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5章 严于律己，更严于律人

“这才是一个顶级世家贵族才有的底蕴啊！” 嬴政忍不住感慨。 寒窗十年，又如何顶得上人家百年积累呢？ 魏豹让所有人看到了，一个顶级贵族世家该有的样子。 哪怕是一头猪，他们都能把它变成金猪。 黑白玄翦没有接话，他就是出身微末，然后凭着自身的努力和一点点运气，走到了封侯的地步。 可是再看看人家，玩着玩着就封侯封君了。 安期生说过天才只是见他的门槛，可是看看魏豹，天才都未必能敲响人家的门口啊。 “你说，玄武帝君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今日，所以才给公子豹安排了这样的路？”嬴政突然问道。 主要是秦国攻打夜郎、滇王国几乎都是言晏一手促成的，让嬴政不得不怀疑他们被牵着鼻子走了。 “我承认玄武帝君有大才，但是他的性格也很跳脱，完全没有儒家该有的稳重，反而像是道家那些家伙，管杀不管埋，随手下子，落子无悔，不改，至于结果，也不在乎。” “更何况，就算我们不攻打夜郎、滇王国，就凭玄武帝君和水君给公子豹安排的路，也能独开一家！” 黑白玄翦摇头。 他算是最早认识言晏的，很清楚言晏的性格。 这种谋划长远的手段，不像是言晏的手笔。 不是说言晏做不到，而是他的性格就不可能费劲心里去谋划这么长远的事情，还是为一个人。 魏豹还不够这个资格让言晏如此尽心尽力的去谋划。 若说小云娥这还有可能。 “也是！”嬴政笑着点了点头。 言晏若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切，那就真的太恐怖和可怕了。 “朝中近来如何？”嬴政结束了这个话题，开口问道。 黑白玄翦清楚嬴政想问的是什么。 “丞相昌平君熊启，似乎要被廷尉卿通古大人架空了！”黑白玄翦低声说道。 “李斯有这个能力？”嬴政诧异。 那可是熊启啊，不是冯去疾这种公室外族。 “主要是，通古大人的变法，没人懂啊！”黑白玄翦摊手。 罗网虽然和影密卫一样监察百官，但是对于李斯，他们是真的不敢管啊。 主要是李斯现在玩得东西很新，他们看不懂啊。 熊启不语，只是一味的配合。 没办法，大秦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完成大一统中央集权的帝国，这样的帝国该走怎么样的路，没有历史可以借鉴，一切都是全新的。 熊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选择了放权，全力去支持，去配合。 帝国的战车在驰骋，阻拦者都要被撞得粉身碎骨。 就如同当年商君变法一样，阻碍变法者，死无全尸。 熊启虽然不懂变法，但是他懂的阻拦的后果有多严重。 嬴政点了点头，他也是第一次发现李斯这么博学多才。 以前他也以为法家是以韩非为首，韩非才是当世法家第一人。 可是现在看到李斯大刀阔斧的变法，嬴政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李斯属于那种闷骚类型，你不问，他不说。 “熊启没有怨言？”嬴政继续问道。 他也担心熊启会因为李斯执掌大权而心声妒忌，暗中使绊子。 “昌平君现在全身心扑在太子身上，几乎是将太傅当成了自己的主要职责。”黑白玄翦急忙说道。 万一嬴政怀疑熊启阻碍变法，熊启是要倒大霉的，然后本来不阻止的，也被逼着去阻碍了。 “那就好！”嬴政松了口气。 变法的事，别说其他人看不懂了，就连他都一知半解的。 所以，嬴政突然发现，他们老赵家的那一句，“请先生教我！”实在是太有用了。 我可以不懂，但是我可以学啊。 “不过治粟内史，商侯李瑶大人怨念很重啊！”黑白玄翦话锋一转，开口道。 “……”嬴政沉默了。 整个秦国，他最怕的不是御史大夫王绾，也不是那些言官，而是管钱的李瑶啊。 至于李瑶为什么怨念重，不用想都知道，因为钱啊。 李斯主持变法，到处都需要钱，然后一个伸手要钱，一个不想给钱，自然就有的闹腾了。 “没打起吧？”嬴政迟疑的问道。 这事他也不敢去掺和啊。 “没有，通古大人说他是儒家文派，不会武功，不给钱就不走，打他，他就挺着，有本事打死他！” 黑白玄翦扶额。 这本来是下属汇报的，他本来以为是夸张。 结果等他亲自去看的时候，就看到李斯赖在治粟内史衙门，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跟着李瑶，甚至李瑶出恭李斯都给他递纸。 “？？？”嬴政瞠目结舌，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将规矩刻入骨髓的李斯？ 这种无赖的做法真的是李斯能干得出来的？ “通古大人的性格没变……只是他将他的规矩强加给了李瑶大人！”黑白玄翦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体都不由得一颤。 “去看看！”嬴政突然被勾起了兴趣。 “喏！”黑白玄翦也没有阻止。 嬴政一直呆在王宫中，最新政务，不符合医家的建议，还是要多走动走动为好。 “你就带朕来这里？”嬴政以为黑白玄翦会带他去治粟内史衙门外看着。 谁能想到黑白玄翦居然带着他们来到治粟内史衙门的茅房外蹲着。 “陛下稍等就知道了！”黑白玄翦递来了两颗枣给嬴政捂鼻。 盖聂等人也很好奇。 很快，李瑶和李斯的身影就出现在他们视野中。 只不过他们藏在暗处，李瑶和李斯看不到他们。 “李瑶大人，出恭时间最多不过一盏茶时间，超过了就算是消极怠工，通古就在外候着！” 李斯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你……”李瑶指着李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李瑶大人也别想着躲，茅房的厕纸、厕轴都被我命人拿走了！”李斯不愠不怒的说道。 “我尼玛……”李瑶是真的服了。 “真不至于如此！”李瑶欲哭无泪。 见过要钱的，没见过堂堂廷尉、主持变法的大臣，居然追到茅房来要钱。 “可怕！”嬴政等人对视一眼。 总算明白熊启为什么放权了。 被李斯这么盯着，谁都顶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