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见一面

“这燕璃是怎么回事儿，几日不见，跟变了个人似的，如此不可理喻，跟她好说歹说就是不听，是不是伤着脑子，脑子也坏掉了。” “上回我明明私下试探过她，她显然是默认此事的，姨娘这次过去，故意打着小侯爷的名头，我都已经事成了。” 芙蓉院里，燕玲珑一进门就开始旁若无人的发脾气。 陈氏见状，让身后的嬷嬷把下人都差遣出去，关上门。 燕玲珑坐在椅子上，目光里怒火中烧。 “哼，我就说她那些乖巧都是装出来的，惯会惺惺作态，现在一提到这事，连装都懒得再装了，呸。” 听着这话，陈氏也神色担忧起来，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让燕璃如此性情大变。 “她那日落水时，是不是看见你了？” 燕玲珑闻言，有些心虚的开口： “应该不能吧，虽然我躲在后头看着，但她又不可能背后长眼睛，况且，那时候明巧也不在。” 燕玲珑原本还想着，燕璃死了最好，那样她就可以代替她嫁到侯府。 但后来，陈氏给她说了好歹，她才知道这路子行不通。 侯府那样的门楣，若不是当初顾氏定了娃娃亲，就算是燕璃这个嫡女，也是不够格的。 如果燕璃真的出了事，那平阳侯府一定会选择退婚，若真到了那种地步，别说替嫁了，就是做妾都未必进得去平阳侯府。 她现在用尽心思能勾搭到小侯爷，还是因为有燕璃这个对比在这摆着。 所幸大夫来看过，说燕璃没有性命之忧，不然还得搬出多少好东西来给她养病都不知道呢。 这回，燕璃还真是好运，不但不能死，还得好好哄养着。 一想到自己要去燕璃跟前捧她的臭脚丫，这火就烧的心窝子一阵一阵的疼。 真是老天不公，她哪一点比不上燕璃，偏偏投生成庶女。 陈氏看着燕玲珑一脸不甘。 “既然做了，就不要去纠结有没有看见，就算真看见了，我们也要咬死不能承认。 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出嫁之事。” 一说到这个，燕玲珑也忍住起来。 “燕璃不是自诩孝顺吗，让父亲去试试？” “不妥，你父亲好面子，这种不光彩的事情，若是燕璃自己提出来还好，若是你父亲去说，打死他都开不了这个口。” “那该怎么办，姨娘可有好法子？” 陈氏叹了一口气：“我去你父亲那你想想办法吧。 趁着小侯爷的心思还在你身上，只能让他来亲自跟燕璃说，只要小侯爷愿意为你出头，就不怕燕璃不松口。” 燕玲珑点了点头，心想这个好。 原本她觉得可以让燕璃直接答应，好让谢青云知道自己是个有本事的，偏偏那燕璃是个不识好歹的，真是气死人。 “现在是咱们高攀了侯府，但凡小侯爷愿为你做的事情，你都别推辞阻拦，就让他去做。 日后，他才会更珍惜你一些，只要进了平阳侯府，你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燕玲珑听得喜上眉俏，但一想到平阳侯夫妇，又被难住了。 “可这毕竟是小侯爷自己的想法，平阳侯那里，平阳侯夫人怕是都不好交代。” “大户人家也有嫡庶同嫁的，到时候小侯爷再为你谋划一二，就是侯爷和夫人也拦不住。 现在最重要的是燕璃能顺顺利利的嫁过去，你才有机会。 到时候你入了府，有了孩子，侯府子嗣单薄门楣高，怎么着他们也得好好待你。” 燕玲珑心如擂鼓，下意识摸了摸小腹：说不定已经有了呢，到时候她母凭子贵，燕璃那什么和她争。 “未免再生什么事端，你尽快在这一俩日想办法见见小侯爷，让他亲自过来说，这事还是要早点定下来。” 一想到要见着鞋青云了，燕玲珑脸颊上浮现出两朵红晕，眼含羞涩的轻声应下陈氏的嘱咐。 陈氏又紧着叮嘱了燕玲珑一番： “我还是得再去安排人探探燕璃，这个白眼狼突然之间跟变了个人一样，看看她在玩什么把戏。 以防万一她要做什么妖，后面也好有个准备，我们不适合出面，以免影响你一同出嫁的事。 这几日你就先不要去见她，安心准备好小侯爷那边即可。” “是，女儿也是觉得她有点奇怪，若换做从前，燕璃哪里会说得出这种话来。” 午时已到，琉璃院。 宋钰吃完东西，精神出奇的好，准备去后花园里晃悠一会儿。 这燕府，是前朝赐予燕家的一个郡主府，后来燕璃的外祖父就将它当做顾氏的嫁妆。 这燕升易绝对算得上是白眼狼的祖宗，他一个没落士族之子，成了状元郎，攀上大权在握的顾家，做了乘龙快婿。 当初顾盼儿一死，顾家被驱逐出京，真是可怜了燕璃一个小娃娃，让一个小妾和庶女欺负到头上来，实在是没规没矩。 燕璃想着事情，大刀阔斧的往后花园走去。 明巧跟在后头，看着小姐这略微豪放的步态，想提醒一下，可看燕璃一言不发的样子，又战战赫赫的不敢说。 从前小姐虽然也不是很爱说话，但可温柔了，现在小姐也是不爱说话，她却有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她觉得要是自己敢提醒小姐注意一下，不要那么潇洒不羁，小姐劈了自己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小姐现在这样也超级不错的，她好喜欢，这样的话小姐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宋钰在一处小亭子里坐了下来，他还在琢磨着，等燕璃从北疆回来，要怎么去见她一面。 明巧看着自家小姐，不拘小节的坐姿，抹了把脑门上不存在的虚汗，刚打算开口提醒一下。 不远处就走来一个女子。 明巧赶忙换了要说出口的话： “小姐，这个是三小姐，窦姨娘的女儿，平时没少和二小姐混在一起。 小姐早上没给二小姐好脸色，三小姐这会子过来，指定没憋什么好话，小姐注意些。” “真是奇了怪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来我这找存在感。” 明巧一脸不自在，小姐这一病真是福祸相依，好多事都不记得了。 想到早上在琉璃院里发生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自从夫人不在了之后，老爷为了避免别人说他靠顾家，说是以防万一小姐恃宠而骄，就对小姐一直都不亲近。 甚至姨娘她们怠慢了小姐……老爷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明巧哽咽住，实在说不下去了。 宋钰听到那句“恃宠而骄”，大概也明白了。 娘不在爹不疼，没人撑腰，空有那个嫡女的名头都够她喝一壶了，更别说姨娘故意打压。 说到底还是燕升易不想让人背后说他当年高攀顾家，但凡他心里有丁点儿良知。 也不至于让燕璃这个女儿在自家屋檐下，还遭人这边欺负，举步维艰。 燕升易这个没心肝的玩意儿，当初靠着顾家发达了，现在来磋磨亲女儿。 呸～真不是个人。 燕璃咋这么惨，能活到这么大属实不容易啊。 实在不行认她做妹妹，自己给她撑腰，看谁还敢这么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