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父皇，他们的确是撤走了所有的军队。”郑梉疑惑的说道。 “有趣，有趣，这个年轻人还真是大胆。”郑松闻言，却是呵呵一声，说道：“管他是什么想法，我们照样要干。既然我们都到了这里，那就是我们的事情，我们的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中！ 难道还能跑到外面去和我们干一架不成？他们有这个胆子么？我们只需要坚守新宁，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父王，你快来看看！”一个和郑梉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叫了起来。 郑松听得此话，转过身来，远远的就看到城墙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白色绸缎，绸缎之上，龙飞凤舞的用毛笔在绸缎上画了一个“孬”！ “我的儿子，有人认识吗？”郑松看向段凌天，询问段凌天。 “父皇，这两个字，都是胆小鬼。” 这名男子看起来年纪要比郑梉小很多，他就是郑松最疼爱的三哥，郑梉的三哥，郑楷。 而郑椿则是带着人去砍树和搭建营地，并不在郑松的身边。 郑松一听，顿时得意的哈了一声：“有趣，有趣！他曾经给过我一条裙子，如今却说我“胆小”，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要忘记，他才是最懦弱的那个，躲在城里不出来。 那小子自己不行，却总把自己当成一个圣徒来看待，到时候我到是不是还能说的那么难听。” 郑梉见自己的哥哥将所有的宝物都抢走了，便说道：“父皇，要不我们用大炮将那几个大字炸了，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郑梉这么一说，郑松也是若有所思，他顿了顿，说道：“好吧，那就让他尝尝我们的厉害吧，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郑松挥了挥手，说道：“梉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郑梉闻言，连忙从阵中退了出来，向那名炮手走了过去。 事实上，安楠人在技术上或许不如大明，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没有类似于望远镜，类似于大炮之类的高科技玩意。 事实上，阮家人在十多年以前就和葡萄芽人在弗福港建立了贸易伙伴关系。 欧洲的人在给他们带来财富的时候，也会给他们带来一些技术。 就像是荷兰的“黑艇”一样。 就在此时，陈长柯也注意到了城墙上的异变。 吴三桂奇怪地说道：“难道他们已经做好了攻打我们的打算？要不要叫上你的几个哥们一起来？” 陈长柯闻言，却是微微一笑：“围剿？只有一门大炮？我看他们就是看到了‘懦夫"两个字，所以才会这么做的，三桂，你的枪法如何？” “这……”吴三桂略显为难地看了孟奇一眼。 他近身格斗技术还算可以，骑马、长矛都很在行，可是对火炮却没有太多的了解，对火炮并不熟悉，所以当陈长柯询问他如何使用火炮时，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吧，我明白了，你在旁边看着，他们不是要开火么？陈长柯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迈步走向不远处的大炮。 新宁城内原本有两门火炮，虽然体积不大，但也要比虎尊火炮厉害得多。 只是许久未见征战，也未打理，等陈长柯再看时，已经有些变形了，虽然后来很快就修补好了。 但看着它们破破烂烂的样子，陈长柯还是有些担忧，生怕再多开一枪，它们就会爆炸，所以陈长柯干脆舍弃了它们，将它们熔化，变成了别的武器，或者是胸甲，然后让张西元去南宁要了四台。 来自南宁宁的火炮，是在红色火炮的基础上改装而成，去掉了笨重的外形，变得更小巧，使用起来也更方便，名字中的“九州”二字，也就是“九州”。 这次从南宁运来的四座大炮，就是最早期的四座大炮，名叫玄复炮，还是陈长柯亲自设计的。 等陈长柯和陈凡走到那门大炮前，陈长柯做了个手势，然后晃动了旁边的操纵杆，将那门大炮的枪管，调整了过来。至于吴三桂，更是如同一根木桩一般，纹丝不动。 陈长柯见状，也是无可奈何：“你这是做什么？把弹药和弹药都放进去。” 吴三桂闻言，连忙跑过去，将陈长柯所说的弹药和弹药都给装满了。 做完这一切，陈长柯就将大炮对准了幼蚣露出来的地方。略作调试后，他用打火机将导火索点燃。 陈长柯和吴三桂同时捂住了双耳，那是导火索被点燃的声音。 “嘭!” 随着一声巨响，一发炮弹从炮口中飞射而出，直奔那些已经散开的火炮而去。 只是，这些导弹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轨迹，砸在地面上，距离火炮还有数米的距离。 