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去孙家探路

沈云杳到达玉芙巷的时候，不用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孙家的别院大门，这一整条巷子的右侧，都是孙家的宅院。 大得离谱，想看不见都难。 朱红色的门紧闭着，门楣上有描金漆蓝的纹样和雕刻，她小步快速地上了台阶，扣响了朱红大门上的门环。 没敲两下，就有一个门童从正门两侧的角门出来，探头看了她一眼。 “你找谁？” “小兄弟，我找孙元青孙公子，烦请你帮我通报一声，就说云烟阁的沈云杳有事来见。” “那你等着。” 小童嘎吱一声把角门关了，一阵脚步声远去逐渐听不到，她下了台阶到门前的石狮子旁静静地等，一面想着一会儿见到孙元青，要如何说玲珑的事。 她唯一求过的富贵人家只有宋言，仅此一个，那时候宋家还未出事，在玉阳也算得上有脸面，但每次找宋言，她这边话刚说完，他那边就答应了，连个迂回都没有的。 实则也算不上什么与人谈事求人帮忙的经验。 况且她和宋言，还有一个救过性命的联系在，而与孙元青，啥也不是。 她默默地在心里演练了好几遍，若是他拒绝了应怎么说，若是他提条件该不该答应，若他推脱不知，又要如何…… 林林总总各式各样的情况都想了，角门才终于再次打开来，刚才的小童在里头朝她招手。 沈云杳赶紧过去，好声问道：“孙公子可在府上？” “公子在宴客，说沈姑娘你先去书房等他。” “姑娘你跟我来吧。” 小童说着转身走在前面，沈云杳紧跟着他的步子，进了孙家的宅院。 孙家果然是有钱人家，已是冬日，院子里还到处都葱葱郁郁的，假山池水和草木错落间把偌大个院子映照得清幽秀丽，但她此刻没有心情多看，跟着小童七拐八弯地往深处走。 因担忧一个不注意没跟上，还得找人把自己带出去，她几乎贴着小童脚后跟走，就怕跟丢了，玲珑的事还没来得及说，就给人添上麻烦，留下些个不好的印象就不好说话了。 小童小步快行，一路都是微垂着头安安静静地走，她也就不好跟人打探什么，一前一后静悄悄地走在石子路上。 直至跟着小童走到一个月亮门前，就让她跟着另外一个侍女继续往里走，转身往来处回去了。 沈云杳又目不斜视地跟着侍女蜿蜒往里，经过了一个偌大的花园、一池引了活水养着红鲤的碧水、又一条环抱梅林的小径，她才见着一处院子，侍女领了她进去，经抄手游廊穿过院子中间，安静地走着。 许是周遭太过安静，她敏锐地感觉到侧面射过来的一道打量的目光。 沈云杳余光往旁边一瞥，竟在抄手游廊中间的湖心亭中看到了熟人。 青山书院的许夫子带着许婉谊，还有几个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人，坐在湖心亭的席座上，孙元青做主位，正与他们一同品茶说话。 院子大离得远，她勉强瞧了个眼熟，听是听不到的，也不想多事的她立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好在一个拐弯，她跟着侍女从另一个月亮门出去，避开了那处湖心亭，到了孙元青的书房。 书房敞着门，外头有侍从站在门边，里头有丫鬟在用掸子轻轻扫着瓷瓶。 “姑娘请进去坐着等吧，我去给姑娘端茶水过来。” 带她过来的侍女轻盈地福了一福，转身走了，沈云杳慢慢地走进孙元青的书房，在一排黄花梨透雕的靠背圈椅中选了一张，坐了下来。 她本以为他在宴客，自己要等许久，没想到侍女刚刚送了茶水点心来，孙元青就跨过门槛进来了。 “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不用打扫了。” 孙元青挥挥手，屋里的丫鬟和门外的侍从都安安静静地退出去了，唯在门边还留了一个孙元青的小厮。 “沈姑娘，听说你找我有事？” 声音从一侧传来，沈云杳正拿了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差点噎过去，赶紧喝了一杯茶，才咽了下去，忍着胸口堵塞的闷不透气感，她起身面向他，先行了个礼。 “不知孙公子今日在府上宴客，贸然来访实在是打扰了……” “嗯，这些客套话你我之间就不说了，你来是想问我牡丹画舫的事？” 孙元青没有坐到主位，他在她旁边寻了个位置坐下，打断她准备好的客套话，这态度直接问懵了沈云杳。 孙元青闲闲地坐着，随手拿起了一块碟子里的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 沈云杳更懵了，她跟他好像也没有这么熟稔，况且他还是她的主顾，她又是来求人办事的，立即坐板正了身子。 且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为着牡丹画舫来的，这么直接是不是这事有些不好办，准备要说回绝的话了？ 她犹豫着如何开口，孙元青喝了一口茶接着道：“那位弹琴的玲珑姑娘，是沈姑娘你的好友吧，她没事，你不必担心。” “不过么……” 沈云杳凝神细听，这一出转折和停顿她正想接上话，岂料孙元青没给她留个空隙，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不过么，她这打人是不对。” “好在这被打伤的人是孙家的幕僚，不是外人。人呢是受了不小的伤，头上破了个窟窿，大夫看过以后就是好了也是要留下疤痕的，偏这个幕僚是个爱惜容貌的。” “事就这么个事，玲珑姑娘伤了人，我们让她来照顾个几日，这不算过分吧。刚才过来之前，下人来报纱布拆了人没事，我一会儿就让她跟你一道回去，你不必担心。” 孙元青倒是给了个新奇的说法，她原本以为玲珑是得罪了孙知州才被带走的，但孙元青话里话外倒是把这位知州大人全撇出去了，变成了府中幕僚的私事过结。 他们既然要维护官声，那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