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七十二

就算被说是撒谎精，卡尔也没觉得生气。 只是在德拉科又一次问起那些诅咒材料的时候，他的笑容假模假样起来。 “好吧，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预言书吗？”卡尔发现敷衍没有用，最后磨蹭了一下还是在德拉科面前把书摊开了。 “看这个。” 他把书页翻的哗哗响，最后在一页停下。指着标题的狼人兴奋地看着德拉科。 “这个，诅咒狼人。编书的人显然了解狼人在月圆之夜的危害，但是平时的他们并不是完全邪恶伤人的，有了这个，卢平教授的危险程度要下降好几个等级。所以……” 卡尔停顿了一会，他发觉现在这个气氛有些不对劲。所以他迟疑了一下，犹豫地开口。 “所以你觉得怎么样……” 要不是德拉科表情不太好，卡尔都要为自己的好点子欢呼了。 实际上，德拉科脸色很差。他看着卡尔，目光不善。 “你还在谁身上实验过这本书里的东西？” 你。 卡尔闭紧嘴巴，摇摇头。 这件事如果让德拉科知道，他恐怕没办法活着离开他的寝室。 以马尔福名义起誓，德拉科他会的。 “没有，我只在动物身上实验过。比如……韦斯莱的耗子。” 那的确是真的，有一次他看见了罗恩·韦斯莱的上衣口袋装着他跑掉的实验对象，甚至帮他抓住实验对象的大脸猫还在赫敏·格兰杰怀里抱着。 “最好是真的。”德拉科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随意翻了几页都感觉头皮发麻。 “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他越看眉头越皱紧，最后啪地一声合上。 “图书馆……向梅林发誓！真的是图书馆。” 卡尔对着德拉科明显怀疑的眼神出离愤怒，他气呼呼地抱着手臂看他。 “而且，这本书可没那么简单，最起码我只能掌握最简单的那些。借书的时候我可是通知了斯内普教授，你随时可以去核实。”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的确是事实。 可是斯内普教授也不知道卡尔在图书馆里能借到禁书区的东西。 德拉科的手指在书面轻轻敲击，看着卡尔的眼神似乎在考虑些什么。 而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卡尔朝他耸耸肩，甚至露出一个嘲笑的表情。 “不是吧，德拉科。仅仅是这样就吓到你了？” 如果忽略他有些心虚的心跳，卡尔看起来毫无破绽。 “你最好不要太疯狂了。关于这些东西我同意你试试，但必须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完成。”德拉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疲倦。 他举起刚刚被卡尔割破的手指。 “还有这个，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作出多大的牺牲……” 他俩都累了，已经睡过一个睡袋的两个人毫不介意地躺倒在一张床上。 只是窝进床铺，卡尔就发出一声慰息。 德拉科的床铺柔软的就像沼泽里的淤泥，均匀裹着你沉重的四肢，放松肌肉。 他眨巴着眼睛看着床铺顶部的深色纬幔，明明很累的卡尔突然失去睡意。 身边是源源不断的来自德拉科身温暖上的温度。 可怜的卡尔身体一直不是很健康，而且四肢经常处于冰凉的状态。 因此现在和他同床共枕的德拉科对于他来说就像一个滚烫的火炉，他甚至悄悄挪过去了一点。 “别乱动…”德拉科含糊地警告了他一声，脸在枕头上蹭了蹭，这几天他心力交瘁。 想要睡个好觉可不容易，就算青春期梦中对象在身边躺着，他也提不起任何多余的想法了。 德拉科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你知道了对不对？”卡尔翻了个身子，面对着德拉科的背。 熄了灯的卧室很昏暗，只能听见清浅的呼吸以及装饰用的挂钟发出节奏的嘀嗒声。 而对方看起来不怎么想搭理他，他甚至用手指点了点德拉科的背。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父亲是谁…我原本以为邓布利多遮掩了一切，但你早就发现了是不是？” 卡尔的声音很平静。 “睡觉，温德兰特，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的德拉科声音发沉，对于这个讨厌的烦人精已经出离愤怒。 而卡尔哼了一声，凶狠地扯过被子学着他翻过身背对着对方。 沉默是无言的肯定。 黑暗里的德拉科把叹息湮没在喉咙里，就那么过了一会翻了个身子。 任凭睡死的卡尔滚进怀里，然后熟练压住对方手脚。 天知道这个人睡相怎么那么差。 他看着对方睡熟之后的脸，安心地闭上眼睛。 卡尔没说错，早在发现邓布利多对这个奇怪的温德兰特有特殊关注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有些防备，却因为斯内普教授特别对待而开始好奇。加上父母之前不经意间透露的细节让这一切变得更加危险和神秘。 他猜测着对方的家室，甚至怀疑过对方是不是斯内普教授的私生子。 就在不久前，邓布利多告诉了他一切。 