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王铁柱听得感动，两千块钱不是个小数目：“谢谢你，这钱不能让你出，我会还给你的。” 张世超笑着道：“你没听人家说吗，一起同过窗的，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嫖过娼的。 都是最铁的关系，咱们同窗了三年。 这点钱不算什么。” 王铁柱心中有一种东西激荡，一种无法用语言述说的感动。 他上学时候穷，几乎不交朋友，主要是因为交不起。 他曾经有一个同学，关系非常好，他总是喜欢吃烤肠，买的时候，每次买两根，自己吃一根，给他一根。 吃了两次，他心中就开始难受。 那种吃了别人的，却不能给予同样的回报的亏欠感，就像是小老鼠一样，不停地撕咬他的躯体。 那是一种折磨。 他后来请同学们吃了一顿饭，再不敢接受同学馈赠。 渐渐地，别人以为他性格古怪，被人疏离。 那种想交朋友，特别是碰到人很好的同学，却交不起的感受，太扎心了。 现在他有了一点钱，可以做到礼尚往来了。 他觉得要珍惜同学关系，跟张世超加深交流来往。 “谢谢你，我必须请你吃饭。” 张世超笑着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收摊去吃饭。” 王铁柱立刻搬着一筐筐的西红柿往面包车里装：“稍微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一个穿着破旧迷彩服，戴着安全帽的民工走了过来。 一脸惊喜的道：“铁柱，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王铁柱看到来人，有些激动：“马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马有义是他在工地打工认识的工友，他刚去工地什么都不懂。 马有义教了他好多东西，不但是工地上的技术，还有处世的一些经验。 他一直对这位马哥很尊敬。. 马有义笑着道：“家里刚收完粮食，今天去工地做工，你现在怎么样，干什么呢？ 是不是诊所的事情不顺利。 要是不行，就跟着我干几天，好歹一天能挣二百多。” 王铁柱刚要说话，旁边张世超有些不耐烦：“铁柱，你跟一个民工聊什么。 好歹也是上学出来的，不要什么人都交往，走吧，赶紧收拾摊子去吃饭。 吃完了饭，我带你去见大老板，签协议。” 马有义有些尴尬：“铁柱，你还有事，你去忙吧，我不耽误你事情了。” 王铁柱对张世超说的话，有些反感，但不好说出口。 拿起塑料袋，装了一些西红柿递给马有义：“马哥，对不起，今天我有事。 你不要在意他说的话，改天我请你吃饭，给你道歉。” 马有义摇手拒绝，快步离开：“我还要去工地，我走了，你忙吧。” 王铁柱追上去硬塞到手里，然后回来收拾摊子。 张世超摇摇头：“铁柱，你好歹是个大学生，跟这些民工混什么，也不嫌寒碜。” 王铁柱把最后一筐西红柿搬进面包车：“什么大学生，我的学历进不了医院上班。 在咱们这个小县城，只能找一个四千多块钱的工作，但在工地最少一天二百六以上。 而且我刚走出校门，社会上的事情，什么都不懂。 马哥给我讲了好多东西，对我帮助很大。” 张世超撇撇嘴：“一个农民工，他懂个屁社会啊，他真的厉害，也不至于在工地当民工。” 王铁柱笑着道：“其实他给我说的都是……他经历过的，都是他吃过的亏。 让我不要上当。” 张世超脸上露出不屑：“你说你跟一个经常吃亏的土老帽，你能学什么？ 学吃亏上当？ 走吧，赶紧去吃饭，我顺便把超市的采购经理叫上，咱们直接把合约签了。 等你成了供货商，西红柿入驻超市。 你就再也不用自己卖货了，你就等着在家数钱吧。” 王铁柱不想谈马有义的事情，以免争得面红：“好，听你的安排。” 按照张世超的提议，两个人去了县城。 去了一家叫着好实惠的超市，考察了一下超市，然后带着采购经理钱海涛去吃饭。 钱海涛带着一个眼镜，穿着白衬衣，看着文质彬彬的。 说话却总是端着。 在包间坐下后，他笑着道：“王铁柱是吧，你认识了一个好同学。 若不是张世超不停地推荐，非要求着我帮忙，我可能都不会见你。 成为我们的供货商，一年的利润很可观。” 王铁柱感觉有点不适应，他没经历过这种应酬，但心中却很感激：“谢谢钱经理百忙时间抽出时间，我也很感激世超。” 客气过后，聊了上货量，价格，具体的细节。 两人都没有什么异议了。 钱海涛拿出一份文件：“多余的话也不说了，看在张世超的面子上。 咱们直接一点，签合同吧。 签了合同你就正式成为我们的供应商。 以后就是朋友了。” 