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 一百四十八

直到下课之后的一个小时，卡尔还会在端起杯子时笑的四肢乱抖。 德拉科啧了一声，把晃荡的咖啡从他手里弄出去，看着他笑的发疯的样子有些忍耐不了。 “我已经不指望你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自理，但起码请你，卡尔·温德兰特，伪装成一个正常的斯莱特林好吗？” 德拉科擦拭着指尖的咖啡渍，滚烫的温度让他眉头紧皱，可惜此刻缺了一根筋的卡尔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斯内普教授当时想给她一个阿瓦达的，我可以肯定。” 卡尔捧着肚子倒进沙发，笑出眼泪的眼睛异常水润，他扯了扯德拉科的衣角。 “嘿，你说斯内普教授为什么对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这个席位如此着迷？” 从卡尔的角度看去，德拉科的脊背和腰线异常明朗，那样美好的身体却扭过脸阴森森地盯着他。 卡尔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心里却迅速开始回忆他最近有没有做下什么坏事没有收好尾。 直到德拉科抬手拧住了他的腮帮子，对着他心虚乱瞧的眼珠子开口。 “喔，是吗？这件事真的有那么好笑？” “不好笑。” 卡尔很识相，他扒住德拉科的手咧出一个异常热情的微笑。 “你知道的德拉科，我只是无聊来着。” 德拉科垂下眼帘，默不作声地松开了手指。卡尔揉了揉腮帮子，咳嗽几声坐正了。 刚刚还欺负他的手指此刻又捏着一袋子糖果递他的鼻子底下，而它的主人语气淡淡。 “这东西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食物里，不然你知道下场的。” 德拉科对着卡尔轻轻挑眉，好似还挺期待那一刻出现的。 “唔，当然不会。” 卡尔将糖果塞进口袋里，义正言辞。 第二天早上，布雷斯顶着满脸的皮疹坐到斯莱特林长桌上的时候，路过的同学甚至都侧开了脸。 德拉科捏着勺柄的手指顿了顿，十分平静地将眼神挪开了。 “别让我知道这是谁干的。” 布雷斯抱着手臂，笑的有些残忍，潘西露出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有些嫌恶地挪开了盘子。 “你应该去医疗翼，而不是餐厅。” 布雷斯更生气了，但很快他看着一言不发的德拉科，眼神犹疑地打量了他一会。 “你怎么一点也不意外。” 这语气有些微妙，像是在试探，当然如果德拉科不是已经确认某位嫌疑人今天早上没有出现在长桌前，他大概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取笑个够的。 为了不增加某人的怒火，德拉科只是瞥了一眼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 布雷斯的火气肉眼可见地积蓄起来，过不了一会他或许就会变成一只烧开的茶壶，“呜”地对他狂喷蒸汽。 “嗯的意思是，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德拉科嫌弃地勾了勾唇角，迅速扫过他的脸又偏过头去，好似一眼也看不下去了。 “如果你仔细观察，昨天格兰芬多就已经出现了三个和你一样症状的人了。” 德拉科大言不惭地开始引导他的思路，一眨不眨看着顶着满脸红疹的布雷斯，而对方将信将疑。 “你应该思考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恰好对方也看不惯格兰芬多。” 德拉科补充了一句，眼角余光瞧见了那位姗姗来迟的嫌疑人。 显然那位嫌疑人的心理素质良好，此刻还能演出一副真情实感的惊讶。 “喔，我的梅林，你昨晚是和蜜蜂抢地盘去了吗？” 卡尔的嘴脸有些过分了，可德拉科和卡尔对视几秒，最后德拉科选择安静用餐，他不想参与这样幼稚的玩闹里。哪怕他刚刚还真情实意地为卡尔打掩护。 明白德拉科不会出卖他之后，卡尔更做作了。 “是不是有人把加入巧克力里的迷情剂错换成了什么可怕的恶作剧糖果？” 布雷斯原本很生气，听见他这么说好像想起什么，愤怒的眼神顿时落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上。 “我就知道…” 卡尔在德拉科身边落座，给自己拿了几片面包，便催促对方给他拿些黄油来。 接过黄油罐，卡尔头也不抬地开口。 “别盯着我了德拉科，你知道的，我只是好奇。”卡尔咧了咧嘴，举着面包对着德拉科。 “你要来点吗？” 布雷斯将这笔账记在了格兰芬多那群人的头上，他嚼着熏肠的时候眼神凶恶的好像在撕咬着什么仇人。 