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7 章 第七百五十二章 悔恨

一名海贼失去控制身体的力气，他跌坐在地，忽略屁股传来的疼痛，目睹一瞬间天崩地裂，瞳孔因恐惧而颤动着。 这真的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吗？ 视线聚焦于前方，再往前一点，是被剑气强行劈开的裂缝，风夹杂着海水的潮湿气息从下方吹来，浏海扬起又落下，晃动间扫过那双动摇的眼睛。 他觉得呼吸困难，喉结滚动咽下不自觉分泌过多的液体，心里想着幸好那位海军少将对自己这种无名小卒不感兴趣，他不需要直面对方，只要小心别被卷入战斗。 承认自身的无能并不好受，但和性命相比，海贼觉得尊严没那么重要。 “那个拥有怪物般力量的男人……其实是上天派来惩罚人类的灾难吧？”海贼喃喃自语。 “都叫他天灾了，当然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海贼的同伴走了过来，伸手对他示意。 “别坐着发呆！那边似乎出了点状况，顾不上我们，趁现在快逃吧！”男人焦急催促，担心再不走就太迟了。 有正式代号的海军少将，之所以被海贼们称为“天灾”，源于一场对海贼的抓捕行动。 根据传闻，蓝染仅凭一己之力，就将海贼作为据点的岛屿分成两半，岛上密集的陷阱和武器无用武之地，冲突伊始也是结束。 起初没人相信这过于离谱的说法，毕竟即使是恶魔果实能力者，也少有人有本事弄出这种等级的大规模动静。 直到路过的其他海贼目击明显被一分为二的岛屿，流传的消息才得到证实。 蓝染成为了海贼忌惮的人物，是人形兵器般的存在，也是世界政府及海军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不被重点关注的海贼试图悄悄退场，波鲁萨利诺带来的海军们察觉海贼动向，招呼同伴追了上去。 感应范围内不同人的气息正在移动，以他为中心，最外围的海贼被海军追着跑，蓝染选择忽视，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确认身体状态。 虽然挥刀的动作会导致伤口崩裂，但也不是没好处，力量正常运转，阻滞经脉的瘀血被顺利排出。蓝染呕出一口血，像没事一样随手擦拭挂在嘴角的血液。 他觉得舒服多了，但其他人不知道蓝染的实际情况，在蓝染刻意引导下产生不少误会。 波鲁萨利诺愣在原地，他以为蓝染的伤势严重到不能使用力量，虽然行使暴力的效果依旧很好，看着延伸到海面的裂缝就知道了。 “……这么严重？”波鲁萨利诺皱眉，用怀疑的眼神瞅着蓝染。 “抱歉，接下来可能帮不上忙了。”蓝染伪装走动无碍但有些虚弱的样子，为难地表达歉意。 站在波鲁萨利诺背后的德雷克眼神染上焦虑，他眉头紧锁，流露出一丝迫切，看起来似乎想不管不顾地上前和蓝染交谈。 蓝染用眼神制止德雷克，视线交会，德雷克沉默地握紧拳头。 “好吧，那你别动了。”波鲁萨利诺叹了口气，斜睨后方，“反正我一个人也可以搞定。” 切换到稍微认真点的模式，波鲁萨利诺瞬间出现在德雷克面前，对着他的脸就是一脚！ 德雷克倒飞出去，撞毁数栋小房子。他用恶魔果实的力量保护自己，才不至于骨头断裂。 紧接着，波鲁萨利诺眯眼微笑，指尖射出激光，贯穿其他名海贼船长的身体，在短时间内以绝对的压倒性优势制伏悬赏金额破亿的海贼。 尘埃落定，鼓掌声突兀地响起。 波鲁萨利诺转头看着声音来源，嘴唇附近残留少许血迹的海军少将笑望着他。 “厉害，这效率，不愧是黄猿大将。” “……”波鲁萨利诺没有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原因说不出来，但他总觉得自己受到了嘲讽？ 想不明白就干脆别想，波鲁萨利诺长腿一跨，指尖凝聚刺目光芒，他准备给倒地的海贼船长最后一击，德雷克被他踹得有点远，等一下再去解决。 蓝染冷眼看着这一切，心想差不多要有人来提醒黄猿，他主要的工作不是击杀这些海贼，已经浪费许多时间了。 电话虫的叫声打断波鲁萨利诺释放激光，他接完电话，这才想起任务内容。 超新星只是顺便，最主要的通缉目标是草帽一伙，以及特拉法尔加·罗。 打伤天龙人的是草帽一伙，当时待在拍卖场的罗纯属被牵连，不过这结果和他本人的选择有关。 当时现场乱成一团，明知海军会包围拍卖场，身为船长的罗不急于动身，反而是坐在位置上看热闹，他的船员自然跟随他。 看到天龙人被路飞揍成猪头，罗很高兴。他站出来协助草帽一伙，用武力开辟一条生路，离开拍卖场后分开行动。 草帽一伙遭到海军大将和王下七武海围剿，这一次无论是对路飞，还是对整个海贼团而言，都是无比沉重的打击。 