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3章 坦白

问出这个问题后，顾渭南和霍冷梅同时屏住呼吸。 “是，你们对林小哥的感受，确实会受到冰魄寒光心经这门功法的影响。” 仅仅过去两秒，孟青秋便给了她们明确的回答。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当然也没有深思熟虑。 就像闲话家常一般，轻描淡写的把答案说了出来。 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反倒把顾渭南、霍冷梅整不会了。 明明是关于门派存亡、传承延续的大危机，孟师叔怎么好像完全没放在心上？ 霍冷梅心直口快，当即提出质疑：“师叔，既然您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提醒我们？” “因为是广寒派离不开林小哥，而不是林小哥离不开广寒派，提醒你们又有何用？反倒会平白无故生出许多枝节。” 孟青秋语气平静得近乎淡漠。 霍冷梅顿时哑口无言。 “师叔，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吗？”顾渭南接过话头，轻声问道。 “除非你们能够跻身大宗师之列，或者意志足够坚定，否则在林小哥面前，无法保持纯粹的自我。” 说到这里，孟青秋话锋一转：“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远离他，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顾渭南的脸色立即变了。 一听到要远离林重，她就感觉心脏阵阵揪痛，忍不住抬起双手，捂住胸口。 霍冷梅的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可她受影响的程度明显比顾渭南浅一点，虽然不舒服，但还不至于感到心痛。 “师叔，既然大宗师可以保持自我，那么您应该不受功法影响吧？”霍冷梅试探道。 手机对面的孟青秋忽然闭上了嘴巴。 这个问题明明很简单，却似乎让她难以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孟青秋才慢吞吞地道：“如果林小哥和我境界相同，我可以完全不受影响。” “但他现在是罡劲武圣，境界远高于我，因此，我亦无法完全避免。” 当着顾渭南、霍冷梅这两个亲近晚辈的面，孟青秋非常坦诚，简直毫无隐瞒。 哪怕可能会损害她身为大宗师的威望，也还是照实说了。 顾、霍二人面面相觑，都有点不敢置信。 “师叔，为什么会这样？！”霍冷梅脱口而出道。 “冰魄经与寒光经本为一体，皆源于冰魄寒光心经，前代祖师为了降低修炼门槛，保持门派传承不断，凭借无与伦比的智慧，将其拆分为两部功法，也由此埋下了隐患。” 孟青秋娓娓而言：“这两部功法，就像分别位于天秤两端的磁铁，当其中一块磁铁的体积更大时，天秤就会向其倾斜，导致另一块磁铁丧失平衡，向着更大的磁铁靠拢，直至彻底吸附。” 经过孟青秋的解释，顾渭南、霍冷梅二人都有一种恍然大悟、茅塞顿开的感觉。 “原来如此！” 顾渭南用力一拍手：“如果把冰魄经和寒光经比作两块磁铁，那么武道境界就是它们的"体积"，境界越高，体积越大，对另一块磁铁的吸引力就越强。” 霍冷梅则眉毛紧蹙，忧心忡忡。 局面竟比她想象的还要麻烦。 倘若这样的话，她们岂不是永远无法摆脱林重，最终都会变成对方的禁脔和奴隶？ 思虑及此，霍冷梅不由打了个寒战。 “师叔，这样......真的好吗？” 她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虽然我发自内心的爱戴太上长老，但是这个结果，未免太残酷了罢？直接剥夺了弟子们的选择权，她们以后，还能拥有自己的人生吗？” 旁边的顾渭南挑了挑黛眉，听出了霍冷梅的潜台词。 她觉得师妹有些杞人忧天了。 太上长老何等英雄霸气，岂会有那种阴暗卑鄙的算计？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凡事皆有利弊两面，当初把寒光经传授给林小哥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清楚了，不过，你们好像还没想清楚。” 孟青秋沉声道：“假如我请求林小哥散掉寒光经的功力，这样你们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然而后果是，你们需要靠冰魄经的力量突破瓶颈，再也没有人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自我之后，广寒派或许不会有另一位大宗师诞生，曾经横压一时、威镇寰宇的广寒派，从此泯然众人，籍籍无名，最终消逝于历史长河，你们能接受吗？” 顾渭南和霍冷梅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动摇。 她们显然不能接受。 作为掌门和内堂长老，肩负着将门派发展壮大的重担，岂能让门派毁于自己之手？ 若是那样，她们有何面目去见历代祖师？ 有何面目自称广寒派传人？ 一时之间，两人皆默然无语。 手机对面的孟青秋等待半晌，见两人都没吭声，于是主动开口道：“我原以为你们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发现异常，没想到，你们的直觉居然如此敏锐，顾师侄，霍师侄，师叔小觑了你们啊。” 闻得此言，顾渭南满脸窘迫，拿着手机欲言又止。 霍冷梅瞥了师姐一眼，接过话头：“师叔，有件事，我们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 “既然你们给我打电话，说明已经决定告诉我了，不是么？” “主要是怕您为难......” “和前半生的经历相比，如今不管发生什么，对我来说，都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孟青秋淡淡道：“不要绕圈子，直说便是。” 霍冷梅再次瞅了顾渭南一眼。 后者脸颊通红，银牙紧咬，明明羞窘至极，却丝毫没有其他动作，更没有起身离开。 于是霍冷梅明白了师姐的想法。 虽然师姐做不到亲自交代，但是也不会阻止她交代。 “咱们广寒派的掌门，前两天跟太上长老双修了。”相关念头在脑海内转了一圈，霍冷梅单刀直入道。 饶是孟青秋做好了心理准备，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至于顾渭南这个当事人，则早已面红如血，娇躯颤抖，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良久之后，孟青秋好不容易稳定心神，向当事者求证：“顾师侄，真的吗？” 顾渭南轻轻“嗯”了一声，嗓音细若蚊呐，几乎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