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多喝热水

朱标听到许安的话，面色先是大变，随即狂喜不已。 “不知是何事？” “让百姓多喝热水。” “多喝热水？”朱标闻言，略感失望。他原本以为许安会说出一个旷古未有之良策，没想到却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没错。就是让百姓多喝热水。” 其实在古代，人们已经认识到喝热水的好处。《黄帝内经》中曾经记载：中古之治病，至而治之汤液。“汤液”就是热水。大夫在病人生病的时候，用热水治病。而在《孟子》中也有“冬日则饮汤”的记载。 但实际上，在新中国之前，喝热水并没有普及。普通老百姓很少饮用热水。 这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便是燃料。 “早起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是放在第一位的。古时资源、人力短缺，贫苦人家无钱买炭，无人拾柴，唐时百姓也“不曾煮羹吃，长年惟吃冷菜”。 即便是到了明代，情况也并没有多少好转。普通老百姓，平常也很难喝到热水。 朱标却是不解：“喝热水，乃是一件小事，究竟能够改善什么呢？” 热水能够将水中的细菌杀死，从而减少疾病的发生。但这个时代，许安并没有办法这样解释。 “水为阴，火为阳，热水便是阴阳调和的产物，每日服用可以延年益寿，热水还可用来治病。”许安循循善诱，“天下之根基，无非百姓而已。若是百姓少生病，便会孳息不断，人口繁盛，足可以超越历代。” “就算喝热水，有着许多好处，但百姓未必肯奉行。”沐英忽而说道，“百姓能够买到烧饭的柴火，已是难得，又怎么舍得用来烧水？” “沐将军所言极是。百姓之所以喝不起热水，便是因为买不起柴火。”许安却是轻笑道，“但若我们能够让百姓买得起的燃料呢？” “让百姓们都能买得起燃料？”朱标此时感到十分震惊了。 如果能够解决燃料的问题，可就不仅是让百姓喝得上热水这么简单了。 “只要太子殿下肯帮忙，我想应该是可以的。”许安轻声说道。 让百姓喝上热水，也仅仅是燃料的问题。跟热水的储存也有关系，在没有暖瓶的时代，想要喝热水，就要每次进行烧水。 在主要依靠柴火作为燃料的时代，普通百姓根本承受不起。 “敢问许公子打算怎么办？” 许安想了想，接着说道：“其实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让百姓都能够用上煤。” 在六百多年后，华夏曾经出过一种在民间长期使用的煤制品，叫做煤球。煤球的制作方式简单，价格便宜，可以很好给普通百姓提供燃料。 只不过煤球燃烧不够充分，会造成很大的污染。但在这个时代，却是最无足轻重的问题。 华夏是最早使用煤炭的国家。据史料记载，最早在周朝的时候，就出现过煤炭的使用痕迹，到了宋代，已经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的采煤工艺，甚至在汴京城还将煤炭作为主要燃料，“数百万家，尽仰石炭，无一燃薪者”。 但其实煤炭的应用并不广泛，主要多用在冶铁上。民间用煤其实很少见。 “煤？”朱标有些不解，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燃料。 许安恍然，煤的叫法是李时珍提出来的，而这个时代还没有煤的说法。 “也就是石炭。”许安想了想，接着说道，“除了煤炭之外，还需要制作一种可以让水保温的容器，这样可以让百姓能够尽量少的烧水，从而减少对燃料的消耗。” 后世的暖瓶，依照现在的工艺，很难制作的出。但是在宋代的时候，便出现过一种简易的保温工具，与后世的暖瓶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制作相对简单，可以用来参考制作。 “你还善奇技淫巧？”朱标甚为震惊。从古以来，奇技淫巧皆被视作玩物丧志之事，而为人所不齿，《墨子》《梦溪笔谈》等著作，在历朝历代都不受重视。 “子曰：君子不器。能够利天下者，即便是奇技淫巧，又有何妨？”许安轻笑道，“我们现在去一趟工部。” “去工部若何？” “自然是找匠户们打造保温的容器。” “王福，此事难道就算了吗？” 秦王府中，朱樉被马皇后禁足，闭门反省。他除了待在王府，任何地方都不能去，而且马皇后还将王府中的宫女，全都撤走。 如今的秦王府，也只剩下护院以及服侍他的王福。 还不到一天的功夫，朱樉便觉得索然无味。 “殿下，如今皇后娘娘已经下了严令，在这个时候，千万不可惹皇后娘娘生气。”王福劝解道。 “究竟是谁泄露给母后的？难道是那几个宫女？”朱樉阴沉着脸问道。 “殿下，奴婢听说皇帝陛下曾经派朱二虎将军调查许安的底细，恐怕娘娘是从朱二虎的口中得知殿下与许安的过节，因此而猜想到的。”王福猜测道。 朱樉闻言，却怒吼道：“朱二哥竟不替我隐瞒一二！” 王福不禁摇了摇头。朱二虎身为亲军都尉，他直属于皇帝陛下，他又岂敢蒙蔽圣上。 “王福，你赶紧替我想个法子整治许安，本王可咽不下去这口气。”朱樉愤怒的拍了拍桌子。 更让他不能忍受的是，马皇后让他给许安赔礼。 他许安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本王赔礼！ “殿下，若要取之，必先予之。”王福满脸阴笑，“既然娘娘命殿下反省，殿下便做出个样子出来。与许安打好关系，不再与他为敌。” “你说什么？让我跟许安低头？不可能。”朱樉怒吼一声。 “殿下，只有跟许安打好关系，才能够让他放松警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找到机会，一击必中。况且现在圣上和娘娘都十分看重他，绝不是与他为敌的好时机。”王福阴笑道，“而且奴婢听说，他们搜查违禁物，竟然查到了北元余孽。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他们做些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