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至强底蕴，九形炼法

看着壁画之上重重叠叠的影像，以及影像之后对应的亿万座法界，黎渊着实难掩心中悸动。 法界乃是修士毕生修持之所在，亦是来日大道之根基。 故而，无论是维天道宗，诸天万域，还是归墟诸界的修士，在修... 夜风卷过渊始山巅，吹动黎渊衣袍如旗。他立于七极古庙虚影之顶，双目开阖间雷光隐现，识海深处那一滴金血已然沉寂，却仍如一颗埋藏在命脉中的毒种，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自己是被选中之人，也是被觊觎之器。 那道逆向光柱轰入幽冥裂隙后，并未彻底撕裂彼岸通道，却在黑雾之中炸出一片真空地带，宛如天地睁开了第一只眼。守墓人退入钟影之下，身影模糊，唯有一声低语随风传来：“**你不是归来者……你是篡夺者。**” 黎渊冷笑，指尖轻点眉心，七婴轮转加速，香火愿力如江河倒灌经脉，竟在体内凝成一道“人道真纹”。此纹自脊柱而起，直贯天灵，象征着他已不再依赖神赐之力，而是以众生信念为基，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修行之路。 “我不是你们的金血之子。”他低声说道，“我是斩断宿命锁链的人。” 话音落下，整座渊始山剧烈震颤。七极锁天阵七塔齐鸣，铜镜虚影缓缓旋转，镜面所指之处，赫然是北方幽冥裂隙深处的一处隐秘坐标??那里，埋藏着一口万年古棺，棺中封印着第一位“金血之子”的残魂。 彼岸想要他回归，不过是想借他的躯壳，唤醒那具早已腐朽的神尸。 而黎渊的目的，正是抢先一步，将那口棺材打开，亲手焚尽那所谓的“初代神明”。 *** 三日后，道学院首期弟子正式授业。三百六十玉简分发完毕，炼体、养神、御器等六门课程同步开启。更有巡道司长老亲临讲法，传授“七极律令”与“护生戒杀”之道。短短一日之间，报名人数突破十万，连边陲蛮族也遣使前来，恳请派遣教习前往部族传道。 百姓称颂，谓之“人间有道”。 可就在这万民归心之际，青石镇再度传出异象。 一名老妇人在自家院中挖出一具青铜小棺，棺身刻满逆转符文，内藏一枚血色眼球。她不知其害，将其供奉于堂前，日夜焚香祷告。不过三日，全村人皆梦魇缠身，孩童啼哭不止，壮年男子竟自相残杀，最终酿成血案。 巡道司闻讯即至，当场将青铜棺封印，老妇亦被带回收押。经查，此物出自彼岸“堕神教”遗脉，专以怨念为引，诱人心智沦陷，制造混乱以瓦解七极信仰根基。 此事上报黎渊，他沉默良久，终下令：“凡发现此类邪物者，立即焚毁，不得留存一丝残渣。另，派遣心魔身潜入九幽镜阵最深层，追查堕神教背后主使。” 心魔身领命而去，化作一缕无形意念，穿行于时空夹缝之中。它顺着香火反噬的轨迹逆行追溯，终于在一处断裂的记忆长河里，捕捉到一段残缺对话： >“……守墓人败退，钟声中断……"迎神仪式"恐需提前。” >“不必惊慌。只要他在人间继续扩张，情感锚点就越牢固。届时只需轻轻一拉，便可令其自我献祭。” >“可若他主动摧毁初代神棺呢？” >“那就让他去毁。每一具神棺的崩塌，都会释放一丝远古意志，渗入他的识海。等十二具尽数破碎，他的心智必被侵蚀，成为真正的容器。” 心魔身悄然退出，将情报传回本体。 黎渊端坐密室，手中捏碎一枚玉符，眼中寒芒暴涨。 “原来如此……他们不怕我变强，只怕我不恨。” 他终于明白敌人的算计：越是守护世人，他就越会被情感束缚；越是拯救苍生，他的心灵就越容易留下破绽。而当某一天，他亲眼看着无数信徒因他而死，那份愧疚与愤怒，便会成为打开神格枷锁的钥匙??将他推向“完美祭品”的终点。 可笑的是，这一切布局，在黎渊眼中，恰恰是最致命的误判。 “你们以为我在建立信仰？”他喃喃道，“不，我是在建造坟场??埋葬旧神的坟场。” *** 五日后，黎渊亲率三千道兵，启程北上。 目标：幽冥裂隙核心，初代神棺所在地。 临行前，剑莲身劝阻：“此地距离彼岸太近，一旦强行开启通道，极可能引发空间坍缩，甚至引来更高层次的存在干涉。” 黎渊摇头：“正要他们来。” 魔龙化身则道：“定海珠只能封锁入口三息时间，若不能在时限内完成任务，我们将全部被困于裂隙之中。” “够了。”黎渊淡淡道，“三息，足以斩神。” 大军出发当日，天象骤变。乌云压境，雷龙游走于高空，仿佛天地都在预警这场即将降临的弑神之战。沿途城池百姓自发焚香送行，万人跪拜，口中齐诵《七极誓》： >“吾心向道，不拜伪神； >吾命属己，不受天控； >若有压迫，必见雷霆； >若有黑暗，自有光明！” 声浪滚滚，汇成一股浩荡愿力，随军而行。 七日后，大军抵达幽冥裂隙边缘。 此处空间扭曲，大地龟裂，黑雾翻涌如潮。