卡尔的父亲是伏地魔，那个让食死徒杀死孩子母亲的疯子。 这一切在邓布利多的解释下变得滑稽和离谱起来。他甚至一度觉得这个老头在骗他。 但是事实确实如此，他不得不在那一段时间里犹豫彷徨。 但现实给予他选择，也逼迫他选择。 直到别无选择。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在结束假期之后行驶在去往学校路上，在属于斯莱特林的车厢里，布雷斯和潘西还在那聊天。 门哗啦一下被拉开。 卡卡尔表情有些难看，他看着德拉科然后认真地问了他一句。 “斯内普教授说的是真的？你要教我守护魔咒？”这句话看起来很突兀。 布雷斯好奇地挑起一边眉毛看着德拉科。 “哦，我没想到你居然也想当老师了？”他的语气有些意外和嘲笑。 “是啊，所以我不介意你喊我一句老师，不是吗？布雷斯。” 德拉科面无表情地看着布雷斯，提醒对方某人的“呼神护卫”也是自己教的。 “我是自学成才，谢谢。”布雷斯露出一个虚伪的微笑，矜持地扬了扬下颌。 这话没说错，当初他们凑在一起显摆的时候，在意识到德拉科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学会了很多东西。感觉差人一等的扎比尼小公子开始了勤勤恳恳的补课之路，就因为讨厌德拉科那不可一世的骄傲脸。 那个时候他们可真是够幼稚的。 不想和布雷斯争辩这种无意义的事，德拉科不感兴趣地挪开了视线。 “斯内普教授有自己的事，恐怕我同样可以教你。” “可是卢平教授告诉我，他可以额外给我授课。”卡尔有些纠结，实际上卢平教授因为错误以为了他的亲生父亲的身份而对他倍加关注。 卡尔同样好奇这一点，比如搞清楚他嘴里的雷古勒斯究竟是谁。 “或许我可以听听卢平教授的课？” 他试探地提了这么个意见。 “呵，随便你。” 德拉科眯着眼嗤笑一声，不再看他。低着头继续钻研手里的杂志，就好像他一点也不在意这件事似的。 潘西看着他们，翻了个白眼选择什么也不说。因为这个假期她过的同样迷惑。 实际上在圣诞节的前几天，一直不喜欢回家的叔叔迈克·帕金森在深夜从圣芒戈赶回了家。 就为了和爸爸大吵一架。 因为邓布利多私下和潘西父亲接触，并且掩盖一些隐情去做了一些事。 潘西在门口听见迈克叔叔歇斯底里地对着父亲怒吼，而他原本是个戴眼镜的温和绅士。 “我们已经退出了！本！你忘记了吗？你疯了吗？” 从书房未关紧的门里透露出些微的亮光，潘西躲在阴暗处偷听。 “这已经不是以前了，我们做的够多了！邓布利多当年是怎么利用我们的你忘记了吗？就算温德兰特曾经救过父亲的命，不代表我们要赔上整个家族去跟随！” 迈克激动的脸变成绛红色，布满血丝的眼睛掩藏在眼睛后面。 他手舞足蹈地对她父亲本·帕金森大发雷霆，甚至一度揪住了对方的衣领。 “父亲让你继承家族不代表你就能让我们送死！”迈克低沉的喉咙轰轰作响，愤怒和怨恨从他眼睛里直射出来。 他看着自己的哥哥就像看着一个仇人。 而本只是看着迈克的眼睛，把对方的手从领口上拽下来，就这么冷漠地看着自己弟弟。 “你没有资格质疑我的决定……” 这句话狠狠击中了迈克，他的脸一下子灰暗下来。就像是被什么戳中了腐烂已久的伤口，他露出痛苦悔恨的表情，最后颓丧地低下头，几乎是在哀求。.. “我们不能陷进去了……想想你的女儿潘西，和家族的其他未来。” “邓布利多，他不会对我们有任何仁慈的，他是可以为了目标连自己都能放弃的疯子……你怎么敢和他。” 本站在那，没有丝毫动摇过。 “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 潘西听见他父亲有些疲惫和释然的声音，谈起坦然赴死的选择就好像这并不是很难的选择。 “卢修斯·马尔福不能死，邓布利多的布局不能提前被动摇。我们去救他，只是为了更长远的未来。当初因为温德兰特我们能苟活，不代表这一次还能有个温德兰特能继续大发慈悲，救我们于水火……” 本并不年轻的脸上依稀可见过去的风华，他看着书房中央摆着的父亲的油画。 那是他们共同的父亲。 “迈克，你不适合家主就是因为这个。父亲他早就知道，你也应该知道。” “那只是因为我的错！”迈克突然激动起来，他猛地抬起头看着本。 “是我当时错误判断才让安琪死了，都是我的错！父亲仇恨我，他恨我！连到死都不愿意见我一面。” 泪流满面的迈克哭的就像一个没有家的流浪汉，悲惨又懦弱。 谁也不会相信他是圣芒戈有史以来最优秀的黑魔法治疗师。 “父亲心痛于你的作茧自缚。感情用事只能害了自己，所以父亲宁愿你走的远远的，留在这里你会被自己的负罪感折磨到发疯。” 本叹息了一声，看着这么多年始终走不出来的弟弟。 “这个家里一直都没有人怪你。” 潘西离开了那儿，她有些难过。她知道父亲在说谁，正因为知道才为迈克叔叔感到难过。 安琪是她的姑姑，她看过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房间里挂满了她的照片。 为了让迈克叔叔回家的时候不会难过，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把安琪姑姑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而那个停留在十六岁的年纪的女孩，安琪·帕金森。永远只能在相框里甜甜地微笑，静静地看着每一个经过相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