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没看懂

话说赵高一个宦官，何德何能，可以让秦王为了他而惩罚自己的王子，甚至让他做自己小儿子胡亥的老师，俨然将他当做了心腹。 上卿蒙毅总结过一句话，就是太能拍马屁。 这不看秦王动了真格，那家伙赶忙跪在地上叩谢：“大王英明！” 谄媚之态尽显，哼！ 整天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蒙毅一直看赵高不怎么顺眼，见状将脑袋扭到了旁边。 眼不见为净。 “公子夕到！” 门外太监高声喊了几遍。 没多久，就只见一位小少年风度翩翩地走进了朝堂，可众人怎么看，都不觉得像是痴傻到整天惹是生非的样子。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嬴子夕的身上。 “儿臣拜见父王！”识时务者为俊杰，嬴子夕知道自己闯了祸，所以特别恭敬地下拜，甚是有模有样。 赵高想着自己被他作弄，如今看见那孩子，恨不得踢死他。 但也只是微不可查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耐心等待着秦王判决。 反正那些术士都是来贡献仙丹的，他把术士给绑了，岂不是就是打秦王的脸。 秦王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其余的人，有为九公子捏把汗的，有看热闹的，什么心态的都有。 一时间众生百态，在这里尽显。 秦王端详了会自己的儿子，眉清目秀，一脸聪慧，看着不傻啊，那怒气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降低了两度。 关键是那孩子虽说有些痴傻，但有时候又很聪明，甚至将农民用的直辕犁给改造成了曲辕犁，让农民减轻了负担，节省了劳作时间，提高了粮食产量。 他才有七岁，就发明出了里程碑式的劳作工具。 很多大人几辈子都想不出来呢。 这让秦王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甚至觉得自己的儿子可以大有作为。 大智若愚，说的一点都不假。 至于他那些胡作非为，也都把他当成孩子天性，毕竟九公子的调皮还挺对秦王胃口，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个个都是呆板木讷的。 整天满嘴的之乎者也有什么好。 难道能乎出个强秦不成。 但眼下的事情还是要解决，秦王定了定心神，冷声说道：“你可知错？” “请父王告知，儿臣哪做错了？”清脆的童音。 “自己看奏折！”嬴政又突然发现了他腮帮子上的墨水，一时间五味杂陈，真是懒得再跟他废话。 赵高很有眼力见地双手将那奏折从桌案上拿过来，递给了公子夕。 嬴子夕一点都没逃避责任，认认真真地将书简从头看到尾。 “可看完！”秦王想着只要儿子认错态度好一点，退而求其次，就罚他禁闭两天好了。 “已看完！” “可认错？” “没看懂！” 朝堂四周传来小声的嘲笑之音。 嬴子夕不以为意，皱眉说：“父王，这都写的什么？一个圈两个圈，怎么全是圈，这字都差不多嘛！” 当初他从现代穿越过来时，也曾学过秦篆，但是实在难学，也就认得几个字，比学外语还难。 这长篇大论的，他还真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不过从个别的字迹来看，又根据他所做的事实来推断，他倒是知道赵高参劾自己什么。 “来人！将九公子拉出去打50大板！”秦王耐心耗尽，横眉冷目地吩咐。 “父王，不可啊！九弟身子弱，哪能经得起50个板子！就让儿臣替他受罚吧！”扶苏赶紧挡在了前面。 “大王，请三思！”蒙毅平时跟赵高不对付，赶紧也为九公子求情。 其余的，老丞相王绾也欣赏不来赵高的行事作风，求情道：“公子夕一时糊涂莽撞，年龄还小，还请大王教育为主。” 不劝还好，一劝秦王更怒了。 平时就是这些人三扒拉竖挡着，给九公子打掩护，现在都已经无法无天了，还在求情。 以后说不定还要闯出什么祸端来，只得又厉声重复一遍：“给我重重地打！谁都不许再劝！” 赵高满脸地笑意，终于是有人替他做主了。 自己打不得，终是有人能打得。 想他堂堂秦王身边的红人，竟然常被一个不受待见的毛孩子戏弄，这个气一定要出。 “你是不是将前来贡献仙丹的高人给绑了？” “是不是将他们全部都倒吊在了上林苑鸡圈内的树上？” “是不是将鸡屎抹在了我脸上！” 赵高一五一十将嬴子夕的罪行给公布了出来，至于他在女闾听曲的事就刻意地给忽略了。 毕竟那些丑事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好。 听完赵高控诉，其余的大臣都眼观鼻，鼻观心，消化一会消息后，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嬴子夕见侍卫上前来拉他的胳膊，只得喊道：“父王，儿臣有话要说！” “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秦王政用最后一丝耐心问。 “父王请看，这是什么？”嬴子夕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个鸡蛋，用手托着，伸直胳膊递到了前面。 “鸡蛋！”赵高不解地问，“你拿鸡蛋做什么？” “对，这是一颗鸡蛋！但是它的母亲已经死了！” 众人不解，一时间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赵高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娃爪子还要狡辩什么。 秦王听完儿子的话，突然想到了他母亲早逝，一时间脸色阴沉，倒是没再催着侍卫将他拎出去。 “九弟，母鸡死就死了，你拿它的蛋来朝堂上做什么？”扶苏怕父王一会真控制不住，将弟弟活活打死，赶紧小声问他。 嬴子夕用眼神安抚了下大哥，又问：“父王，你知道那只可怜的母鸡是怎么死的吗？” “就是因为它吃了那些术士给你献的仙丹而被毒死的啊！” “儿臣绑那些术士，只不过是不想父王被他们骗了！他们炼的那些仙丹都有毒！” “母鸡临死前下的蛋定也有毒，赵府令如果不怕死的话，可以把这蛋给吃下去。” “一派胡言！那些都是我请的得道高人，仙丹怎么可能有毒？”赵高瞪大眼睛，“你再不要胡言乱语。” 嬴子夕端详了一会赵高，单从外表来看，他长得器宇轩昂，还真的不像一位宦官。 而且此人很有文采，书法写得特别好，此时对父王也是忠心耿耿，如果不是知道他历史上做的那些事，嬴子夕没准还能和他做成朋友，跟他学习书法。 可惜啊，嬴子夕盯着赵高颇为遗憾的摇头。 “你看我做什么？”赵高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觉地整理了下官服，又摸了下自己的脸，往自己周围瞅了眼，以为自己有哪里不妥。 “没什么！”嬴子夕笑了下，问，“你说那些仙丹没毒？那你就把这颗鸡蛋还有那些剩下的仙丹给吃下去，不然你就是心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