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妙计

自从朝廷反应过来之后，李彦成就直觉这仗越来越难打。 成功拿下泉州后，李彦成所在的主力军在季州碰到了一块硬石头。 他跟谢明堂的京营在季州打了一场恶战，双方死伤人数不菲。、 打到最后，原本在南蛮驻守的成家军驰兵支援，逼得李彦成不得不调转军队拿下景州旁的汉州。 这场战斗也让李彦成感到命运的天平正在倾斜，只是可惜，并不是往他们这边倾斜。 李彦成意识到，单纯的拼兵力他们是处于绝对的劣势。 为今之计，必须速战速决。 可……李彦成闭着眼睛也能料想到，江州、季州、桥都，目前肯定都是重兵把守之中。 要是直面去攻打，难上加难。 不光将军队打到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斗之中，而且对于那些驻扎在附近，守望相助的军队也是十分不利。 只要李彦成所在的主力被攻城战纠缠，无法速胜。 那么其他部队很可能就会被困死在各地，分散击灭。 李彦成目光直视着桌子上的地图，手指在桥都的位置点了几下。 这里，这里…… 有什么办法能绕过驻军，直指桥都？ 正在李彦成思索之时，送信的小兵急匆匆来到营帐，按照之前李彦成定下的规矩。 他放下信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 李彦成走到书桌旁，拿起那封信。 信上写着：李元帅亲启。 送信人名叫曾深。 李彦成的脑袋转了几转，一时间未想起这人是谁。 他先是拆开了信，眯着眼睛粗略的看了一遍。 忽然，他的视线触及到一行文字，整个人宛若被五雷轰顶，眼睛瞪大，拿着信的手都不住的颤抖着。 “曾深……曾深……”李彦成小声的重复着这个人的名字，像在回忆里翻找着。 这人他听着耳熟，像是曾经在什么时候见过。 忽然，李彦成猛地抬起了头，他想起来的。 桥都令曾深！ 他任职禁军统领时，曾经和这个人打过几次交道。 李彦成面露不解，眼神带着疑惑。 这人为何要写信给他？ 李彦成又从头到尾看完一遍这封信，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公主，安乐公主在晋王府找到曾深，如今曾大人已经从晋王的幕僚变成了公主的幕僚。 李彦成心中一凌，如此真是他们的人？ 那么这项堪称疯狂的计划，也许……真的能在他的手上实现。 想到这儿，李彦成心头一热。 儿时的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的愿望，如今一朝便可以实现。 …… 另一边 谢明堂正在写给朝廷的奏章。 此次一战告捷，足以稳定天下民心，也足以稳定老皇帝的心。 但即使是立下如此的大功，谢明堂在奏章上还是十分谦卑，“一切胜利依赖陛下信任”、“此次大胜全数陛下龙气庇佑啊”…… 谢明堂不是不知道他如此写，太过于阿谀奉承，甚至会被御史攻讦。 在旁人看来，谢明堂能力并不出众。 能当上京营统领，全都是因为幼年时便和陛下交好。 曾经谢明堂不是没有想过驳斥这番言论，但是他的父亲，曾经的镇国将军谢繁却阻拦了他。 谢繁在姜启，也就是当今陛下登基时，就对着谢明堂断言。 从此，谢家必大兴。 结果，果不其然。皇帝对谢家十分厚待。作为谢繁的独子，谢明堂被姜启重用。 谢繁死后，老皇帝甚至追封他为异姓王。 并且，他还让谢明堂来掌管着最为重要的京营。 但从此之后，那个锋芒毕露的少年谢明堂消失了。 出现在世人面前的，不过是陛下的狗腿子，没有多少能力，但是却凭借着和陛下关系走上高位的京营统领谢明堂。 但谢明堂依旧记得父亲对他说的话。 “明堂，你的处境不同。越是被人攻讦，那你的处境就越是稳当。记住：韬光养晦，没有剑鞘的剑，毫无用处。” 谢明堂也时时奉行着这些准则，他不嫖不赌，但为了让陛下放心，谢明堂曾经流连于风月场所。那时谢繁还在，谢明堂就已经在外头有了纨绔公子哥的名头。 但也正是因为这，老皇帝最后才力排众议，将谢明堂按到京营统领的位子上。 忽然，有一位传令兵步履匆匆的进了营帐。 “统领——北方！北方出事了！” 谢明堂脑袋一嗡，顿时明白了李彦成大军的打算。 桥都的北方只有一个州，那就是琼州。 琼州地广人稀，土地难以耕种。 但是作为京都北方的重要地理位置，琼州自然也有驻军防守。 如果李彦成的部队直奔琼州的话，谢明堂心道，那真是一步错棋。 琼州的驻军足以支撑到周围部队的支援。 想到这儿，谢明堂不慌不忙的继续写着他的奏章，并且将此事也一并写了进去。 …… 桥都 老皇帝倚在病床上，靠着好几个枕头，正在看着朝臣们这些日子的奏章。 边看，老皇帝边点了点头。 朝中的臣子们各行其事，这场战乱也没有影响到各大衙门的日常办公。 上林苑该打猎的公子哥儿们，还在打猎。 钦天监的术士们依旧在编写着，那本写不完的历法。 至于大理寺，这几日更是和桥都令日日加班，维持着京都的治安。 “不错……”老皇帝放下一本奏章，淡淡的评价道。 但对于皇子们，老皇帝就没有那么仁慈的评价了。 剩下的几沓子奏章，都是御史台的。 老皇帝一看，怒气就上了头，面色涨红。 “真是一群畜生！朕怎么就生了这么群玩意？” 文王在王府宴饮欢乐，通宵达旦。甚至还拉拢朝臣，私下会见各位朝中重臣。 太子这月初在京郊策马，并且与淮河郡王世子傅晟多次在东宫非议国政…… 七皇子强抢民女，还让护卫拔刀杀死了一名商贾。 老皇帝越看越气，越气越看。最后将手边的茶盏，啪嗒一声扔到了地下。 这时，婢女通传道：“陛下，锦妃娘娘担忧陛下龙体，特来求见……” 老皇帝直接一摆头，冷笑道：“又是来替她那儿子擦屁股的？” “不见，朕谁都不见！” 那侍女见到龙颜大怒，慌慌张张的小步走出殿门。 她颇为委屈的对着门口的锦妃说道：“陛下正在起头上，还请娘娘回去吧。” 锦妃拉着那婢女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辛苦你了，唉，本宫还真是摊上了个麻烦……姑娘有时间来芳华殿陪陪本宫。” “多谢娘娘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