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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沈隽意的死。破碎的艳绝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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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容瑾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眼眶通红布满血丝,面容憔悴。 面对姜映梨的问话,他恭恭敬敬地弯腰行了一礼,万分诚恳地道:“求求您出手相助!” 姜映梨闻言,微微蹙眉,略微避让开他的行礼,淡淡道:“我何德何能让何二少爷来求我相助。何二少爷还是莫要为难我,还请回去吧!” 说着,她就想要合上门。 何容瑾脸色涨红,顿了顿,他似是鼓起了勇气,摁住了门扉,抬起眼眸,羞愧道:“对不起,我知道这很令你为难。但是,娘自前几天开始就病重,一直缠绵病榻,这两天连吃喝都颇为艰难。大夫说,要是娘还如此的话,恐怕……” 说到这,他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变得格外苍白。 他想起家中的争吵,还有祖母对母亲的责备,甚至母亲还未出事,已经在张罗着要给爹续弦的事。 姜映梨:“……有病就找大夫,找我有什么用?” 何容瑾闭了闭眼,艰难地挤出口,“娘近来总是念叨着你,心中对你颇为愧疚,想见一面。” 何夫人的原话是见了姜映梨一面,求得她的原谅后,哪怕是死了也甘愿。 不然,何容瑾也不至于厚着脸皮才此求。 姜映梨:“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可能去见的。她如今是何家人,我姓姜,与她有何干!” “姐姐!”何容瑾蓦地扬起了声音,红通通的眼睛望着姜映梨,半晌,他垂下了头,声音里饱满哽咽:“算我求求你,去见见娘吧!” “娘这些年在府中也很不容易,她……”他无法把何夫人做的那些错事一概抹消,只能低声道: “我知道,娘很多事情做得不好,但娘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你的。小时候娘就跟我提过你……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并没有太多作用,但我愿意替娘赎罪偿还,还请姐姐最后去见娘一面吧!” 说着,他闭上眼,噗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上。 姜映梨愣住了,旋即,她瞪大了眼:“你这是做什么?” “姐姐让我做什么都可,我……” 姜映梨气得发抖,她大声截断他的话:“我问你,这是想做什么?是想要借此逼迫我吗?何容瑾,你可真不愧是你娘所生,连逼迫人的法子,都是十成十的。” “我……” “我告诉你,这个办法并没有什么作用。” “你这样不过是让我更看不起你,更看不起何家。” “难道你以为你跪下磕两个头,说两句好听的,我就能既往不咎,欢欢喜喜地跟你一起回去吗?” “何容瑾,你也不是个孩子,怎生有如此可笑的想法?莫非你以为你的膝盖就这般金贵?” 何容瑾愈发羞愧,一时间他竟是不知该起身还是继续跪着,他垂下了头,眼眶酸胀,“对、对不起……” “对不起若是份量重,就更不该轻易说出口。回去吧,我是不会跟你去的!” 姜映梨面无表情地噼里啪啦说完,冷冷地把大门合上。 大门合上时发出响亮的声音,不知为何,何容瑾心口的那道大石头仿似终于落下了,一直笔挺着的腰背好似被凛冽的风刀霜剑割裂,让他忍不住瘫软了下来。 他趴在冰冷的雪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偶尔颤动的肩膀让人察觉他好像是活人。 