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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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声冷笑,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陈天友第一个厉声呵斥。 “放肆!燕锋,你迟到就不说了,现在还敢对教主不敬?” 叫做燕锋的是一个高瘦的男人,脸色发青,留有胡须,头发整齐地绑在脑袋上头,留下一个发髻,他的手上穿戴着黑色的镶铁护腕,脚踏一双杂色长布靴。 从身形和装备判断,他应该是一个练习轻功的高手。 “姐姐,这人是谁?” 在众人目光都聚集于燕锋身上的时候,尹秀轻轻拉了拉身边侍女的裙角。 被尹秀这样一拉,那女人脸上有了几分红晕。 “教主,我叫晴娘。” “好名字,”尹秀点头,“他是谁?” “那家伙啊?” 晴娘脸上现出不悦的神色,“燕锋,是烈火堂的堂主,也兼任夜叉队的队长,在津门一带,他是有名的人物,津门附近的帮众,也一大半都是他拉来的。” “所以说,这里其实有一半是他的人?” “起码七八成。” 晴娘又红着脸补充道:“然而教主,我们对您是死心塌地,忠心不渝的。” 尹秀微笑,“那你的意思是,他不忠心?” “也不是,只是……”晴娘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 尹秀又往她凑近一些,叫晴娘心头狂跳。 终于,她说道:“他没那么忠心。” “没那么忠心?” 任七冷笑,“忠心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心。” 尹秀这时候已经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杀气,还在被人注视的燕锋也感觉到了这股冲他而去的压力。 他压抑下内心的冲动,转而对陈天友说道:“大护法,你好大的口气,哪个敢对教主不敬呢?倒是你时常以教主的名义指示大家做这做那的,这也是教主的旨意吗? 如今教主都没说什么,你反倒是先表态了?” “你!”陈天友是不善于与人争论的人,只能被气得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 尹秀摆摆手,示意任七先不用动手,然后又对晴娘说道:“这小子好像有反骨啊?” 晴娘也脸色不悦,“也说不上,然而他就是陈大护法也不放在眼里,仗着自己手下多,时常在会内拉帮结党,我看他是不怀好意。” “他能有好意才有鬼了。” 尹秀微笑,冲正在争执的燕锋说道:“晚到好过不到,既然来了,就先坐下吧。” “谢教主。” 燕锋拱手,算是行过了礼,然后也毫不客气地坐到椅子上,“您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垂手而天下治,我等入会多时,九州会终于是见着了您一面啊。” 这话明显是在暗讽尹秀从来没出现过,只占了一个教主的名头却什么都没做,如今等九州会壮大了,却跑来鸠占鹊巢,叫他不忿。 不止是陈天友拳头上青筋暴起,就是晴娘也面露愠色。 只有尹秀面色如常。 尹秀不看燕锋,而是用一种很疑惑的语气问陈天友:“当初我创立九州会的时候,没见过他呀,新来的?” 这话一出,燕锋当即被噎住,连带着他身后的那些头目也是面露难色。 陈天友隐藏住笑容,当即抱拳道:“是属下办事不力,忘了将这些后生的名字记录在册,供教主翻阅。” “下次注意就行了。” 尹秀倚在椅子上,很是慵懒,对着面色不善的燕锋问道:“你很怕洋人啊?” “不是怕。” 燕锋冷淡道:“是挡不住,朝廷都挡不住的洋人大军,凭我们,不是去送死?” “难道你以为洋人打下了津门,进军玉京,你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以往洋人不也是打进了玉京,给皇宫都点了一把火,妨碍我们过日子了?” 燕锋反驳道:“洋人跟朝廷打是朝廷的事,他们教训的也是朝廷,与百姓秋毫无犯的,与我们何干?” “你当别人没在津门待过?” 