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失为一种解脱

季初然和陆仰川在抢救室外面守一整晚。 两人熬了一宿。 可季初然依旧坚持着，哪里都不愿意去，陆仰川便给她买来咖啡喝早餐：“吃点吧。” “谢了。” 季初然不逞强，现在她需要补充体力。 两三口就把咖啡喝完。 陆仰川无奈，把自己的咖啡也给了季初然，他个人认为不要一次喝太多咖啡。 吃了早餐，季初然又坐在抢救室外。 知道季初然不等到老师出来，是不会休息，陆仰川也不劝了，默默的陪着她一起等待。 啪嗒。 抢救室的红灯暗下。 门被打开。 医生疲惫的走出来，摘下口罩：“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如同晴天霹雳！ 季初然险些晕倒，幸亏陆仰川及时将她捞进怀里，稳稳的抱住她，大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最后，季初然还是两眼一抹黑，晕厥过去。 等她醒来，发现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 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梦。 房间里黑漆漆，只有窗外月光透进来。 客厅传来两个孩子清脆的笑声，还有陆仰川低沉的嗓音：“都要乖乖吃饱饭哦。” “嗯！” “嗯！” 季初然挣扎着坐起身，习惯性先拿手机过来。 同学群里已经沉浸在悲伤的氛围里。 每个人都在说多舍不得老师，都在骂王亮兄弟不是人，都忘记他们曾经也支持过王亮。 接着，有人发了上学时，拍下来的课堂视频。 视频里，老师还是年轻的模样，和蔼可亲，在讲台上跟他们说着课题的重点。 季初然眼眶渐渐积蓄着泪水。 泪滴砸碎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老师的脸。 “妈咪醒了吗？妈咪好像已经睡了很久耶，她会饿饿的。” “嘘，爸爸说不要吵妈咪，我们要小声点哦。” 门口传来两小只的声音，让季初然回过神，但依旧沉浸在悲伤当中，不可自拔。 在门打开的那一瞬，季初然选择躺下装睡。 “不可以哦。” 陆仰川挂断电话，迅速过来，一手拎起一个小可爱：“妈咪太累了，我们让她好好休息。” 接着，门再次被关上。 看着两个孩子屁颠屁颠的跑向客厅，陆仰川又看了眼房间门，他知道季初然已经醒了。 但她需要时间去平复，自我疗伤。 咔嚓。 等两个孩子睡下，季初然才起床，毕竟她饿的不行。 正好，厨房里飘出香气。 陆仰川在熬绵绸的粥，引得季初然饥肠辘辘，她在原地站了会，才走过去吧台坐下，静静的看着那道高大身影。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优雅温润。 “醒了？” 陆仰川从微波炉里，把热好的汤端出来：“正好先喝点汤，粥还需要几分钟才能好，还有试试这个酱牛肉。” “谢谢。” 季初然双手接过，喝下一口清汤，感觉喉咙爽润，暖意通过血管四肢百骸游走蔓延，整个人像活过来一般。 视线落在熬粥的锅上，渐渐走神。 “粥好了。” 一碗海鲜粥出现在季初然的眼前，将她的视线拉回：“刚才我看班长的留言，她说老师的葬礼，已经派人全部安排妥当了？” 陆仰川微微颔首：“嗯，都安排好。” 季初然想道谢，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说了很多次，便不说了，该做点实际上的回报。 可……陆仰川什么都不缺，他只想要两个孩子。 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安静融洽。 似乎是想起什么，陆仰川拿来一个袋子，递过去：“送给老师的礼物。” 季初然好奇的接过来，隔着袋子摸出是一个相框。 拿出来—— 是老师和她爱人的婚纱合照！ 尽管是P的，但精细度很高，咋眼看就像是真的合照。 泪水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季初然几次开口都哽咽住，没想到陆仰川会心细到准备了这个。 “谢，谢谢。” “你我本就夫妻，客气的话，就不用多说。而且老师对我也很不错，是我该做的事情。”陆仰川拿过纸巾，试探性的帮季初然擦泪。 见她没有抗拒，暗松口气。 温柔的帮她擦拭掉眼泪。 只是季初然看着老师幸福的笑，眼泪便更加汹涌，相信老师和她的爱人，应该已经在天国相见了吧！ 如果有下一辈子，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在一起！ 她的共情能力是真的很强。 瞧着她哭红的眼睛，陆仰川心疼的将她抱入怀里，轻声安慰着：“其实我们换个角度来看待问题，就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如果老师继续治疗，对她而言，肯定会非常的难熬。” “现在不失为一种解脱。” 季初然作为医生，自然是知道，也见识过那些癌症病人，在接受治疗的过程当中，简直生不如死。 所以多数晚期的癌症患者，选择放弃治疗。 首先费用太昂贵，治好也只是苟延残喘，都想着好好的过完剩下的日子，也不拖累活着的人。 哭了好一会，季初然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逝者已逝。 陆仰川摸摸季初然，感觉她的额头似乎有些发烫，便去给她找来退热贴贴上，再抱起她进房间。 期间，季初然挣扎了下，不习惯被陆仰川抱。 奈何她生病了，使不上力气，便任由陆仰川抱着。 “谢谢，你可以走了。” 躺下后，季初然就迫不及待的对陆仰川下达逐客令：“时间也不早，你该回去你那边睡觉。” 陆仰川偏偏不走，偏偏在旁边坐下：“你睡你的。” 季初然气结：“如果有人在你旁边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你，你能睡得着吗？” “如果是你的话，我应该可以。” “……” “好，我到外面去。” 陆仰川给季初然把被子盖好：“等确定你退烧，我就会自动离开。因为你是……安安和乐乐的妈妈，我得照顾你。” 说着，便转身出去，轻轻把门带上。 因为你是安安和乐乐的妈妈。 季初然心里不是滋味，她就知道陆仰川从头到尾，目的就只有一个，把安安和乐乐从她的身边抢走。 对她好，就是为了安安和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