从他娘病倒后,他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此刻被姜映梨一通骂,整个人反而松懈了,疲惫和无力感迎面袭来。 他就像是一只无处可去的迷茫小狗,只能无声的呜咽着,在雪地里寻求片刻的温暖。i.c 他没有动弹,就在他以为会被冻死在当场时,门骤然被打开,一双脚站在他的跟前,声音比此刻的风雪还要寒凉。 “何容瑾,起来。” 何容瑾愣了愣,半天被冻得僵硬的思维才开始转动,他略略抬头,就看到居高临下望着他的姜映梨。 她的脸色很冷。 “姐姐,对,对不……”刚想习惯性的道歉,又想起方才姜映梨说过的话,瞬间又住了嘴,沉默地想爬起。 可因为手脚实在是冻得僵冷,踉踉跄跄爬了好几次都没站起,摔了好几跤。 姜映梨没有扶他,只是冷漠地看着他跌了爬,爬了跌,直到他双手都被磨出了血,勉强扶着墙站稳。 何容瑾不敢看她,默默道:“叨扰了,我就回去。” “我与你一起。”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何容瑾一怔,愕然的扭头望过去。 姜映梨面无表情地越过他,“走了。” 何容瑾这才回神,心中惊喜交加,一时都不知如何反应才好,只能呆呆愣愣地颔首,一瘸一拐地跟上了她的脚步。 “……巷,巷子口停着马车……” 他怯怯地提醒。 上了马车后,何容瑾小心翼翼地坐在她对面,目光悄悄在她脸上逡巡,他以为自己做得很不着痕迹,但在姜映梨看来,实在是太明显了。 她双手环胸,不耐烦地抬眼望去,何容瑾对上她的眸子,就像是被盯上的小动物般,迅速地别开眼,双手紧张地绞着。 等了一会儿,见姜映梨没有出声,他又偷偷地望去,没成想对方直直盯着他。 “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何家就教会你当耗子?” 何容瑾尴尬不已,坐立难安,“不,不是的……” “有问题就大大方方的问,要么就闭嘴忍着,唧唧歪歪的,你当你是三岁小孩?不,三岁小孩都不至于如此畏缩。” 何容瑾被说得面如猪肝色,“对不……我,我就是想问问,姐姐为何……” “别叫我姐姐。” 何容瑾抿唇,并不接话,而是继续问道:“……为何会答应去看娘?” “怕你死在我家门口,徒增晦气。” 何容瑾又想道歉了,话都滚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他失落地垂下了头,不管如何,姐姐愿意答应去见娘,就是一件好事了。 至少娘肯定能无憾了。 虽然姐姐嘴上说得不好听,但心里还有娘和他的…… 这般想着,他看向姜映梨别开的脸,脸部线条很是冷硬,心里的苦涩却骤然少了许多。 姜映梨还真不是真想见何夫人,但架不住原主的情绪影响。 她合上门后,就控制不住的落泪,心里也涌起不可名状的悲痛和不甘的情绪,特别是透过门缝看到何容瑾趴在门口的雪地上,一副要冻死当场的模样。 她是又烦闷又暴躁。 偏生情绪这种东西最是难以控制,何况这还不是她自己的。 她有时候都挺纳闷的,为何原主的爱恨情绪总能这般激烈。 特别是对待何夫人的事情上,甚至她对着害死她的姜青柚都没这般猛烈的情绪波动。 姜映梨并非一个会去抱着被子哭泣的人,当即便打算去何家一趟,不然怕是今天都不好过。 连带着,她对着何容瑾的态度也无法和缓。 他们是从后门进的何府,门口的看门婆子见着姜映梨时,忍不住多瞅了两眼,眼神很是不客气,嘴里暗自嘀咕着什么。 何容瑾低声跟婆子道了谢,就领着姜映梨往里走。 姜映梨敏锐地感觉到何容瑾在何家不受待见。 何家最好的院落是给何老夫人的,何老爷和何夫人占据着第二大的院落,院内种植着一株高大的玉兰树,虽枝叶落尽,颇显几分寂寥,但却很是壮观。 而旁边又栽种了一棵梧桐,也是光秃秃的。 姜映梨看着却不禁想要笑。 古来称“玉兰海棠门庭兴”,是因着玉兰有富贵至的说法,玉兰花色侬艳飘逸,花香怡人,其实颇得商人中意。 梧桐却不同,皮青如翠,叶缺如花,妍雅华净,乃凤凰喜爱之居所,故而又名“引凤树”。 这大俗和大雅放在一起,可见何大人这番野心。 姜映梨收回目光,从抄手游廊进了正屋,屋内烧着地龙,暖融融地就凸显出愈发浓郁的药味。 