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少女的氤氲梦境

氤氲水汽起伏。 大雾漫漫。 姬清月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 眼中闪过一抹迷茫。 她迷路了。 被这漫天的大雾封锁。 找不到来路，也找不到归途。 好久没有这种无力感了。 在她依稀的形象里。自己应该是那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人了，为何会被小小的雾气迷住双眼呢？若她双手轻轻一挥，这雾便会散去。 为何呢？ 她的力量呢？ 她感受不到任何力量。 她似乎忘记了什么。 无奈之下，她只能向着前方走去。 不停的走。 可是越是走，她就越是走不出去。 她的心开始下沉。 她茫然四顾，想要找到一个依靠。 四周却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滴答。 冰凉的液体划过面颊。 一抹极深的悲戚从她心中升起。 不知为何。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却本能一般。 扯开嗓子。 “娘亲，你在哪里？” “呜呜呜...” “清月找不到路了...” “娘亲，快来救清月呀！” “不要丢下我...” “...” 声音悠远而去。 宛如炙铁碰上了雪花。 顷刻间大雾散去。 姬清月微微低头。 却看到一双稚嫩的小手，可爱的紫色裙子，她只有两尺多高。 “我想起来了...” “我是姬清月...” “我现在要回家！” “但是家在...” 姬清月再抬头，眼前便出现一条熟悉的小路。 小路尽头，一个熟悉的小院子。 宛若褪色的彩画重新拥有颜色。 忽然的，一抹极致的紧迫感催促着她，赶快前行，赶快到达那个小院子。 否则可能会错过什么一般。 遵循着本能，她迈开小短腿奔跑了起来。 一步、两步。.. 她冲进小院子。 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然在院中站立。 男人铁青着脸，看到她的到来，嘴角勉强想要勾起，又放下。 沙哑的男声传来。 “清月...你来了？” “走吧，你娘亲还等着呢！” 男人牵起小小姬清月的手，带着她来到一间弥漫着浓浓药味的房间前。 推门而入。 “娘亲！！！” 姬清月喊叫出来。 紧紧只是片刻，便泪眼婆娑。 那床上躺着的人...哪里还是她印象中的娘亲呀？ 明明她娘亲是全天下最美的人儿。 可是那人， 脸色灰白。 瘦成了人干儿。 宛若一副骷髅躺在床上。 像是听到呼喊声，那‘骷髅"转过头来。 她认出来了，那一定是她的娘亲。 唯有那双眸子，即使再浑浊，也依旧带着熟悉的慈祥和挚爱。 姬清月挣开男人的手，雏鸟归巢一般，扑到那人怀中。 “娘亲...” “呜呜呜...清月好想你...” “你都好久没有陪清月玩了...” “就连清月的生辰你也没有陪我...” “娘亲，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清月都快认不出来了。” “你是生病了吗？” “等你病好了，还能继续陪清月吗？” 那人看着扑到自己怀中的小小孩童。 眼眸中闪烁着深深的眷恋和爱意。 她想要抬起手，摸摸自己的孩子。 抬了抬，却发现已经抬不起来了。 她的眼神颤抖着，干枯的嘴唇微微张合。 宛若破风机吐出最后一点空气。 “清月...乖孩子...” “别哭...别哭...别哭...” 她的声音低不可闻，眼角却淌出泪来。 站在门口的男人此刻也走到床边。 拾起床上女人的手，放到姬清月手中。 “清月，莫要再哭了...” “快听娘亲说...”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姬清月抬起头，擦了擦眼泪。 点点头。 “嗯...” “娘亲，你说，清月很乖的，会听话的。” “娘亲，你也莫哭...” 她伸出小手，想要将女人眼角的泪珠揩尽，却源源不断涌出，她便用手不停的揩。 “清月...” “娘亲...以后可能...不能再陪你了。” “以后...你可要听爹爹的话...” “要好好吃饭...” “不许调皮...” “娘亲...再告诉...你哦...” “在娘亲的床底下...已经给你准备了...” “准备了...一百年的...生辰礼物...” “咳咳...呵呵...一百年...清月应该很开心吧？” “我不...” “我不要娘亲离开我...” “我不要礼物...我只要娘亲...” “娘亲...呜呜呜...” “清月...你娘亲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等你长大了...哦不，要一百年，等你需要新的生辰礼物的时候，你就可以见到她了。” 男人红着眼，摸着小丫头的脑袋，轻声道。 另一只藏在阴影下的手，指甲已然深深的插入掌心，猩红顺流而下。 “不！爹爹骗人！” “清月已经不是小孩了...” “清月知道，娘亲要死了...” “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姬清月哭喊着，眼泪入珍珠一般滴落地面。 男人浑身一僵，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姬清月又好似想到什么一般。 希冀的看向男人。 “爹爹...” “你不是很厉害吗？” “你不是全天下最强的修士吗？” “你快救救娘亲呀！” “清月求求你了...” “快救救娘亲呀！” 男人颓然低下头，以一种几乎默哀的音调回应道。 “清月...” “抱歉...爹爹做不到...” 姬清月如遭雷击。 “做不到？” “为什么呀？！！” “我们还有那么多师叔师伯...他们也做不到吗？” 男人没有回应，沉默着。 姬清月已然知道了答案，转头再次扑向床上的女人。 “娘亲...呜呜呜！” “不要死好不好？不要离开清月...” “清月不能没有娘亲...” 床上的女人几乎无法面对这样的情形。 闭上眸子，眼角不断血泪流出。 强行扯着嗓子发出嘶吼。 “夫君！！！” “先让清月出去！！！” “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娘...” 女人话音未落。 姬清月便被男人抱起，沉沉的睡过去。 将她抱出屋外之后，再次回到了房间内。 “你想说什么？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