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络腮胡

那帮主走近刚要准备动手，看到何凤兮后，不由得愣住，他显得有些惊愕：“大小姐！你，你怎么来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她还是那句话，那帮主听到后，居然泪流满面：“真的是你啊大小姐，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何凤兮的父亲，曾经就多次帮助镇上的乞丐。 镇子上其他人当面喊他大善人，背地却叫他冤大头，毕竟这样人傻钱多的富豪，属实少见。 可没想到的是，那夜何府出了事故，所有人都跑了，唯独那些乞丐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 甚至在那些强盗离开后，这些乞丐也为何府守着大门，不会让外人踏进一步。 而当初何府一家的尸骨，也是被他们所安置。 乞丐头子见过大小姐几次，何凤兮也如父亲那般心地善良，分明穿着绫罗绸缎，却不嫌弃他们乞丐脏兮兮，臭烘烘的。 还愿意给他们买东西吃。 还会温柔的询问，你们的父母在什么地方，为何要流浪至此。 他们受尽了人间的白眼和唾骂，从未想过居然会有大户人家如此不嫌弃他们。还愿意对他们温柔相待。 何凤兮的父亲曾经说过，可以让他们来何府帮忙，哪怕打打下手，也有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乞丐头子谢绝了他的好意，他知道，自己的这些兄弟都懒散惯了。去那样的人家，能不能听话不说，说不定还会干出什么事情。 而没想到，这样一户善人家，居然会发出这样的事情。 真是老天无眼啊！ 何凤兮默默听着他的哭诉，犹如鬼魅般的身形走至大门前，让他们开门。 “小姐，这位是……” 何凤兮皱皱眉，看着一边站着一言不发的胡颉，无所谓道：“不用管他是谁，把门打开，我要回家。” 先前那些乞丐见自己招惹的人，居然是何府的小姐，他们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都以为，何府没有活人了，里面的人都死了，没想到何家小姐居然还活着。 不仅如此，她还带回来一个男人，一边的老乞丐瞪他们一眼。 毕竟都是受到过何府恩赐的人，先前那三名乞丐急忙凑到胡颉面前。 嬉皮笑脸的道歉：“真是抱歉了小兄弟，没吓到你吧。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啊，我们只是守在这里，害怕过路的人吓跑了何府的冤魂。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胡颉摆摆手，他并不在意这些，扭头跟上何凤兮的脚步。 后面的乞丐还在冲着他喊道：“您别见怪啊！我们都是些粗人，蛮横惯了……打我干什么！” “你闭嘴！让你道歉只道歉就行了，说的什么玩意！” 胡颉没想到，大红门内，居然是如此惨烈的景象。 被烧得焦黑的树木，被砸断的青砖绿瓦，被毁坏烧毁的四合院。 空气中都弥漫着阵阵发焦的气味，甚至还有不明的红色血迹。 何凤兮看着他：“这里就是我的家，你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要能找到那些强人。” 胡颉点点头，他走去院子中央，将手放在那一滩滩干涸血迹上。 顿时，周围的景象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一阵黑白色的眩晕过后，周围出现了模糊的身影，而那些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这是何府死去的亡魂。 胡颉看到一个衣不遮体的妇人，她拉扯着披头散发的女人，那女人正是何凤兮。 妇人将何凤兮藏在柴房中，还扔给了她一些钱财。 “凤兮，你藏在这里，藏好了，千万不要出声。” 妇人锁上房门，扭头去吸引那些想要追过来的强盗。 而胡颉，能清楚的在何凤兮的眼眸中，看到那熊熊大火，以及死在强人刀下的母亲。 胡颉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他转头去看那些强人的相貌。 虽然这些人都身着黑衣，头戴面罩，但他还是看到了一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脸上带伤疤的男子。 以及他右手上，全部都是伤疤的手心。 胡颉环视一圈，他注意到三个长相比较引人注目的人。 一个男人满脸络腮胡，身宽体胖，虎背熊腰，脸带伤疤，手带刀伤。 另一个，骨瘦如柴，个子矮小，身形似猴，却一脸奸臣模样。 最后一个，身体修长，自带气质，与周围的强人格格不入。 他自始至终站在角落围观，并不动手，引人注目的是他散乱发丝下，缺失的耳朵。 胡颉缓缓睁开眼睛：“我看到了，其中三人的相貌，只要找到他们，其他的人应该都可以找找到。” 他找来纸和笔，将那三人的相貌画出，何凤兮看到后顿时浑身颤抖不止，她指着那虎背熊腰的男子，哆嗦道：“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娘亲！” 何凤兮的身形摇摇晃晃，胡颉赶忙扶住她：“凤兮，别激动。我会找到他们的，我会帮你报仇的。” 何凤兮无力笑着落泪道：“你帮我报复？你是善灵，除了找到他们。你想要如何帮我？难不成要你动手杀人？” 胡颉咬咬牙，仿佛下定什么决心般：“既然是强人。他们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若真要让我杀人，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在下生前，就非人。” 胡颉折断一节树枝，他将树枝放在血迹中央，缓缓念咒。 不久，那树枝便慢悠悠动了动，在干涸的血迹上，调转一个方向。 胡颉看向树枝指着的方向，他眯起眼睛。 “走吧，那就是位置了。” 胡颉去拉何凤兮，何凤兮木然的跟着他走，离开时，胡颉注意到。 那些乞丐看何凤兮的眼神，复杂至极。 胡颉行使着马车，一路向东。 天逐渐渐暗淡，胡颉去寻了一家客栈。 他带着何凤兮，进入客栈。 考虑到钱财短缺的问题，两人只要了一间客房。 在胡颉好说歹说的劝说下，何凤兮终于同意沐浴，胡颉贴心给何凤兮擦拭着身子。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似乎是何凤兮浑浑噩噩的，没有将胡颉当成活人；也许是胡颉只认为何凤兮是自己的主人。 两人完全没有避讳的意思，甚至两人都认为这种事情无所谓，甚至很正常。 将被子平铺在地上，胡颉叮嘱何凤兮：“你在床上睡吧，有需要就喊我。” 何凤兮整个人神志不清，她躺在床上，又猛然醒悟：“为何要来客栈？我可以睡在马车里的，继续赶路啊！去找那些人啊！” 胡颉起身翻上床，他抚摸着何凤兮的头，让她靠着自己怀里：“睡吧，你累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快点睡吧。” 在胡颉的安抚下，何凤兮才缓缓睡着。 次日清晨，何凤兮醒后，胡颉给她买了早饭，何凤兮本是没胃口吃的，但她还是吃了下去。 胡颉哄孩童般的喂着她吃，并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耐心等着她吃完。 何凤兮盯着他的眼睛看着，总感觉他是那样的温柔。 “你对我真好。” 胡颉的手楞了一下，抬起明亮如琉璃般的眸子：“我会保护你的。” 胡颉带着何凤兮，继续行走在路上，他们来到一处集市。 马车缓缓行驶在热闹的集市上，胡颉坚定的看着前方，时不时用余光看向何凤兮。 何凤兮无意识的眼神在集市中划过，猛然看到熟悉的面庞，她伸手去拉胡颉。 与此同时，胡颉怀中的树枝猛地戳中他的肚子。 “怎么了？” 胡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中一惊，是他。 那个虎背熊腰，一脸横肉长着络腮胡，杀害她母亲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的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