何容瑾进了屋就直奔内室,见到站在床边伺候汤药的丫鬟摇头,他眼眶一红,急忙道:“娘,您好歹用些吃食,不然这病如何能好?” “我好不好的已经不重要了,左右你爹他们……”何夫人说到这,突然捂住嘴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嗽就止不住了。 何容瑾连忙给她拍背顺气,“娘,您慢些,喝点水润润喉。” 说着,他又仔细地端了热茶水,吹凉了喂其喝下。 何夫人喝了两口茶水,咳嗽总算是止住了,她沙哑着嗓子道,“娘要是死了没关系,就是放心不下你和阿梨……都怪娘……” “娘您别说这样的话。”何容瑾心里难受,他勉强压抑着难受道,“娘,您看,我把谁给您带来了?是姐姐,她来看您了。” 他让开位置,露出了站在身后静静打量着周围的姜映梨。 何夫人看到姜映梨时,略微愣了愣,旋即,她眼底浮现出欣喜,连忙招手道:“阿,阿梨,你不生娘的气了?孩子,快过来,让娘看看。” 姜映梨对上何容瑾露出的恳求目光,再感受到心底涌起的微妙情绪,慢慢踱步走来,停在了床边。 何夫人伸手想拉她,她反射性的躲开。 何夫人一怔,酸涩地绽出一抹笑,“好好好,娘不碰你。阿梨瘦了不少……这样瞧着,倒是跟小时候挺像了。”.Ь. 姜映梨漫不经心地回道:“您才见过我几岁模样?” 何夫人一噎,“……对不起,阿梨,我知道你怪我……” “何容瑾说你病了,求着我来见你。但我看来,你虽有病容,却并非不治之症,应当是心病和风寒之症,配合治疗吃药,很快就好。你这般折腾自己,又折腾关心你的人,又有什么意思?” 说这,姜映梨颇感无趣,“现在人你也见过了,那我就告辞了。” 她还以为何夫人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结果仅仅只是个骗人的把戏。 也就是何容瑾关心则乱。 何夫人眼眶一红,连忙喊道:“阿梨,等等,你就这般不待见娘吗?连过年都不愿意跟我好好说两句话……” “停。”姜映梨实在是听够了何夫人的哭诉了,“您这些话我都能倒背如流了,咱们也没那么深刻的感情,不必绕弯子。直接点,喊我来,到底有何事?” “不说,我就走了。” 何夫人:“……” 哪怕是到了现在,她也无法适应姜映梨这种耿直性子。 何夫人看向何容瑾,“阿瑾,我想喝鸡丝粥,你去趟厨房。” 何容瑾看她愿意进食,顿时眼眸一亮,连连点头应着,跟姜映梨点了点头,就快步离开。 这明明一个丫鬟就能做到的事,显然何夫人是有意支开何容瑾。 随后,何夫人叹了口气,“阿梨,你且坐下歇会儿,我看你冻得脸和手都通红,来,喝杯燕窝羹歇歇。” 姜映梨没有坐在床边,而是坐在不远处的绣凳上。 丫鬟端来冒着热气的燕窝,里面放了些羊奶,看起来奶白奶白的,还撒了几颗枸杞调色,瞧着格外的有食欲。 姜映梨目不斜视,“不必,我不饿。何夫人你与其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还不如疼爱疼爱你的好儿子。” “阿瑾自小在我身边,我自是疼他的。我,我只是想补偿你而已!阿梨,你何必对我这般排斥。”何夫人心里也不好受。 姜映梨嗤笑。 她要是真疼爱何容瑾,怎么会没注意到何容瑾手上的擦伤。 她懒得周旋,不耐地起身,“够了,何夫人,你这套还是拿去对付男人吧!我先走了!” 结果,她才刚一转身,就撞上了端着燕窝的丫鬟,一整碗燕窝兜头倒在她的衣服上,骨瓷掉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姜映梨:“……” 丫鬟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夫人责罚,求小姐饶命……” 何夫人皱眉:“怎生这般毛手毛脚的,把人领出去吧!来人,带阿梨去换身干净衣裳。” 姜映梨抬手制止:“不用。” “羊奶混着燕窝倒在身上,味道很是不好闻,而且外面寒风冰雪的,衣服弄湿了,仔细风邪入体。你放心,都是新做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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