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生命源泉

教会一如往常的平静，纽维斯的离去并没能影响这座万年传承的古老圣堂。 卡麦斯大主教的虔诚并不能让他青春永驻，脸上密密麻麻的皱纹和枯枝一般的指节无一不显示着他的衰老。 “伯父……你又起来了！我说了教会的事情交给我来着，你好好休息。”得德尔和黛尔是卡麦斯仅剩的后辈了，这个老教徒将他的一切献给了治愈他人的事业，终身没有娶妻。 而黛尔刚刚升任要塞首席指挥官，过于忙碌，只有得德尔回到教会照顾卡麦斯。 “孩子……你真是个天使。”卡麦斯浑浊的瞳孔盯着眼前穿着白色金边主教袍的得德尔。 “伯父……”得德尔担忧的看着卡麦斯，伯父最近一直在说胡话，但是没有任何的疾病，可能是真的老了吧。 “让我仔细看看你，可爱的孩子……”卡麦斯抚摸着得德尔的长发，仿佛有金色的光点从他那衰老的身体浮现。 “我……谢谢你，伯父。”得德尔和黛尔的父母作为军医在瓦拉杜勒战役中牺牲，一直是伯父抚育着她们，给予她们高尚的品质和一身受用的哲理。. “哈哈哈，咱们两个之间……谢啥啊。”卡麦斯嘿嘿一笑，丝毫不在意自己生命的流逝。 他这一生拯救过太多生命，它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已经走完了这条道路。 “伯父……我能试着治愈你的，你告诉我的……不要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没必要了，孩子……谈谈你吧……我倒是对那个叫维兹南的烂……年轻人很感兴趣。比如说……你和他。”卡麦斯关注着得德尔的一切，从未干涉，但是临终之前总是对自家孩子有所担忧。 “我喜欢他，伯父，但他心里没有我……”得德尔直视着卡麦斯，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爱情是伟大的，即便是单向爱慕，都不应该有任何的羞耻感。 “老头我啊，一辈子都没有过爱情……我也向往着那份美好，你知道吗？年轻时我也曾爱慕过一个修女……”卡麦斯突然停下，眼中有了一丝不甘，那个修女嫁给了一个老兵，幸福的过完了一生。 “……”得德尔静静聆听，和曾经卡麦斯耐心的听她抱怨一样。 “但是那个年轻人眼中有你…咳咳……一定有的。”卡麦斯在教堂见证过各种爱情。 炙热如同烈日，绵长如同酒香，平淡如同幽兰，脆弱如同纸张…… “怎么会……”得德尔的样貌人品能力均属百里挑一，唯独在爱情上这个可爱而又敏感的姑娘没有一丝一毫的自信。 “他或许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忽略了感情罢了……”卡麦斯调皮的朝得德尔眨了眨眼，一个老小孩。 “有什么……”得德尔突然想到了维兹南曾经的温柔和支援精灵之后的漠然和逃避。 判若两人 “是吧……虽然很不愿意，但是那个臭小子未来可是会成为比你伯父我更优秀的人，一个或许可以改变大陆的人。”卡麦斯永远忘不掉那个翻教会墙头被抓住的小屁孩朝着他怒吼的场景。 “我告诉你老家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幼年魔王如是说道。 配上眼中的不朽和环绕周身的黑暗，甚至把阅历无数的老主教都吓了一跳。 “真的吗？伯父……”得德尔眼中有着喜悦和期盼。 “当然……是真的……如果当初安丽眼中有我就好了……”卡麦斯眼中的光芒在衰弱。 “伯父，你说什么？” “你和黛尔……要好好的……”卡麦斯救赎了无数痛苦之人，但是却不能救赎自己。 卡麦斯缓缓合眼，如同每一个酣睡的午后。 得德尔低声啜泣，她少了一个爱她的人。 全皇城的平民胸前戴上了黑纱，甚至贵族都主动暂停三天生意为了卡麦斯祷告，卡麦斯过于伟大，人性的美好和善良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