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巫蛊之乡【7】

第7章巫蛊之乡【7】 两个男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已经变了。 只有像他们这样参加过祭典的老人才知晓，桑祁所说的梦是真实发生过的。 村寨内除了他们，没有人知晓此事。 参加祭典的时候他们还是稚童，不允许入场，但是二人偷偷爬上了最高的屋顶，从上往下看，看到了巨大的黑色怪物吞没了祭典上的每个人。 思及此，二人看桑祁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能够知晓此等事的，绝非普通人。 大长老拍着自己儿子的脑袋，“达图，回家去。” 达图还盯着烤兔子流口水，“可是兔兔好香……不，好可怜……” 桑祁将烤好的半只兔子递给达图，表情温柔：“给，这兔子你救半只，我救半只，我们加起来就相当于救了一整只。” 小男孩愣愣地拿着半只兔子，他思索了一会儿，香气扰得他无法正常思考了，于是小男孩坚定地点了点头。 “姐姐说得对。我们救了一只兔子。” 达图带着救下的半只兔子离开，身旁的两个男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下一秒，两人看到少年祭司从屋内走了出来。 大长老瞬间收起话头，向桑祁告别。 院子内的其他人都走完后，少年祭司站在了桑祁身旁。 “黑色怪物？”他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 桑祁弯唇一笑：“梦中所见。” 少年定定地瞧了她很久，也不知信了没有。 桑祁却并不是很在意他的想法，哼着小曲扯下一只兔腿，递给少年：“喏，尝尝么？” 少年垂眸看了两秒，迟疑地伸手接过。 女孩已经不再看他，垂眸吃着兔肉，敛下了眸中全部的情绪。 ‘黑色怪物"之说是桑祁建立在事实依据之上加工的，那副朝拜图所放置的花朵上都被浓墨晕染出很大一块，粗看下去就像是浓雾形成的黑色怪物。 她不算说谎。 只是将猜测当见闻。 至于听者心中想到了什么，又关她这个讲故事的人什么事呢？ 桑祁思考的时候整个人周身的气场都很淡漠，眉眼干净又漂亮的模样，就像被人精心喂养的慵懒猫咪，在吃饱喝足后缩在一处想着属于自己的事情。 少年祭司自小就很少食荤腥，他只尝了尝味道后便将剩下的肉给了盘踞在自己小臂上的黑蛇，黑蛇连同骨头一起吞了下去。 他垂着眼，拍了拍黑蛇的脑袋。 桑祁吃完手上的兔肉，冷不丁地开口：“祭司大人，你先前说过，我可以加入任意的两个派系之一，或者……与你合作？” 她慢条斯理地将手上沾惹的油渍擦干净，视线盯着自己的手，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女孩抬起头来，视线清明。 “我认真考虑过，我打算与你合作。” 少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他低嗤一声：“你本就毫无选择。” 这话说的是真的。 桑祁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她弯唇轻笑：“大人，我猜神女很久都未曾出世了吧？祭司一职本是村寨之内组织祭祀最有力的位置，信奉神能赋予他们恩泽，将蛊虫作为神明给予的恩惠精心饲养。“ “只是神女久不出世，距今最近的祭祀也发生了意外被封锁了消息，村寨人口更迭数代，只是记得以往祭祀场景的村民已然不多，大长老和二长老是其中之二，他们负责了村寨内的大部分事宜，已然将祭司的位置架在高处但并无太大权利。” 桑祁坐在原地，她抬头看着面前站立着的少年，笑吟吟出声：“祭司的位置，对于如今的村寨可有可无不是么？” 刚进入副本的时候，桑祁便发觉。 那个负责分配玩家去处的无脸男，也就是大长老，他先是将看起来最是身强力壮的男性挑走，随后第二批是看起来状态较好的一些玩家。 最后剩下的，便是如同桑祁一般瘦弱的人。 他们选择玩家是要当做试蛊的试验品，自然要选择更加身强力壮的人，不然一轮蛊虫试验都扛不住，还白白浪费了一只蛊。 桑祁和其他一些一看就瘦弱无力的玩家，在最开始就被大长老挑选剩下，而这些被挑挑拣拣最终剩下，看起来毫无价值的试验品，被送到了少年祭司手上。 大长老面对少年时表情很敬畏，可他所做的事情，可并没有他嘴上呈现的那般尊敬。 这般层层的筛选，也如同游戏机制一般。 弱小无法保护自己的玩家，甚至连副本的门槛都摸不到，就会被直接剔除。 “所以自称神女的我是你目前最佳的合作者，不是么？”桑祁弯着唇，笑起来的模样颇有蛊惑的感觉：“毫无选择的人并不是我啊，祭司大人。” 而是你。 从一开始就只能选择我而已。 “我知祭司大人绝非简单的人物，你在等待一个时机，将村寨彻底改变。”女孩语调微微上扬：“大人，你从一开始就不信我是神女，是否是因为……你的手上掌握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呢？” 桑祁脸上笑吟吟抬头。 眼眸深处却笃定。 从弹幕无意间透露的信息可知，这位祭司在以往的过程中从未出现过，或者说，以往玩家所探索的副本信息并不足以让祭司出现。 游戏系统基于过往的玩家副本表现，在桑祁被带去见祭司的时候，就已经将她判定为必死，所以弹幕信息即使超越了她这个玩家所能领会的权限，也被纵容让她看到了那些信息。 这是系统的漏洞，也是她在当时活下去的唯一救命稻草。 她也是玩过游戏的人，可并不认为在场景中设计一个身份贵重的神秘NPC只是闲的没事干。 更何况—— 桑祁抬头对上了少年的眼睛。 她在看少年祭司眼角处精致漂亮的那颗小痣。 一个建模如此精致的NPC，没点剧情的话，那多说不过去啊。 那样的话，就太浪费了。 少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半响，祭司没什么情绪地开口：“一天。” 桑祁眨了眨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