猫头鹰带着报纸从长桌滑过的时候，卡尔接住了一份差点掉进盘子里的报纸。 耐心挑开上面粘的绒毛，卡尔打开了报纸。潘西有点意外，她拿勺子点着餐盘看着卡尔开口。 “喔，亲爱的，我不知道你居然有看报纸这个爱好。” 卡尔抖了抖报纸，将脸埋进书墨里。半晌，他只是嗯哼了一声，把报纸推到德拉科手边，撑着下巴。 “或许是因为好奇，那么潘西，这个学期你看起来一直闷闷不乐，怎么了？” 潘西不怎么高兴地撅起嘴，彻底放下了餐具放弃早餐，她甚至没吃几口。 “可能我需要一个男朋友。” 她嘟囔的声音不算大，但瞒不过一直关注她的人，紧挨着斯莱特林的长桌是格兰芬多，卡尔看见有个寸头男孩偷偷看了一眼潘西便蹑手蹑脚地溜走了。.. 潘西看起来不是很想谈论这些事，而德拉科看了几眼报纸表情无动于衷，里面写的关于诋毁邓布利多的新闻在斯莱特林看来似乎都很正常。 某种意义上，邓布利多在是个格兰芬多，在斯莱特林这就不会得到太多好感。 与此相对比的是格兰芬多长桌上，哈利猛地合上报纸，脸上的愤怒要烧起来了。 卡尔笑了一下，意味不明地开口。 “我猜有人要犯傻了。” 事实证明卡尔的猜测并不是一个心血来潮，没有什么比在课堂上三番两次顶撞乌姆里奇还要来的愚蠢的了。 以至于这次波特又被罚了一个礼拜的留堂。 麦格教授因为乌姆里奇明目张胆的针对和她在走廊上掰头起来。 “你在质疑我？恕我直言，你可以质疑我，但是我代表的是康奈利部长来此入职甚至是监督，你质疑我就是质疑魔法部，而我们难道不应该保证大多数巫师们应该拥有忠诚这样的美好品德吗？” 这样的言论逼得麦格教授退避三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赫敏想拉着波特落疤的手去检举乌姆里奇的虐待行为，波特却面色沉重地将手扯了回来。 “这样没有用。” “怎么会没有用！哈利？”赫敏走在走廊上看见乌姆里奇都想在她背后念恶咒，梅林知道她居然会有一天如此厌恶一个教授。 “她在虐待你？你为什么不说？” “这样会给麦格教授惹上麻烦。”哈利十分平静地解释起来，而赫敏看着气势汹汹的乌姆里奇从他们身边经过时的模样，痛苦地发现哈利是对的。 “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她在霍格沃茨一手遮天吗？” 赫敏的声音充满了气馁。 哈利沉默了，他也不知道。 最近同学看他的眼光他可没有忽略，哪怕就算他嘻嘻哈哈地和罗恩他们从走廊经过，也会有莫名其妙的人在他出现的第一秒沉默，盯着他，直到他离开视线。 除了罗恩赫敏没有人相信他。 这样惨烈的现实几乎将哈利击溃，他甚至连晚餐也不去吃了。 他带着鲜血淋漓的手离开城堡，来到了海格的小屋。 邓布利多在开学的时候说海格这次因为私事不能带教了，哈利觉得好像有莫名的力量在蚕食霍格沃茨。而他无能为力。 小木屋的木门挂着一把大锁，给神奇动物喂食的篮子就挂在台阶上，好像离开的人待会就会回来。 哈利坐在台阶上莫名觉得难过起来，手背的伤口快速愈合，留下丑陋的伤疤，它愈合的如此之快，痛苦却深刻地留在了哈利的神经上。 天将暗未暗的时候，一声尖利的呼啸在不远处的禁林边缘响起。 哈利从冰冷的石阶上站起来，绿色的眼睛注视那一方天幕，他发现在绿色海洋似的丛林树梢里，有东西在飞。 “我需要一些事情让我转移注意力。” 哈利嘟囔着，朝那个地方头也不回地扎了进去。 发暗的密林里，哈利循着声音找到了源头。是一群奇怪的生物，如果那里不是背对着他站着一个同学，哈利此刻可能不会贸然上前。 “晚上好，哈利·波特。” 银白色头发的女孩拥有着月色般恬静的面容，她头也不回地同他打着招呼，是拉文克劳的疯姑娘卢娜·洛夫古德。 哈利却觉得有些害怕，她是怎么知道来的人是自己的。 但他也不至于傻乎乎地开口问这样的问题。 “它们是夜麒，我也能看见他们。”卢娜光着脚站在泥土上，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苹果。 “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它们的是吗？”哈利注视着树底下黑乎乎不长毛的大家伙，瘦骨嶙峋的模样看的有些可怜。 “只有目睹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它们。”卢娜偏过脸，极淡的眼瞳里好像什么情绪也没有。 哈利安静聆听完卢娜的故事，关于在她九岁时目睹母亲离世的过往。 “不要觉得孤独，哈利，支持你的人一直都在，如果你主动切断与朋友的联系，那才是‘不能说"人想看见的。” 卢娜将包里的肉块丢给夜麒的幼崽，看它吃的欢快少女终于露出一点笑意。 “祝你好运，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