路飞眼睁睁看着同伴接连消失，流下悔恨的泪水，遍体鳞伤的他跪在地上，质问自己为何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 巴索罗缪·大熊站到路飞面前，他挨个打飞草帽一伙，送他们去适合锻炼的地点。 明面上大熊是王下七武海，听从世界政府命令，鲜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是革命军干部阶级的成员。 伟大航路的前半段和后半段危险程度存在极大差异，凭草帽一伙目前的实力，进入后半海域无异于寻死，他们连霸气都尚未掌握。 路飞即将飞往由海贼女帝波雅·汉库克统治的女儿岛，顾名思义，岛上只有女性，没有男人。该岛屿坐落在无风带中，借风力航行的船只无法前往此地。 大熊只负责挑选着陆点，他不会事先通知领地的主人，至于草帽一伙如何获得承认并提升实力，这是他们必须经历的考验。 蓝染慢悠悠地走着，周围倒了一地海贼。 波鲁萨利诺用果实能力化作一道光赶往草帽一伙所在地，落后的他并不着急，像在自家庭院散步似地步调悠闲。 蓝染正巧遇上逃命人潮，海贼明知敌不过仍想争一线生机，对他举起武器，不想再拔刀的蓝染索性用霸气震晕海贼。 “嗯？” 蓝染停下脚步，分神确认特定对象的位置变化，波鲁萨利诺的气息很好捕捉，尤其是正在使用力量的现下，就像刺目的光。 波鲁萨利诺附近的几个人应该是草帽一伙，蓝染对路飞的气息较熟悉，透过两项条件做出合理推断。 问题来了，为什么接连好几人都以不正常的速度远离香波地群岛？ 脑中掠过和平主义者魁梧的身影，蓝染意识到，身为本尊的巴索罗缪·大熊也来了。 和平主义者有坚硬的外壳，经过实验后可以发射激光，但它们和本尊依旧有不小区别。将冲击弹开，和把人拍飞至指定地点的能力，只有大熊有，和平主义者无法复制。 移动迅速的几人很快超出蓝染可感应的范围，他打算之后与大熊接触，试探对方的想法。 有东西隔着裤管蹭他，蓝染垂眸看着脚旁熟悉的小家伙，酷似猫咪的外型容易让人松懈。 阿米特晃着尾巴发出愉悦的呼噜声，眯眼磨蹭蓝染，它绕着蓝染的长腿打转，尾巴末端竖起抖动。.q.net “喂！你去哪——” 质问声戛然而止，罗错愕地睁大眼睛。 双方静止不动，只有一只疑似猫咪的生物在蓝染周围转圈，几秒钟过去，罗有点心虚地询问蓝染为什么会来这里。 等等！他干嘛心虚？打伤天龙人的又不是他！ 轻咳几声掩饰不自在，罗恢复镇定看着蓝染。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船应该不用借助香波地的技术，随时都能前往新世界。”蓝染无视许久没见对他撒娇的某只宠物，眼神透着淡淡的好奇。 “我在等待时机，现在还不是时候。”谈起正事，罗表情严肃。 他要在恰当的时间点进入新世界，在此之前，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比较稳妥。 “是吗。”蓝染闻言没有其他举动，罗身后的同伴怕蓝染突然出手，脸上挂着冷汗。 他们是从乌托邦出来当海贼的，知道蓝染的身份，但双方立场不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无论如何，海贼与海军处于敌对立场，起冲突是常态，和平相处才让人觉得奇怪。 蓝染迈出一步，继续朝波鲁萨利诺所在的位置走。见蓝染要离开了，阿米特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的念头。 蓝染和罗擦身而过的瞬间，罗表情一变，他陷入纠结，怕冒犯蓝染，又担心对方的身体，最终还是猛地握住蓝染手腕。 普通人是反应不及，到了蓝染这里，是在他默许下的举动，他能避开，只是选择了放任。 “老师，你受伤了。”罗沉声道。 距离拉近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这种程度已经不是轻伤了。 老师的伤势一定很严重。罗以医生职业作为担保，他需要确认蓝染的身体状态，情况紧急就必须马上接受治疗。 “我的船上有急救设施，跟我走一趟吧。” 罗的船员不敢说话，他们觉得自家船长很大胆，竟然正大光明地邀请海军少将去海贼船。 蓝染偏头看着罗，平静的眼眸对上另一双执着的眼睛，僵持片刻，蓝染稍微动了下手臂。 罗不肯放手，直到听见平淡低沉的声音。 “位置？” 理解蓝染的意思，罗马上报出潜艇停泊的地点。他收回手，注视男人走远的背影，皱着眉头，眼神略带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