为不张扬，但耐不住本人有名，就算是新入学的新生，也有一大部分知道他。 面对台下一群未成年亮晶晶的眼眸，蓝染适应良好，自我介绍再和学生们瞎扯几句后切入正题，他拿出牛皮纸袋装着，学生的噩梦、最大的克星——考卷。 台下一片哀号，这可不是特意装出来的效果，大多时候，小朋友们对考试很感冒。 没准备，就等着考不好。 有的学生已经抱头放弃治疗了，等考完大红的考卷新鲜出炉。 柊深夜也没准备，虽然对自己头脑有信心的他不怕考差，但刚开学就要考试，他跟其他学生一样不太情愿。 盯着台上整理考卷的蓝染，柊深夜转动眼珠，往隔壁桌一看，注意到他视线的一濑红莲转过来，和露出不怀好意笑容的柊深夜撞个正着。 “喂……” 心里有种不好预感的一濑红莲刚开口，柊深夜没等他讲，右手高高举起，那高度不能再高就怕没人看到。 “老师！” 蓝染抬眼看过来，柊深夜笑容灿烂，“红莲同学仰慕老师你的剑术技巧，想和老师打一场，但是他个性比较害羞，所以我就帮他说了，老师愿意赏光吗？” 一濑红莲嘴角抽搐，他已经不想计较柊深夜撒谎不打草稿，还拿他当挡箭牌的行为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你这样搞，让我很怀疑你之前说的同盟协议！ “喔？红莲同学？” 自家学生又在搞名堂，蓝染似笑非笑的看着柊深夜隔壁桌的少年，班级学生名册都翻看过，特别关注柊深夜所在班级，蓝染自然认出了一濑红莲的身份，仅次于柊家的名门，一濑家的准继承人。 一个人的个性看灵魂之窗就知道，这个孩子……不会安于现状。 他就像一只潜伏的幼兽，等待着羽翼丰满的那一刻。 “开学第一天就挑衅老师吗？” “不过是肮脏的老鼠。” “这种家伙连刀刃相向都没必要吧？夹着尾巴逃走才适合他，哈哈！” 奚落的话语传进耳中，一濑红莲沉默，余光瞥见柊深夜收敛了笑容，懊恼的模样打消了他的负面猜想。 这个白痴…… 暗骂了句，一濑红莲习以为常傻笑出声。 “哈哈，误会、误会，我怎么敢对老师不敬！” 蓝染旁观一濑红莲装傻充愣，待差不多了才开口打断，至于柊深夜说的一濑红莲仰慕他的剑术、个性害羞，他是根本不信。 “好了，安静。”吵闹的场面静下来，蓝染继续说道：“这堂课是文科，很遗憾没有实战演练的部分，下课、放学后要来找老师，老师会很欢迎。” 揪着一濑红莲出身的烦人骚动被蓝染轻易压下，柊深夜烦躁缓和，一濑红莲则是对蓝染没有附和同学的话跟着挖苦他感到意外。 鉴于一濑红莲身份敏感，一被提到就容易遭集火攻击，蓝染并未与一濑家的准继承人说话，表现的不冷不热，没有关心亲近，也没有轻蔑嘲讽，他把枪口朝向翅膀硬了的白发少年。 “深夜同学，上一次测试你的身手是多久以前了，不知你有没有进步？要不你来跟老师打吧，当然，是在放学后。” 笑容温和说出这些话的蓝染，在柊深夜眼中化作严厉魔鬼，他一点也不想回忆惨痛童年。 “不用了，谢谢老师……” 蓝染满意，把同学当逃避考试的借口，这可不行。 “他怎么敢这么跟深夜少爷说话？” “就算是老师……” “深夜少爷可是柊家人阿！” 咬耳朵的小屁孩果断遭到蓝染无视，蓝染发下考卷，叮嘱拿到考卷后勿开口说话，老师的身份也没人敢和他脚板，毕竟身为学生就要懂一件事，成绩全部由老师控制，万万不可和老师作对，更何况，没看柊深夜都不介意了吗？哪轮的到其他无关人士说嘴。 “笨蛋！为什么不能？先生当然有资格这样对深夜少爷说话！” 出生名家的红发少女气势汹汹打断其他人议论，她的家世让她了解的比普通人更多，也明白蓝染在柊家人眼里的地位。 出自名门的孩子说出口的话还是具备一定公信力，搞不清楚状况的学生尽管忿忿然，还是把质疑的话吞进肚子里。 尊称阿…… 一濑红莲听十条美十提及蓝染的态度，一个眼神投过去，人家大小姐根本没发现，他与名门的小姐有过几句话交流，一点儿也不美好，说白了就是一个装傻打哈哈，一个紧抓不放。 