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卖菜

周小娟干了一天农活，刚从井里打上一桶水，准备擦擦身。 忽然听见敲门声，还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她霎时警觉，忙披上衣服大喊。 “谁？” 张发明也没想到，来借个车还撞见周小娟洗澡。 窘促之下，不知该不该迈步。 周小娟却眯起眼，已经抓起一根洗衣杵，朝门口走来。 张发明见了，赶紧说道： “小娟，是我。” “大明哥！” 周小娟一惊，丢掉手里的洗衣杵。 看到是张发明，圆圆的脸蛋上，满是真心的喜悦。 她欢快地走过来，拉着张发明的手。 “原来是你。 来得正好，来给我擦擦背。” 孤男寡女，露天的院子里，叫他给一个宽衣解带的姑娘擦背…… 张发明心里，顿时止不住的浮想联翩。 但一看周小娟爽利单纯的背影，他晃晃脑袋，赶紧将旖旎画面甩出。 张口拒绝道：“小娟，这不太合适吧，我毕竟是个男人。” 周小娟还当张发明是左腿断了的伤残人士。 何况她深信大明哥为人，更是村里唯一有文化的大学生。 谁都可能占她便宜，唯独正直善良的大明哥不可能。 她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没事的大明哥，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 小时候跟在你屁股后面上山下河，咱们谁的身体没见过？” 说话间，又到了水井边。 周小娟毫不羞涩，脱下衣服将毛巾交给张发明。 湿润的水珠，沿蜜色的肌理缓缓落下。 张发明接过毛巾，只觉口干舌燥。 周小娟偏偏还催促。 “大明哥快些呀。 后面我够不到，干完活汗水打透衣服，闷得我难受，得好好搓一搓。” 张发明闻言，忙收起纷乱的心思，专心致志给她擦背。 入手一片嫩滑，张发明鼻子就是一热。 想当初就是有女朋友，他也就跟人拉拉手。 哪经历过这么刺激的场面？ 一时心情酸爽不已。 强迫自己目不斜视，张发明细致又飞快地给周小娟擦好背，忙帮她披好衣裳。 周小娟给自己扣扣子，好奇地问道： “大明哥，你来我家，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小娟。” 张发明眼神闪烁，撇开头不去看她动作下露出的傲人曲线。 面色一整，说出自己的来意。 “我家菜园丰收，想借你家的车一用。 明天一早把菜拉到城里去卖。” 周小娟笑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呢。 放心吧大明哥，明天早上我就开车去你家接你，顺便帮你一起搬菜卖菜。” 张发明一看这么麻烦周小娟，不由推拒。 “正值农忙，你家也有很多活要干吧，不用你跟着一起去。 车钥匙给我，我自己来就可以。” 孰料周小娟摇摇头，忽而咬牙露出愤恨的神色。 “大明哥你不知道，我到城里，还要找个人报仇哩！” “报仇？找谁？城里有人欺负你？” 张发明一听，立即拧起眉头，语气凌厉起来。 他一直把周小娟当作妹妹看待。 居然有人胆敢欺负周小娟？ 要知道，他残废期间周小娟一家都没少帮衬，他腿就算废了听这话也得去帮她助拳。 更别说现在自己好了，那更得给周小娟撑腰，好好教训那个可恶的混蛋。 周小娟忿忿一哼。 “前天我妈上火心口疼，我去城里药房抓药。 哪知药房的人欺负我农村人，以为我不识字，故意拿陈药以次充好。 他被我识破，还当场言语调戏我！” 张发明听到这儿，登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什么，竟还有这种事？ 小娟你别气，明天大明哥卖完菜就去给你报仇！” “谢谢大明哥！” 周小娟脸色明快，心下感动不已。 果然大明哥就是这么正直仗义。 两人约定好明天在张家门口碰面，张发明便告辞离开。 直到这时，周小娟才讶然惊觉，他的腿居然完好如初！ “大明哥，你的腿？” 张发明回头一笑，刻意在她面前抻了抻左腿。 “好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被王大勇气的。 那股劲儿一顶，我就发现自己的腿恢复正常。” “是吗！” 周小娟闻言不禁眉开眼笑，发自内心替张发明感到高兴。 她欢快地道：“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张发明也笑着应了一声，快速离开。 剩下周小娟捂着傻乐的笑脸，脸颊滚烫。 以前大明哥受伤，死气沉沉，没有了昔日高大阳光的模样。 现在恢复，眉眼疏朗，叫周小娟只觉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耀眼几分。 …… 第二天天不亮，周小娟开着车到张家门口。 车停好，她人也跳下来帮忙。 张发明和张霞手脚麻利地将一筐筐菜运到车边，周小娟直接将菜堆到车上。 这时一个箩筐堆得太满，有几根黄瓜滚落到地上，咔吧清脆摔裂。 周小娟低头一看那水头，登时讶异。 “好脆嫩的黄瓜。” 心中不由诧异，大明哥家的菜什么时候品相这么好了？ 不过大明哥的腿都能恢复，也许就是时来运转了…… 周小娟不疑有他，还为张发明感到高兴。 等菜运上车，张发明坐到副驾驶座，周小娟直接开动车子，前往城里。 车子行驶一小时，才驶出山里。 又过去半小时，城镇近在眼前。 周小娟轻车熟路，开到城中心的早集。 张发明看着天蒙蒙亮，陆续支好摊子的小贩们，顿时一笑。 和周小娟轮流搬了几筐菜，占据靠近路边的位置，吆喝起来。 “卖新鲜蔬菜了！ 自家种的西红柿黄瓜土豆萝卜青菜！” 大清早，就有不少大爷大妈出来买菜。 看见张发明摊子上水当当的蔬菜，都很是喜欢。 其中有个大妈拿起一个圆滚滚的西红柿，就问起来。 “你家这西红柿怎么卖？” 张发明道：“我家西红柿五块二一斤，不讲价。” “嚯，五块二一斤？” 大妈立时瞪大眼睛，惊得不轻。 原本围绕摊子边的其他人一听，也全都嫌贵，摇摇头走开。 那大妈站起来，一指其他摊子上的蔬菜。 “同样是早集出来摆摊的，人家卖菜西红柿才三块斤！ 你家卖五块二那么贵，把菜当水果卖？” 连周小娟也没想到，大明哥来早集卖菜，光西红柿都卖的那么贵。 大妈嗓门洪亮，还在继续嚷嚷。 “这年头，卖菜还乱开高价？ 你当你家菜是金子做的？” 这边动静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周小娟眼看着旁边卖菜的小贩都露出不屑的笑容，不由焦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