任七冷哼一声,难得地开了口,“早年间,洋人打进了津门,烧杀抢掠,就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都已被火烧过了一遍,这楼就是在废墟上建起来的。 满大街死人都没人给收尸,任由野狗啃咬。男的身上被扒拉光了,女的更惨,被糟蹋的不成人样,这场面,谁见了不记一辈子?你能说出这种话来,想必你也是无心无肺,不仁不义的人了。” “你!” 燕锋身后几个人听不下去,就要上来与任七交手。 然而都被燕锋拦下,“教主面前,不得放肆!”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任七,“这位老兄,之前在津门混过?未曾请教?” 任七不愿理他,只是冷冷道:“路过。” 他和燕锋无言,陈天友听完任七的话语,却是神情激昂。 “属下明白教主的意思了!我们九州会成立之初,宗旨就是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为苍生谋幸福,如今这八国联军,就将要造成最大的不幸。 因此我们九州会势必要出手拦住他们,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尹秀点头,“我没那样的伟大,然而我也确实不想叫八国联军由此杀入玉京,致使生灵涂炭,九州陆沉。” 燕锋死死盯着尹秀,从牙齿缝里挤出在场众人最想听到的话。 “教主,您是要保朝廷吗?” 所有人都在等着尹秀的回答,就是陈天友和晴娘也在等待着这个答案。 尹秀知道这是至关重要的时刻,特别是当这件事关乎着生死的时候,没人会愿意糊里糊涂丢了性命。 “为了天下。”尹秀如是说道。 “天下?” 燕锋反问道:“于教主而言,什么是天下?” 尹秀起身,从座上走下来一步,立于台阶之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他的身上。 尹秀不说话,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天下。” 在场众人都被一下震住,不知说什么好。 尽管尹秀没有抛出任何的哲理或者禅机,甚至字都没说几个,然而就是让人产生一种震撼的感觉,以至于再说不出什么话来质疑或者反驳。 尹秀也不跟他们多解释,而是坐回座上,问燕锋:“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燕锋不再质疑尹秀的目的,只是问他:“可我们凭什么打赢洋人?” “洋人也同你我一样,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你砍他,他也会死的。” “可之前朝廷一次都没赢过。” 燕锋皱眉道:“我认识过几个朋友,上次洋人打来的时候,他们去了渡口阻击洋人,结果一个都没活着回来。 别人记不住他们的名字,只当他们是死难者中的几具尸体而已,然而我却知道他们是江湖里的好手。 他们怕死吗?或者弱吗?都不是! 这样的强手,儿郎,在洋人面前只是几具不知名的尸体,死的毫无意义。” 燕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叫在场众人眼眶泛红。 “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相信,这次我们能挡下八国联军?”尹秀问他。 燕锋不做声,反倒是看起来并不站在燕锋一边的秦朗开口了。 “教主,我刚刚得到线报,洋人的先头部队已经在城南的十里小庙集结了,似乎是要以那里为根据地,派出小股部队对津门进行渗透,侦查,为大部队铺路。 请问教主,属下如何行事?” 陈天友皱眉,既是感觉事态紧急,又对秦朗提出这件事的时机感到疑惑。 秦朗当然不是燕锋一派的,可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这一嘴,变相帮燕锋? 然而尹秀却知道,那是因为秦朗虽然忠心自己,然而也对与洋人交战一事有着忌惮与怀疑,因此才提出这个问题。 只不过这个问题看起来像是在跟自己打对台,然而这问题其实也是帮他解决了当前的一个难关。 尹秀笑了起来。 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之中,他淡淡道:“明天早上,我们再到此处开会,你们一个都不要落,到了明天早上,我会将能对付洋人的证据带到这里来,到时候你们要怎么做,我不管。 