一名正在出售糕点的摊主被这一声巨响给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一旁休息的侍卫们却是一脸笑容，说道：“放心吧，我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原来如此。”摊主听了这话，有些忐忑的站起身来，推着小车离开了。 原本还觉得陈长柯已经很厉害了，一炮就把敌人的战车打爆了，谁知道差距会如此之大。 “陈帅，这个。”吴三桂的脸色有些为难，有些不知所措。 陈长柯也是一脸为难：“这是我首次使用，没能击中目标很正常，每一门大炮的精度都不相同，再加上要看风，多用两次，应该就能适应了。” “好了，我们开始吧。”吴三桂说完，便要重新装船。 陈长柯一脸焦急，一把将他拽了回来，说：“你不要命啦，这个枪筒还在发烫，回头我给你重新组装一下。” 陈长柯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块湿漉漉的毛巾，在大炮上来回擦拭，以降低温度。 两人继续操作，陈长柯操控着那门大炮，过了许久，才再次发射。 这一次，那枚炸弹飞到了半空中，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那辆大炮旁边。 但是落在地上，却正好撞在了大炮的木箱上。 然后就见一道火焰直冲云霄，将那操纵火炮的人给掀到了一旁。 就是那辆大巴车也被轰成了碎片，落在地上的时候，还在熊熊燃烧。 “怎么样？我只需要稍微改变一下，就能轻松击败他。”陈长柯傲然一笑。 吴三桂见了，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从下面的火焰来看，应该是击中了那些装弹盒，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声势，如果是击中了战车，也不会有这样的声势。 陈长柯的气运，当真是逆天。 那些被打趴下的安楠枪兵们站起身来，疯狂的向后退去，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甚至都没有去理会这巨炮。 就在此时，正举着望远镜向城墙上张望的郑楷，也注意到陈长柯对他们竖起了一根中指。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郑松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战斗还没有开始，就被人打爆了一架重机枪，这让他如何高兴得起来。 “父王，我这是……”郑梉看向郑松，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郑松挥了挥手，看都没看郑梉一眼，“好了，别废话了。 经过这次事件之后，两边的人也都收敛了许多，不再搞什么阴谋诡计。 等到他们搭起了帐篷，郑椿才满头大汗的走到了郑松的面前。 “父王，您交给孩儿的任务，昨天晚上就完成了，不知您可有其他指示？”郑椿抬起头来，开口问道。 “好了，春春，你做得很好。”郑松颔首，遥遥望着城头道：“如今大势已成，大敌已至，不知各位可有什么好办法，能帮老夫攻下新宁？” 闻言，黄明赶紧低下头。 现在两个人都在交手，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所以，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让他来做先锋，而不是让他来做先锋。 “父皇，我愿为父皇冲锋陷阵，为父皇斩下陈长柯的人头。”郑椿突然出声。 郑楷连忙说道：“父亲，我想和二哥一起去支援。” 郑松刚想开口，一只腿从背后踹了过来，当他回过头看到来者竟然是黄明时，赶紧将那股想要发作的情绪压制了下来。 就在此时，郑松忽然出声：“什么？今天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连我们这些小家伙都不如？” 郑松虽然是郑家的掌舵人，但是他也培养出了许多得力干将，正是因为有了他们，郑家才能屹立不倒。 在这样的战争中，当然是以家族为先锋，以家族为后盾。 毕竟，随着郑松的年龄增长，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随时都有陨落的危险。 那么，他们三个人，很有可能会是下一任的掌舵人。怎么能让一条狗，在主人战斗的时候，给自己加油呢？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和郑梉关系不错的将领上前一步，说：“属下让吴札和范枋愿先上。” “好，正合我意，这样吧，吴札，范枋，你二人先上，椿儿，楷儿后上。”郑松说完，一挥手，“来，把美酒端上来，恭喜诸位大帅，凯旋而归。” 说话间，有仆人用盘子送上了一大碗浑浊的美酒，四个人一口喝了下去。 赵九歌朝着郑松抱了拱手，大声说道。 “父皇（郑主）静候佳音！” 说完，这些人立刻退了出去，开始集结大军，开始进攻。 