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天才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的议论声不减反增。 “迟家？迟家不是只有四个各有所长的儿子吗？” “你这消息未免也太落后了吧，前段时间迟家刚接回来一个女儿，叫迟哆哆。” “刚接回来？还有这种事？” “那就怪不得了，早就听说迟家那个唯一的女娃不受宠，从小就被丢到乡下长大的。” “在乡下长大？那能表演什么节目？总不能演一个玩泥巴吧？” “如果是我，肯定就不上台了，免得丢人现眼。” 迟老爷子听着周围各种各样的议论声，目光沉沉地看向迟卓。 迟卓一脸无辜：“看我干什么？衣服我早就派人送到幼儿园了，都是在各家品牌找的高定……” 花了他好大一笔钱呢。 “那也一定是你没用心找！”迟夺横眉冷对：“不然哆哆为什么宁愿穿校服，都不肯穿你选的衣服？” 迟卓只觉得冤枉的很。 迟哆哆那个脾气，哪里是他能管得了的。 台上的小奶娃却像听不见下面四起的议论声一般，兀自打开乐器盒，从里面抱出了一把……琵琶？ 观众席微微一静，紧接着又议论起来。 “琵琶？” “这么大的孩子，抱都抱不住吧？” “也不知道是谁给这孩子出的主意，待会怕是免不得要丢脸咯……” 还有个人摇头叹道：“我学琵琶学了很多年了，琵琶作为弹拨乐器首座，演奏技巧为民族器乐之首，对弹奏者的要求极高。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居然想上台表演这个，未免也太自大了！” 迟元青听得心里不舒服，回过头瞪着说话那人。 那人被他瞪的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然后似乎是觉得被这么个青年吓住了有点丢脸，梗着脖子道：“看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迟元青冷笑：“一群孩子玩闹而已，只要她开心，别说琵琶，就算是搞一套编钟上台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对着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小姑娘评头论足，我看你也就配跟这个年龄段的比一比了！” 那人的确是有卖弄自己本事的心思，现在被迟元青戳破，不由得有点气恼：“随你怎么说，现在要在台上表演丢人的可不是我！” 迟元青还想再骂，就听见迟夺清了清嗓子：“别吵了，好好看吧。” 台上的迟哆哆慢悠悠地坐到了凳子上，抱着琵琶，随意拨了拨弦。 只听“铮铮”两声，全场都不由自主地静了下来，目光纷纷落在了台上。 迟哆哆选了首从前自己喜欢的曲子。 留给她的准备时间太短，迟哆哆又不想像齐源出的那些主意一般，在台上蹦跶着装疯卖傻，选个乐器是最方便快捷的。 她对乐道不太感兴趣，只是因为之前做任务的时候，为了接近任务目标，学习过一段时间的乐器。 好在她似乎天赋还不错，当时教她的师父都赞她有灵气，如果多加琢磨，一定能成为一代琵琶宗师。 迟哆哆眉眼低垂，小小的一个人，却莫名有了种奇异的孤独感。 她左手轻按琵琶弦，右手轻轻拨弄。 初时只有一些单调的弦音，可随着她手上动作的加快，声音逐渐连成一片，纷乱中却又带着奇怪的韵律。 人群之中，一个中年男人忍不住向前倾了倾身子。 迟哆哆拨弦的动作并不大，指尖只是轻轻抹过，却有铮铮琴音，如流水，又如劲风，不断从她指尖倾泻而出。 渐渐的，仿佛有一幅画卷在众人面前展开。 是山林间最高最陡峭的山峰上那一株绿松、是茫茫沙漠中独行的旅人、是风雨飘摇的江河上，独木难支的那一扁舟。 骄傲却遗世，冷漠也孤高。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迟哆哆手上动作不停，曲调千回百转，众人的心也随着乐曲的激昂或跌落而起起伏伏，仿佛所有情绪都被一首简简单单的乐曲给牵引住了。 正当沉醉时，却有一声明铮之音，收拢了一切繁杂的遐想，也惊醒了正在神游天外的众人。 等大家回过神时，台上却只剩下了一个小姑娘拖着琴盒废力走下去的背影。 沉默的观众席突然传出一刀突兀的鼓掌声。 紧接着，就是如梦初醒的观众们跟着疯狂鼓掌。 齐源站在出台口，看着独自走下来的一脸淡定的迟哆哆，也卖力地跟着拍巴掌，激动的满脸通红。 “太棒了！哆哆，你简直就是个天才！”齐源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你弹的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把琵琶弹得这么好的人！” 齐源是正儿八经的音乐院校出身，从小也是在各种音乐熏陶下长大的，曾经也被人称为是音乐神童。 可是和迟哆哆一比，他就有些自惭形秽了。 “你一定是很早就开始学习琵琶了吧？”齐源赶快把小姑娘拖着的沉重的琵琶接了过来：“你真是给了老师好大一个惊喜！” 迟哆哆只是笑着眨眨眼睛没说话。 其实她从接触琵琶到完成任务，也不过就是一年而已。 会的曲子也不多，也就只能拿这么一首之前弹的熟的出来糊弄人了。 而此时此刻，观众席上依旧是掌声不断，下一个候场的孩子都被迫延迟了五分钟才出场。 议论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但是这次却不是质疑了，而是满满的赞誉。 “真没想到，一个幼儿园的孩子竟能把琵琶弹成这样！” “太震撼了！刚刚忘记录了，有没有人录了，麻烦发给我一份。” “实不相瞒，我刚刚还以为在看什么大师音乐会。” “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大女儿也学了琵琶，现在都学五六年了，还没这孩子弹得一半好呢！” “这孩子一定既有天赋又勤奋，不然怎么可能小小年纪就有这种水平？” “看来传言有误，迟家要是不疼这个女儿，怎么可能培养的这么好？说不定只是孩子身体不好，送到乡下僻静地方休养呢。” “不错，迟家真是了不起，能养出这么有灵气的一个孩子！” “这是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