前情提要，开学典礼开始前新生都要到教室集合，再由老师一起带去礼堂，一濑红莲当时就遭到隔壁桌骚扰，老师安排给柊深夜第一排的位子，迟到晚进教室的他偏不坐，强势和原本坐在一濑红莲隔壁的同学换了位，然后开始愉悦的搭讪隔壁桌，十条美十看见柊深夜与自己聊得热络，身为分家的过街老鼠竟然得到这份特殊待遇，就跑来找他‘兴师问罪"了。 一濑红莲计划好的低调学校生活似乎从这里变了调。 “吶，红莲。” “干嘛？” “刚刚是我的失误，让你困扰了，抱歉。” 一濑红莲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突然这么正经。” “我——” 没等柊深夜说完，一濑红莲背对着他摆手，样子说不出的潇洒。 这种事，早就习惯了，如果是无心的话，原谅又有何妨。 “没差啦！” “红莲……” 看出一濑红莲真的没放在心上，柊深夜在原地站了一会，加快脚步跟上去。 “红莲！放学后留下来吗？” “放学后？没阿。”一濑红莲背着装武器的黑袋子，与跟上来的柊深夜并肩而走。 “哎？不留下？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是有什么急事……算了，不勉强你，我待会先去找蓝染老师好了。” 几个关键词让一濑红莲一顿，“等等，你刚刚说啥？” “我要先去跟老师说取消，免得让他等到放学，他下午没课可以先回去休息，好可惜，错过这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抓着黑色长型袋子的一濑红莲从茫然的状态醒悟，声音带了几分不可置信，“他愿意和我交手？！” 从天上掉下来的意外之礼，这样难得的机会，一濑红莲很想答应，但又回想起默默待到毕业的初衷，父亲刻意打电话过来关心，叮嘱他行事小心。 他想……他不能张扬。 “是阿，老师刚才都已经暗示了下课或放学时间他有空。”看出一濑红莲的踌躇，柊深夜不希望对方放弃这次机会，“别担心啦！红莲，老师和我是同一边的喔！” “同一边……？” “恩。”柊深夜笑弯了眼，冰蓝色的瞳孔闪烁微光，“去见一下老师吧！我阿，老早就想介绍你们两个见面了。” “什么老早，我们也是昨天才认识。” “阿哈哈，这种小事就不用介意了！” 到了放学时间，柊深夜带一濑红莲到学校内部设置的场地，他们刚走出教室没多久，一濑红莲的两位随从花依小百合和雪见时雨迎面而来。 一濑红莲看了柊深夜一眼，柊深夜笑容不变，站着不语，透露一股拒绝的意味。 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虽然有些事身为他的随从迟早会知道，但保险起见，也尊重柊深夜的意思，一濑红莲拒绝两位随从跟随请求，命令他们先回去。 虽然担心他们的主人，在学校安全系数相对较高的地方，又有柊深夜保证，性子软的花依小百合一步三回头，最后被身材娇小的雪见时雨一把扯住拉走。 “小、小雨！走慢点——” 女孩子清脆活泼的声音远去。 “我们走吧！” “恩。” —————————— 来了么。 闭目养神的男子睁开眼，深黑的眸彷佛承载世界最深沉的黑暗，浓烈而不透光，无波澜的眼，经历过于漫长的时光，沉淀所有人们归类为热烈的情绪，当他看见入口出现的两道身影，剎那收敛异样。 蓝染盘腿坐在道场，身前横摆了一把木刀，浑身气息平和，注视来者的双眼燃烧沉稳的火光。 “老师，我带红莲过来了。” 对眉开眼笑的柊深夜颔首，蓝染将视线放在一濑红莲身上。 “您好。” 基本礼貌一濑红莲还是有的，即便骨子里有着桀骜不驯的性格，面对长辈该有的尊重不能少。 “一濑家的孩子。” 这个大了还被人称为孩子，一濑红莲有点尴尬，但眼前是面容温和的长辈他又不好说什么。 蓝染一语道破他的身分，让他不免细想是柊深夜透露了他的讯息，还是蓝染有调查他？ “我与你父亲，一濑家家主见过几次面。” “……” 运转的思路剎车，一濑红莲除了开始那句问候，什么都还没说。 明明是正常的对话，但是这种围绕不去，被看透的感觉，想想就不太妙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