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曹操：我与吕贼不共戴天

陈宫为己方的收获而高兴，吕布则没有考虑这些。 他现在骑在马上，近似机械地挥舞方天画戟，还在收割那些曹兵的性命。 太累了！ 故意露出破绽，要曹军攻击，是他和陈宫设下的计划。 计划有漏洞，漏洞其实就是刘备那一方。 如果换做刘备或者关羽以及其他谨慎的人领军，他们都不敢冒这个风险。 张飞就没问题。 他看不出吕布、陈宫的阴谋。 张飞领军的机会，来之不易，他们必须好好利用。 因此为了拖住曹兵，为了要于禁、曹仁相信没有埋伏，并州铁骑就不能退。 遭百倍步兵围困，想要不伤亡太大、又要敌军相信他们的确毫无办法，考验的是吕布和许褚的实力。 也只有他们两个有这个本事，纵马厮杀的同时，还能救助同伴。 饶是如此，并州铁骑依旧伤亡近两百人，让吕布心痛。 当然牺牲是值得的，他们又灭了五千曹兵，曹操麾下的机动军队已经被打残了，短时间内休想再攻伐他人。 但和陈宫想的一样，这次跟曹仁来的曹兵经历过徐州攻伐战和兖州大战，经验丰富，多杀一个未来就可能让己方士兵多活一个。 那么杀吧！ 骑兵追击，无法收俘虏，只能就地斩杀。 他和二百多并州铁骑，已经追了一个时辰，至少又杀了几百士兵。 另一边的张飞不甘示弱，仅剩下四百的乌桓铁骑同样杀意盎然，死在他们手里的曹兵比吕布这边还多。 “哼！” 张飞仗着最后出现战场，马匹、士兵的精力都比并州铁骑强，十米外向吕布耀武扬威：“你们太慢了，我们先行一步。” “捉住曹仁，捉住夏侯渊！” 他策马向前，鼓舞身侧的骑兵，临走前还飞了许褚一个挑衅的眼神。 许褚擒拿了于禁，张飞眼红着呢。 “主公！” 许褚自然不服气，凑到吕布身侧：“我们还能更快的！” “杀人而已！” 吕布语气淡然：“说出去也没什么自豪的。” “嗯！” 这次跟着吕布杀透纪灵军、曹军和张飞军，许褚对自家主公心服口服，不再有异议。 他以为吕布是不屑抢功，却未留意对方脸上的讥诮表情。 随后发生的事情，许褚再次承认，苍天眷顾有‘好生之德"的主公。 吕布他们则放缓速度，一边追杀，一边修养士兵和马力。 再追逐半个时辰，张飞带领的乌桓铁骑已经远离他们足足几百米。 接下来张飞惨了。 纵然有月光映射，远方荡起的烟尘却看得不甚清楚。 紧急来援的夏侯惇带着骑兵杀出，打了张飞一个措手不及。 “退！” 听到前面乌桓铁骑异于曹兵的惨叫声，吕布当机立断，调转马头，带并州铁骑离开战场。 “主公？” 许褚满脸惊疑：“曹骑？” “是！” 吕布沉声回应：“估计是曹操不放心这边。” “不救三将军吗？” “能逃掉的就是三将军，否则他就不配。” 吕布斜睨许褚一眼：“你和他惺惺相惜，我能理解，但是记住，咱们和刘备方只是盟友。” 盟友只是盟友，平等关系，不是父母照顾孩子。 许褚懂了。 其实他心里隐隐还猜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 张飞真要死在曹军手中，估计正是主公所期望的。 那样曹操和刘备就彻底结仇了，双方只能战斗到其中一方彻底消亡。 厉害！ 呵！ 吕布瞥下许褚表情变幻的脸，摇了摇头。 他不去援助张飞，其实就是在救张飞。 来接应曹仁这支军队的骑兵，大概率是曹操新组建的。 毕竟要防范他和并州铁骑，训练有素的骑兵肯定要保护大本营。 带队的将领肯定是曹操信重之人，不会冒冒失失就以全歼敌骑为目标，更想带回这些亡命逃窜的曹兵。 见并州铁骑离开，他们反而会放走张飞。 否则和乌桓铁骑斗战之后，并州铁骑再杀来呢？ 毕竟夜间作战，西凉铁骑不出，兖、豫、徐三州之地，谁能与并州铁骑抗衡！ 吕布仰仗的是这个信心。 而他也没料错！ 带队的夏侯惇早在半刻钟前，见到骑马跑在最前方的曹仁、夏侯渊等将领。 听闻曹兵战败的事实，他就下定了决心，要竭尽全力救回他们。 这些老兵都是曹操今后赖以征伐的根基，哪能说抛弃就抛弃。 夏侯渊、李典跟着他杀回来了。 曹仁依旧策马狂奔，要第一时间回东湣城，向曹操汇报战况细节。 夏侯惇瞎一只眼，心眼还在。 他预判了追骑的速度，提前百息停了马，五十息时开始冲锋，果然打了乌桓铁骑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是新组建的骑兵，但他们以逸待劳，人数又是乌桓铁骑的五倍，自然局面占优。 最惨的是张飞，遭夏侯惇、夏侯渊、李典围攻，很快就受到了创伤。 眼见不妙，他当即撤退，临走前，还骂了吕布。 这个盟友太不靠谱了。 熟不知他和仅存的一百多乌桓铁骑刚离开，夏侯惇就拦住了还要追赶的夏侯渊和李典。 “咱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护持败兵回东湣。” 他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也非常中肯：“并州铁骑神出鬼没，我们不能再有闪失了。” “是！” 夏侯渊、李典满脸羞愧，急忙点头回应。 对啊！ 此时大败而归，士气荡然无存，不能再冒险了。 于是他们各自领了六百骑兵，互为护翼，向着来路，收拢败兵。 天明时分，三将带着三千多败兵折返，辰时两刻到了东湣城。 早先得到曹仁汇报，此刻出城迎接他们的曹操，瞥见稀稀落落、满脸呆滞的三千多士兵，脑门突突直跳。 “我与吕贼不共戴天！” 他怒吼一声，张口吐血，从马上栽落。 众将吓坏了，急忙扶起曹操，进入东湣城。 夏侯惇和曹仁也不客气，当即下令，城内只许进不许出，然后派人飞马去请坐镇大后方东阿城的荀彧。 第二日，经过医生调理，缓缓醒来的曹操，看到坐在旁边的荀彧，悲从中来。 “文若啊文若！” 他神情黯淡：“是我害了他们啊！” “主公！” 荀彧摇了摇头：“往事不可追，应该着眼目前。” “损失一万士兵而已，我们根基还在。” “诸将经此败局，更能认清自身的不足。” “况且我们提前杀入豫州，战略上就有问题。” “现在机会来了，我们可要牢牢把握。” …… “你的意思……” 曹操眼睛一亮。 “徐州！” 荀彧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