王铁柱拿过合同，刚看了两行，旁边张世超皱起眉头：“铁柱，这是制式合同，每一个供货商的协议都是一样的。 销售价格你自己定，目前是三十一斤，以后你可以调整，超市只抽成百分之二十。 至于上货量，这个品种的价格太贵，估计卖得不会太快。 你根据自己的量上货，没货就不上。 这个合同看不看都一样，人家超市对所有供货商都是一样的。 不会对你优待，也不会亏待你。 你就放心签字。” 王铁柱觉得张世超说得有道理，但他还是要看看合约内容：“不急，我看看，你们先吃饭。” 张世超拉下了脸：“铁柱，你不信我吗？ 你这么做，知道的是你做事仔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相信兄弟。 别磨蹭了，直接签字就行了。” 王铁柱皱起眉头，刚要说什么。 张世超递过来一支笔：“看什么看，咱们老同学，我能坑你吗？ 我和钱经理也是熟人，更不会坑你 签字吧，要不然菜都凉了，签了字赶紧吃饭！” 王铁柱点点头，唰唰唰，写下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张世超看了一眼，笑着道：“你这字漂亮啊，草书加行楷。” 钱海涛接过合同看了一眼，用上了公司的章，与王铁柱一人一份：“合约签了，刚才世超说你车上装的有货。 吃完饭，你就去超市上货。 顺便跟超市的物流部对接一下。 主要是上货的量，收货程序，还有结账日期什么的，你都要做到心中有数。” 王铁柱感觉像是做梦一样，事情太顺利了。 几次拿菜单让张世超和钱海涛点菜，一顿饭花了近四千块钱。 这是他一辈子第一次大手大脚，但想到以后能够挣钱，他觉得值了。 吃完了饭，钱海涛把他领到了保安室，说业务忙就走了， 张世超说是有事也走了。 留下他一个人。 保安室很宽大。 两边放着两个沙发，沙发上坐着五六个穿着保安服的人打游戏。 一个保安经理坐在办公桌后。 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刷小视频看美女。 看到王铁柱，懒洋洋地问了一句：“你是新来的供货商？” 王铁柱总觉得哪里不对，不知道为什么在保安室谈事情，这保安经理长得一脸横肉，态度也有点差劲。 工作时间还刷美女。 走过去，把合约放在了办公桌上：“这是我和你们超市签的合约。 说是今天可以上货，我来了解一下上货程序。” 保安经理拿起合同，直接翻到第九页，看了一眼道：“一斤西红柿三十元，每天的供货量十吨。 十吨货在哪里？” 十吨？ 王铁柱震惊了，说好的上货量由他控制，怎么变了：“你是不是搞错了？ 谈好的，我的上货量，我自己自由控制的。” 保安经理把合同往桌子上一拍：“你看清楚，十吨写得清清楚楚。 若是今天不能保量供应，就要按照商品给超市带来的损失赔钱！ 十吨西红柿，一斤三十元，乘以百分之二十的利润。 12万。 今天你就要赔我们超市十二万！” 账竟然都算好了！ 上当了！ 王铁柱如遭雷击，脑海里闪过张世超的那些话。 “也就是咱们同学关系铁，若是外人，我绝对不这么帮忙。” “我光请人家吃饭，就花了两千多块钱！” “你没听人家说吗，一起同过窗的，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嫖过娼的。 都是最铁的关系，咱们同窗了三年。 这点钱不算什么。” 原来都是骗人的，亏他当时还感动得一塌糊涂。 那些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戳进了他的心脏，也戳破了心中的愤怒底线。 他咬着牙掏出手机，拨打张世超的电话，他要质问张世超。 电话听筒里响起一个没有感情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sorry，thenuberyou"vedialedisnotinservece.pleasecheckandtryagain.” 竟然注销了？ 王铁柱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想起还有一个钱海涛。 他转身就往外走：“我要去找你们采购部经理钱海涛。” 几个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的保安，呼啦啦全部站了起来。 挡住了出口。 保安经理冷声道：“王铁柱！ 你走不了！ 赔了超市十二万的损失，你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