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鞠义是把好刀

许褚率领陌刀营，在管城军屯之地，以三百士兵，斩杀苌奴六百骑兵。 诸方震动，但多少有些怀疑。 卫臻作为吕布身边的计吏，却更清楚这是事实。 他少年老成不假，但同样崇尚热血杀伐。 虽然没有亲历此事，但想想陌刀营切西瓜般杀敌的情景，卫臻就觉得兴奋。 在他想来，许褚跟着吕布来了河内，肯定是要大显神威的。 鞠义的先登军屡破公孙瓒的骑兵，算得上冀州最精锐的军队。 先登军和陌刀营，孰强孰弱，两者相争，是不是会更激烈，卫臻特别渴望见到那一幕。 当然他最希望的，还是陌刀营再显神威，灭掉不可一世的先登军。 因为潜入冀州的探子回报的消息很令人气愤，前几日刚刚以兵乱逼别驾田丰发放军用物资的鞠义口出狂言。 他声称十日可下怀城，半月可平河内，而且能直入河南尹，甚至要打下陈留、济阴二郡。 太狂了！ 卫臻很生气。 但他还是资历浅，并不清楚陌刀营和先登军的区别。 “许都尉呢？” 见吕布和郭嘉笑了，熟知两人秉性的卫臻也不拘谨，立即提出疑问。 许褚身为陌刀营统领，吕布自然要封赏，此刻已然是骑都尉了。 “呵！” 郭嘉斜睨卫臻，不答反问：“知道先登军如何胜公孙瓒的骑兵吗？” “和陌刀营一样的方式吧？” 卫臻仰起头，眼中满是憧憬：“一刀一个，骑兵死在阵列前，想想都觉得快意。” “卫家固步自封了。” 郭嘉毫不客气道：“先登军杀骑兵，靠的是弓弩。” “他们有盾牌兵，和臂力超群的弓弩兵。前者列在阵前防御，后者发射弩箭，故而对面冲锋的骑兵无法近身，只能一个个消亡。” “啊！” 卫臻恍然醒悟，脸色微红：“我错了！” 他虽然没有亲眼见陌刀营杀敌的情景，但心思灵巧，也猜到一二。 陌刀营士兵杀骑兵，靠的是吕布“北面朋友”送的陌刀。 陌刀刀沉力猛，劈斩而下，一刀就能要骑兵的性命，靠的是士兵的力大无穷和阵型严密。 他们无法这样对付先登军。 先登军不会涌到陌刀营阵前，他们站在十几米外就能用弓弩射击。 可想而知，不等陌刀营靠近对方杀敌，自身就能死亡大半。 他太异想天开了。 “那怎么办？” 卫臻嘴角发苦，询问吕布和郭嘉：“如何消灭先登军？”。 “为什么要消灭先登军？” 要栽培卫臻，吕布提醒他道：“鞠义是把好刀，我们要好好利用的。” 鞠义是把好刀？ 可他这次是来杀咱们的啊？ 卫臻懵了。 “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郭嘉拍拍卫臻的肩膀，老气横秋道：“什么都告诉你，你如何成长啊？” “你！” 卫臻看了看只比自己大几岁的郭嘉，满脸无奈离开。 “奉孝啊奉孝！” 吕布笑着点指郭嘉：“老是欺负他！” “闲来无事嘛！” 郭嘉笑呵呵道：“看这小子生气，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就没那么枯燥了。” 还是那个恣意的郭奉孝！ 吕布暗暗感慨，也倍觉欣慰。 郭嘉保持了本性，和他如友如亲，并没有因为称呼他主公而有所改变。 那晚太寿城里三人同醉，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吕布能感觉出来，无论是自我严苛的陈宫，还是嬉笑贪花的郭嘉，再跟自己相处，更多了些真诚。 毫不掩饰，愿意交心！ 这样很好！ 舆图上与郭嘉讨论了迎天子的具体路线，吕布又参考了听劝建议，不再一意孤行。 他留在太寿城，又休养了几日。 甚至带并州铁骑，前往乘氏、巨野、离狐当地，耀武扬威一番，震慑曹军。 正因如此，兖州留守的曹军缩在城中，运往徐州的军粮都无法及时到达，进而影响了郯城的战事。 郯城目前是刘备二弟关羽镇守，此人爱读春秋，知晓兵法。 两军对垒了这么多日，以防御为主的他，不但守卫森严，还时不时出城扰乱曹营。 曹军暂时看不到攻下郯城的希望。 而开阳城那边同样出了问题，死了老兄弟孙观的臧霸气势汹汹，不断派兵攻击曹军的粮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粮食缺乏的曹军，士气有点儿低落。 曹操和刘备双方，战事僵持了。 徐州暂时没了什么变故，手中又有虎牢关，吕布就带了一百并州铁骑和三百陌刀营，来河内找张扬叙旧了。 天子也即当今汉帝有消息了，过黄河前遭李傕、郭汜追击，董承、李乐、胡才、杨奉等后卫大败，虎贲羽林护卫已不及百人。 本想渡河而下，直抵洛阳，奈何怕河道内号称“中流砥柱”的礁石遭城损伤，他们还是乘船到了北岸。 李傕、郭汜带的都是西凉铁骑，无法渡河，至此彻底放弃追击。 汉帝惨啊！ 过了黄河，身边只有杨修、伏皇后等人，百官全都落在李傕、郭汜手中。 要粮没粮，要手下没手下，端是可怜。 幸而有河东太守王邑献上的绵帛，以及闻讯赶来的河内太守张杨带来的粮食，暂时缓解了眼下的困顿。 再派人从李傕、郭汜要来百官，汉帝才算有了皇家的威严，否则真就成了孤家寡人。 汉帝此刻去了安邑。 接下来他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前往洛阳。 安邑之东是略成东西向的王屋山，一头连着中条山、一头连着太行山脉的尾梢。没着王屋山与中条山之间的缝隙，即可抵达黄河之北的平原地带。 当年的魏国正是通过这条通道，连通自己在太行山两侧的领土。 为此魏国在谷道的东端设置了名为“轵”的城邑，这条连接河东、河内的战略通道遂被称之为“轵关陉”，属于太行八陉中最南边的一条。 透过轵关陉进入河内之后，就可以由孟津或者小平津南渡黄河进入洛阳了。 从地缘政治角度看这条路线亦是可行的，张杨之所以前来，就是看准机会，希望接献帝从河内归洛阳。 基于洛阳几无人烟，一旦汉帝回归洛阳，近在咫尺的张杨将是最大受益者。 辛辛苦苦把献帝弄到河东的白波帅李乐、胡才、杨奉等将，并不愿意就此把筹码交给别人，所以张杨只能悻悻地回到了河内。 正是这样的背景下，吕布来见了张扬。 好兄弟一番商议，就想到了鞠义。 白波军要占着汉帝？ 那就要鞠义来会会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