他们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如果能把新宁这块硬骨头吞下去，那么安楠就能杀了大明两位经略使，到那时，光是这股声势，就足够他们多吞好几个州郡，而到那时，他们所拥有的领地，将会比现在安楠所拥有的领地还要多上好几个档次。 郑梉目送着两人离去，心中也是五味陈杂，这一战若是赢了，那就是自己两位兄弟的功劳，若是输了，那可就是自己一方的力量了。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郑松并没有打算把这个位子交给他，只是为了让他变得虚弱，好让他的两个兄弟走上一条道路。 他究竟是有多不堪，竟然让郑松如此看不起他。 一股羞耻之意，在郑松的心中升腾而起，让他整个人就好像一个吹了气的皮球，越吹越大，似乎随时都会炸开。 不过此时的郑梉却无法抬头，也无法让自己的父亲郑松看见。 就在此时，郑松挥了挥手，让随行的随从和无关的将领都出去，然后才说道：“梉儿，可是感觉父王亏待了你？你对你老二老三有什么偏见？” “我不会这么想的。”郑梉连声道。 “我不能想象？郑松再次开口，声音平静，没有丝毫的怒意，也没有丝毫的指责。 “父王，孩儿是真的很生气，父王为何对孩儿如此的不满意？”郑梉闻言，挺直了腰杆，眼眶都红了。 郑松和赵九歌两人的谈话，黄明一个局外人在场，黄明有些不知所措，连忙低下了头，深吸了一口气，深吸了一口气，深吸了一口气。 “不错，我郑松的儿子，没有一个是懦夫，我最讨厌的就是懦夫，如果你有野心，有本事，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父亲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独霸天下。 可实际上，你们三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谁也保不住我们郑家的基业，章子虽然是你们三个中最聪明的一个，但是却是最老实的一个，如果让他继承了这个位置，只怕会受到下人的欺凌，到时候只会被下人欺凌。 椿儿的本事固然不差，无论哪一点，都最接近我这个父亲，但是他为人阴险，若是让他执掌大权，只怕你二人都无法保住，况且他并非长子，日后那些臣子想要投靠他也很困难，所以让他执掌大权，我心中也有些不安。 所以，我才会让明爷和你走得更近一些，在我看来，梉儿，你虽然一无是处，但至少身上有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的东西，你不会对自己的兄弟下狠手，而且，你在控制手下的时候，也懂得恩威并施。”郑松缓缓开口，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托付之意。 郑梉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父皇，孩儿知错了。” “醒醒！我们郑家男子汉，谁也别想跪下，快站！”郑松顿时脸色一沉，怒喝道。 闻言，郑梉才急匆匆的坐了起来。 “梉儿，为父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受了很多苦，为父从未杀过你。郑松一脸的不悦，仿佛是在教导自己的长子，如何成为一代枭雄，如何成为一个称霸一方的枭雄，又或者是如何将自己的父亲斩杀，那样父亲也可以瞑目了，至少，我们郑家在你的手中，也不会就此沉沦。” “你是我爹，你把我拉扯大，又给了我这么大的权力，我不能这么对你。”郑梉哭了起来。 “为什么不可以？如果你觉得自己能比为父做得更好，那就尽管去吧！”郑松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郑梉神色一愣，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黄明见自己这么说，怕是要被郑梉抽剑，连忙说道：“王爷，梉世子心地善良，不会做出这种事来，还请殿下给他一个交代，免得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打压，让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好了，好了，好了，好了，”郑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明大人既已发问，在下也不隐瞒，就直说了。 我大越最近一直在养精蓄锐，准备崛起。但不管我们做了多少准备，在大明和西班芽面前，我们还是太弱了，如果我们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联合起来，那我们就没有任何胜算了。 我压制你，给春儿和楷儿一个机会，是为了让你和春儿和楷儿成为一个好的对手，但现在，他们已经失去了斗志，你明白我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