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啊，陈帅，你所言极是，要不是你，我们这些老朋友，只怕都要被活活饿死，哪里还能有今天这样的风光。”有人说道。 他也是建筑协会的一名成员，从一个难民，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以说，如果不是陈长柯，他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可是，诸位仔细想想，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批批的难民涌向顺天关呢？”陈长柯耐心地说道。 “就是天气不好，经常有灾难降临，让这些平民无法继续生存，只好另寻他处谋生了。”韩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陈长柯闻言，却是摇头：“非也，老天不公，不过是其一！但是天道无常，这种天灾也不能完全避开，只能尽量减少这种天灾对人类造成的伤害。 比如我们修建堤坝，比如旱灾的时候，我们第一时间去支援，比如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比如帮助他们重建家园，这些都是逆天而行，尽量减少损失。 不过，这么多年来，大明在这件事上，几乎没有什么动作。 这是为何？一方面是官员们的腐败，另一方面则是大明帝国的国库被掏空，连年征战，大明帝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除此之外，后金兵入我大秦境内，残害我大秦子民，倭寇肆害，南汉内忧外患，如今更是被安楠这样的小国入侵。 我也不怕说句不好听的，安楠敢对我们动手，完全是仗着有欧罗巴的某个力量在后面撑腰，安楠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闹事。 现在我告诉了你，你会不会认为我说的是危言耸听？ 睁大你的双眼，看看大明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再也不是天朝上国了，只不过是被其他国家瓜分的肥肉罢了。” 陈长柯说得斩钉截铁，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陈长柯注意到，杨灿的双眼，已经变得通红。 身为文人，哪有不想在齐国平天下之志。 但是杨灿并不后悔，他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是为了自己的家庭，让自己的家庭有了翻身的机会，而且还可以用自己的收入，来救助更多的人。 他是真的在为大明做事，而不是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的理念，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也知道大明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能成为大明擎天柱的陈长柯眼里，大明竟然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大明的形势，真的已经到了如此危急的地步了？ 长柯银行的行长蓝岩柏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当即说道：“娘的，他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吗？陈帅，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事已至此，我们都是男人，哪怕是死，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看看我们大明的实力。” 先前回答陈长柯问题之人，也附和道：“不错，我们已经明白陈帅的意思，有何吩咐，尽管吩咐便是。” 他名叫马贵，是最开始的八名工人中的一员，由于王东生的病，所以大部分的工作都是由他来做。 “陈帅，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这里的人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能来这里的都是你信任之人，当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正如蓝岩柏所说，我们大明的汉子，没有一个是弱者！”韩立大声说道。 不管怎么说，韩胖子都跟封大王打过交道，怎么可能会怕他？ 陈长柯见他们如此神色，如此兴奋，心中也颇为满意，起身，先是整了整衣衫，然后朝所有人躬身一拜，毕恭毕敬。 韩立，杨灿，马贵三人见此，急忙起身相迎。 有几个胆小的，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众人议论纷纷。 “陈帅，这可不行，你要做什么？” “你这是在吓唬我们啊！你乃大明豪杰，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受的，陈帅，你应该让我们下跪吧。” “就是，陈帅，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长柯这才起身，道：“都是男人，都要挺起胸膛，今天若有人双腿发软，跪倒在地，那就不要再踏入陈家一步。 至于我刚刚的行礼，大家不必担心，我是替陛下和天下人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宽宏大量，谢谢大家让我知道了大明男儿该有的血性，谢谢大家给我带来了大明的希望。 我要谢谢你，让我明白，我并不是一个人在修炼，即使有再多的困难，我也要继续前进，直到大明国泰民安，国泰民安为止。” 陈长柯此言一出，在场大部分人的双眼都变得通红起来。 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堂堂朝廷命官，西厂总管，御林军总管，居然会对自己这么高的评价，顿时让他们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惊喜，不知所措。 让他们体内的血液，再次沸腾了起来，让这群彪形大汉，热血沸腾。 马贵更是大声叫道：“陈帅，你不用说了，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你让我往哪走，我就往哪走。 我马贵这一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小也不小，走到哪里都被人看不起。谁也不稀罕我的厨艺，当初我穷的叮当响，差点饿死，还是陈帅救了我一命，还帮了我一把。 我马贵虽然不识字，但也不是瞎子，他能分辨出谁是真心为民，谁是假意为民，如果是别人，我们还真不一定能听进去。 不过陈帅你一开口，我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全力支援。我愿意捐献二万两，支援大明大军，可我手头上也就一万八千两左右，我会另寻他法，把二万两凑齐，回头就能把二万两送给您了。” “老马，你这是什么意思？”另一位建筑业协会的代表闻言惊讶道。 马贵这些年到底挣了些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现在一下子掏出二十万两，就算他把自己新买的房子变掉，也抵不上这二十万两。 这何止是凑齐，简直就是倾家荡产。 马贵闻言哈哈一笑，说道：“我这一生，都是粗茶淡饭，有多少银子都没用。一顿能吃上两个包子，我就心满意足了，陈帅的话，我也听进去了。不干，我会很痛苦很久，只有干了，我才能过的舒服一点。” 陈长柯听着马贵的一番话，也有些感慨。 陈长柯对他一手带起来的人，一直都很在意。 有些人一旦发作，就会变得桀骜不驯，横行霸道，肆意妄为，肆意凌辱善良之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也不是不可能，因为他们一旦发作，他们就会变张暴戾，为所欲为。