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母子争执

姜奕诧异的眼神被成贵妃看到眼底，但是并没有动摇她坚决的话语。 成贵妃冰冷的又重复了一遍，道：“她不该回来……” “也不能回来。” 这让姜奕彻底无法漠视成贵妃和妹妹安乐之间的纠葛。 最亲近的两个女人，与他有斩不断的血缘纠葛的两个女人，不知为何，不仅变得冷漠疏离，而且…… 姜奕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母亲……母亲不知为何憎恨着安乐，或者，准确来说，母亲已经对安乐有了杀意， 姜奕看着成贵妃的眼神颤抖了，双拳握的更紧，那长袖之中无人见他的手臂青筋崩起。 “孤要安乐回来。” 姜奕这次表现的十分坚决，不仅是坚定让安乐回来的决心，更是坚定的想要弥合母女二人的感情。 但是他对面的成贵妃依旧是那副高贵淡漠的模样，像是没有听到姜奕的话，或者……根本不在乎自己这个软弱的儿子的发言。 看到这，姜奕知道如果不再坚决些，母亲是绝对不会听自己的意见的。 话音落后，屋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在二人逐渐对峙的威势之下，两人身旁的宫人眼神惊恐的连忙跪下。 一位是即将登基的太子，一位是会成为太后的贵妃。 宫人们努力的匍匐在地，头死死的抵在地上，她们宁愿被忽视，也不愿意在此时触怒二人的怒火。 就在暴风雨的中心，姜奕坚定的开口道： “……朕要安乐回来。” 这让成贵妃进殿内第一次看向了姜奕的眼睛。 虽然她自认为有非常坚定的原因，并且也不愿意退让。但是这次，她的孩子还是让她惊讶了。 成贵妃的眼神依旧坚定锐利，宛若利剑。 在之前的岁月中，在姜奕的面前，成贵妃无数次表现出了这种超常的镇定和冷静的谋略。 作为母亲，她一次又一次的在老皇帝的耳边诉说着这个儿子的仁厚，一次又一次为自己的这个孩子做的那些事擦屁股。 也许……她曾经想过，自己的孩子能够更果敢一点，更狠辣一些。 成贵妃的目光回到往昔，她忽然想起了姜奕刚刚进入学堂的时候。 有一天，成贵妃看着年幼的姜奕还有王桓之、傅晟衣衫破烂，狼狈的回到东宫。 她招呼着侍女为他们更换衣物，也从侍从的口中得知这件事情的始末。 不过是当时还未封王的文王带着几个兄弟跟他们处处过不去。 那时年幼的姜奕并不善武，王桓之也是书香世家出身，只有傅晟一个人打着对面的五六人。 所以最终他们落入了下风，衣衫破烂的回了家。 成贵妃挥挥手，看着姜奕带着怯懦的神情小步的走到他面前。 “你为什么总是被欺负？”成贵妃问道。 “因为……因为我是太子，孤要友善的对待兄弟……” 说罢，姜奕悄悄的抬头瞥了一眼成贵妃，随即又慌慌张张的低下了头。 那时的成贵妃看着眼前的太子，只觉得这个孩子一点也不像她，更不像是姜启。 她面色淡漠的摸了摸姜奕的头，冷冷说道：“不，那是因为你不够强。” 还未待姜奕享受到母亲的温暖，成贵妃就不耐的走出了东宫， 临走之前，还特地找了东宫的侍从，给姜奕多加了骑射、剑术的课程。 时间宛若白驹过隙，未显老态的成贵妃抬头望着姜奕，却只觉得恍然如隔世。 原来……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吗？ 曾经只会撒娇赖在母亲怀里的太子，已经长大成人。 甚至不久之后，就是他的登基大典。 另一边，姜奕看到成贵妃恍惚的神情，只以为自己说动了母亲。 他选择欣喜的乘胜追击，不愿意浪费这样好的时机。 在成贵妃的对面，姜奕又走近了一步，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 “就这一次……安乐许久许久都未回到京都了，您就不想再看看她的摸样？” 这一句话彻底打动了成贵妃的坚持。 她的视线缓缓从姜奕的身上移开，望向大殿的正门。 这春日美景映入眼帘，不由的让成贵妃心生感慨。 已经有一年了吧…… 她迫使自己不再去想安乐，迫使自己憎恨那个抢夺了女儿身体的厉鬼。 但越是逃避，就越是会被记起。 午夜梦回之时，安乐的模样，她可爱的孩子的欢声笑语一直徘徊在成贵妃的梦中。 成贵妃恍惚了一小会，姜奕也按捺住性子给母亲动摇的时间。 突然，姜奕听到成贵妃说道：“那做好……将她驱逐出大夏的打算吧。” 这像是一句沉重的喟叹，压到了姜奕的心头。 随后，成贵妃带着宫眷直步从正门走出了崇光殿。 在阳光之下，成贵妃的心里发出了一声叹息。 ‘希望……希望我没有做错……" ‘安乐、我的好孩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雕梁画栋的宫殿之内，姜奕转头看向母亲的背影，放下了握紧的拳头。 “太好了……不过母后不会再退让了……” 明白了这一点的姜奕下定了决心。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早些回来吧……” …… 青夷 收到大夏境内的消息时，乌咸正在和乌南顿对弈。 二人对坐着，中间是一把檀木小桌，桌子上摆着棋盘。 棋盘之上，黑白二子交错，宛若迷阵。 乌南顿一手拿着黑棋子，手抵着下巴，正是一副低头沉思的摸样。 但他对面的乌咸却是早已破罐子破摔，靠在椅背上打了哈切。 “南顿，纠结个什么！快落子！”乌咸没好气的催促道。 对面的乌南顿不气不恼，缓声晃晃悠悠说道：“臣这不是被陛下的棋力震慑道了嘛~慢点，慢些……” “你这人啊……” 乌咸看着乌南顿这步步谨慎的摸样，感慨道。 就在乌咸的百般催促下，乌南顿才缓缓落下一子。 乌咸很快就拿起一枚白子，落了下去。 “犹豫个什么……”乌咸小声的嘟囔道。 每次跟乌南顿下棋，没有一次是在太阳落山前，二人分出胜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