我只要你们看见了证据,知道我并不是一个莽夫,或者在吹牛,这就可以了。” 陈天友一下明白了尹秀的打算,他当即抱拳道:“我等与教主同去!” “不用。” 尹秀摆摆手,只对秦朗说道:“我不知道十里小庙在哪里,今晚你带我去一趟,如何?” 秦朗原先还心情忐忑,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开罪了尹秀。 然而他确实又想知道尹秀这位教主,到底是如何的铁拳无敌,以至于敢打洋人的主意,因此才斗胆丢出了情报,想看看他的反应。 没想到尹秀却是邀请他一起去。 秦朗既兴奋又带着几分紧张与疑惑,心情复杂之下,他过了一会儿才压抑住心绪,抱拳道:“属下当为教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 夏夜的风呼啸不止,即便还在盛夏,可风中竟有了一丝凉意。 来自敦灵的骑兵中校约翰,正带着他手底下百人的骑兵队在这座早已破落的古庙前扎营结寨,为大部队的到来做准备。 在前往津门的路上,他们遇到过几股唐人的骑兵,多是一见面还未动手,他们便已撤走了,那应该是唐人的斥候。 途中,约翰中校还带兵闯入了一座村庄,将里头洗劫一空,又一把大火把那里烧做灰烬,叫骑兵队的士气都高涨起来。 好像这是骑士小说中的一段令人兴奋的旅行,只是为了夺取财富和贵妇人的青睐,留下一段英雄史诗。 众人都是这样想的,因此他们围在火堆边的时候都兴高采烈,大声唱着歌,炫耀,吹嘘着他们白天在村庄里做的那些事儿。 就连负责巡逻的哨兵,也愉快地吹着口哨,直到被一柄利刃割断喉咙。 一眨眼间,尹秀和任七将他们周围的几个哨兵无声无息放倒,看的秦朗和几个胆大跟来的弟兄都瞪大了眼睛。 即便他的轻功很好,无声无息,然而与他们两人相比,实在是笨拙,粗陋的不行。 尹秀摆摆手,示意秦朗几人先别出来。 然后任七在他身边护卫,尹秀将手按进血泊之中,发动【血腥回忆】,将那哨兵的记忆全部读取。 只是一会儿,尹秀便掌握了骑兵队的兵力和布置,还有武器装备。 他冲任七竖起一个大拇指。 任七点头表示明白,随即将剑反握在手里,弯腰躬身前进,和尹秀一左一右往营地里摸去。 夜悄然无声,秦朗和一众兄弟躲在草丛里,只听到了各自沉重的呼吸声,还有不时几只乌鸦呱噪的叫声。 在他紧张到手不由发抖的时候,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空。 紧接着好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开火声好似炒豆子,震得叶子也颤抖起来。 秦朗满头大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有人碰了碰他,“秦大哥,我们上吗?” 上吗? 秦朗回头,见几人虽然害怕,然而眼里却是闪动着激动的光芒。 “上!” 几人奔跑进黑夜之中。 等到黑夜褪去,众人再齐聚于天下楼的时候,大厅的中间多了一个包裹。 尹秀安然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冲神色已不若昨天那样敌对的燕锋示意道:“打开它。” 燕锋领命,上前解开包裹。 一颗,两颗,三颗…… 一颗颗洋人的头颅从包裹里滚落出来,落到众人的脚边,血腥味和那恐怖的景象,叫人倒吸一口凉气。 约翰,那个骑兵中校的头颅也在其中,正瞪大着眼睛,顶着燕锋。 燕锋一脚将那个头颅踹开,跪在地上。 “属下愿听教主差遣!” 在他的身后,仍有人不服:“虽然说教主斩了洋人,神通广大,可是……” 话未说完,任七已经出剑,将他的头颅斩下来。 “不信不义,该死。” 所有人齐刷刷跪下,冲尹秀行礼:“我等但凭教主旨意,鞍前马后!” …… 平定了九州会内部的不安定之后,尹秀和任七走出天下楼。 “你似乎不是很高兴?”任七罕见地问了一句。 “是吗?” 尹秀确实心情复杂,“我只是想到,我是在推很多人去死,而且是为了我一厢情愿的愿望去死,这值得吗?” 任七平淡道:“人,都是要死的,起码你叫他们的死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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