不过，更多的人和马贵一样，骨子里都很单纯，他们出身贫苦，自然能体会到平民的不易。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侠肝义胆，杀人如麻的原因了。 其他人也被马贵的话所影响，开始计算起自己能拿出的银子来。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马贵差不多，对金钱并不在意，大部分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怎么才能在不损失惨重的情况下，保住自己的尊严。 而蓝岩柏，韩立，杨灿这些人，虽说挂着管事的名头，可真正能分到自己手上的钱财却是十分的少，更别说跟马贵一样，随随便便就能掏出二三十万两了。 陈长柯也知道，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就将他们逼到穷途末路，久而久之，只会让他们失去信任，捐款这种事，不能强求，陈长柯还是很感谢的。 更关键的是，陈长柯财大气粗，根本不用他们来筹集这种小数目的资金，还有更大的意义，要让他们把消息传播出去。 陈长柯顿时一笑，说道：“老马，你还是省着点用，就算你不在乎这些，你也可以给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让他们好好念书，毕竟他们的生命很长，你要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国家和人民身上，到时候，他们岂不是要在背后捅刀子？ 我现在才知道，你们多半都跟老马一个德行，傻|逼一个，要不是我阻止，恐怕你们早就倾囊相授了。 既然如此，我就立下规矩，这次的捐款，虽然以参与者为主，但我陈长柯也不会强迫诸位，否则诸位就和我看不起的贪官一样，贡献的数额，不得超过总财产的百分之二十，否则的话，我会很抱歉。我要发火！” 而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几个人，也都放下心来。 大部分人都会拿出两成的身家来换取陈长柯的好感，更别提有些人愿意将自己的身家都拿出来了。 “陈帅，你这是哪里话？这是对我们的帮助，我们愿意为你效劳。” “对，陈帅，我们也是心甘情愿。” 那些站队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提高最低的价格，甚至连最低的价格，都没有提到。 马贵沉默着，想着，良久，才问着：“陈帅，这一次，我们能不能让平民参加？” 陈长柯点头，对马贵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说道：“这就是我请大家来的原因。捐款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要你了解大明现在的情况，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让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的生活，忘记了自己现在的生活，记住了，只有团结一致，共同对抗外敌，我们大明的人民，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想到了后金朝的军队，想到了广西的平民，他们就是被屠杀的对象。我们必须要弄清楚原因，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出手相助。” 马贵却对这些话充耳不闻，他在计算着手下这些人，每个人要拿出多少来做慈善，这样他就可以把自己的近二十万两白银交给陈长柯。 “好，我们知道了，等我回来后，就开始着手解决此事，但这笔银子总要到一个地方去，不是吗？”韩立闻言，正色的问道。 他掌控着长柯酒店，掌控着许多的流言蜚语，如果他想要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那么这个消息就会传遍整个顺天城，传遍整个顺天城，传遍整个顺天城。 陈长柯闻言微微一笑，被韩立一针见血的说中了心坎，便微笑着说道：“此事明日由顺天府衙亲自处理，诸位只需前往顺天府衙即可。为了避免被人说我贪污受贿，我也不会亲自去碰这笔钱。” 陈长柯的风趣，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接下来，陈长柯又和杨灿私下里说了几句需要注意的话，以及几个具体的问题。 慈善捐款固然是好事，但是如果做的不好，被人发现了，那就很麻烦了。 陈长柯再三强调，让他们转达自己的意愿，而不是强迫别人做慈善，甚至连这种想法都不能有。 我不缺钱，我就是要让这些人，有一种危机感。 就在陈长柯聊得兴起的时候，老马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他说道：“陈帅，打扰了。” 陈长柯知道，老马很有自知之明，平时开会的时候，他都不会露面，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怎么了?”宋云萱随口问了一句。 老马皱眉道：“祥子遇到麻烦了。” 此言一出，陈长柯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于是就对着宋云萱说了一句：“请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向韩立解释一下，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长柯阁中问他。 我还有事，就不多说了。” 话音刚落，陈长柯就急忙走了出去，老马也跟着走了出去。 “祥子出什么事了？”陈长柯看四下无人，担心的问了一句。 “我和祥子一块儿走了，回来了很长时间，也不见祥子的踪影，我有点不放心，就想去找他，谁知道一出来，就遇到了顺天城的差事，说是我们家有人在大街上暴毙了，要我们去认领。”老马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祥子是这宅院中一位老先生的亲属，因办事精明，深得陈良卿两口子的器重，便让他随侍在旁，作个打杂的。 可谁能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闻言，陈长柯双拳捏得咔咔作响，“你先给我带路，我要亲眼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马点点头，带着陈长柯，向事发地而去。 陈长柯请来的客人见主人家走了，也就纷纷散去。 当陈长柯赶到事发地地的时候，顺天府的几个捕快，已经将这一幕给控制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而是在满是血迹的地方寻找线索，想要给这一次的案件定性。 陈长柯从马车上下来，直接向他的方向走来。 在这里，只有几个陌生人。 卢南海接任了顺天府县的县令之后，所有的差事都被撤职了。 所以他雇佣了大量的新员工，虽然他们的实力比不上以前的老员工。不过他们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做事比较主动，不会贪得无厌。 有了这样的魄力，顺天府的名声才会越来越好。 此刻那些捕快见到陈长柯，举手欲要阻拦陈长柯，可门内一位貌似首领模样的男子，见到此景，急急说道：“请进去，这位是陈帅，死人正是他们陈府之人。” 闻言，负责隔绝之人，终于让陈长柯进入其中。 等他走到近前，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的祥子，陈长柯的眉头越锁越深。 “陈帅，你也别太难过，这是一桩因为打劫而误杀人的案子，他身上所有贵重物品都被洗劫一空，衣衫褴褛，在与强盗厮打的过程中，被连刺七剑，当场毙命。 我已经派人去附近寻找目击者了，不过因为这条小巷中，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还没有发现。”那名管事一脸凝重的对陈长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