裂缝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巨大祭坛，由白骨堆砌而成，中央矗立一口青铜巨棺，棺盖上镶嵌着九颗血珠，每一颗都跳动如心跳，仿佛仍存生命。 黎渊踏空而行，身后三千道兵布下“七星诛神阵”，香火之力凝聚成锁链，环绕祭坛四周。 他一步步走向巨棺，每一步落下，脚下便生出一朵金色莲台，莲开七瓣，象征七极圆满。 “你说我是你的继承者？”他望着棺椁，声音平静，“可你连名字都不配留下。” 说罢，抬手一掌拍出。 轰！！！ 七婴齐震，香火愿力化作一道金色洪流，狠狠轰击在棺盖之上。刹那间，九颗血珠同时爆裂，惨叫声从虚空中传来，似有万千亡魂在哀嚎。 棺盖掀开，露出其中一具干枯尸体。那人生得与黎渊容貌相似，但额头多出一只竖瞳，胸口插着一根由光铸成的锁链，正是当年被彼岸封印的初代神子。 然而就在尸体暴露的瞬间，一股古老意志猛然爆发！ “**归来吧，血脉之子……完成未竟之事……重登神座！**” 声波化形，直冲识海。黎渊只觉脑海剧痛，眼前幻象纷至沓来：他看见自己跪伏于殿堂之下，接受亿万生灵膜拜；看见母亲复活，含笑唤他“神皇”；看见天下太平，再无战乱……一切美好得令人窒息。 这是诱惑，也是陷阱。 若是常人，早已沉沦其中，自愿接过神位，成为彼岸意志的延续。 可黎渊只是冷冷一笑。 “你们用幸福骗我？可我的道，是从痛苦里炼出来的。” 他猛然咬破舌尖，鲜血喷洒而出，在空中画出一道逆十字封印。七婴齐鸣，识海如炉，将所有外来意志焚烧殆尽。 紧接着，他取出火凰炉本源火焰，点燃一张符???那是他早年从一位陨落古仙遗迹中所得的“灭神契”。 “以我之名，焚此伪神之躯，断彼岸牵引之线！” 符火落地，瞬间席卷整具尸体。火焰呈金红色，带着净化万物的威能，将那具曾被视为神明的遗骸一点点化为灰烬。 随着火焰燃烧，遥远彼岸再次传来震荡。 那座悬浮殿堂之中，九盏青铜灯齐齐摇曳，其中一盏“初代之灯”轰然熄灭！ “不可能！”一名披着星袍的老者怒吼，“神棺受万年香火供养，岂能被凡火所焚？！” 另一人沉默片刻，缓缓道：“除非……他烧的不只是尸体，还有"神性概念"本身。” “什么意思？” “他否定了"神权不可违"的规则。他在用行动宣告：神，也可以被杀死。” 殿堂陷入死寂。 良久，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启动"终焉之钟"第二阶段。投放堕神孢子，目标：道学院核心弟子群体。” 命令下达。 而在现实界，黎渊已完成焚棺仪式。他并未停留，立刻下令全军撤离。 返程途中，魔龙化身忽然警觉：“空间波动异常，有东西正从高维渗透下来！” 话音未落，一名道兵突然暴起，双目赤红，口中发出非人嘶吼，转身扑向同伴。其余人迅速反应，将其制服，却发现此人经脉已被某种黑色菌丝侵占，心脉处竟孕育着一颗微小孢子。 “堕神孢子……果然来了。”黎渊眼神冰冷，“比我预计的更快。” 他当即下令：全军隔离净化，任何人出现异状立即斩杀；同时传令各地巡道司，加强道学院防护，禁止任何外来人员进入教学区域。 回到渊始城后，黎渊亲自坐镇道学院，展开全面排查。借助心魔身的能力，他深入每一位核心弟子的梦境，筛查潜在污染。 结果令人震惊：三十六名天才少年中，已有七人脑域浮现黑色纹路，正处于潜伏期。 “他们还没发作，是因为孢子需要"信仰背叛"作为激活条件。”心魔身分析道，“只要这些人对七极之道产生怀疑，或是遭遇重大打击，就会立刻失控。” 黎渊闭目沉思良久，忽然睁开双眼：“那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众人愕然。 “我要举办一场"问道大典"，邀请全国修士观摩，让这七人当众阐述七极理念。若他们能坚定信念，孢子自然无法侵蚀；若他们动摇……那就死在台上，以免祸及他人。” 此令一出，举国哗然。 有人赞其铁血无情，也有人泣血疾呼，称此举太过残酷。可黎渊不为所动。 问道大典如期举行。 高台之上，七名少年依次登台，面对万千观众，讲述他们为何选择七极之道。 第一个少年说起家乡饥荒，是巡道司送来粮种，教会耕作之法，才让全村活了下来； 第二个少女回忆父亲被邪修杀害，是道学院派出执法队，千里追凶，为其讨回公道； 第三个孩子哽咽道：“我娘说，以前拜神要割肉献血，现在只要心存善念就行……这才是真神。” …… 一句句朴素话语，如清泉流淌，涤荡人心。 而随着他们的讲述，那些潜伏在体内的黑色纹路竟开始退散，最终完全消失。 黎渊立于台下，静静看着这一切，嘴角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 “你们错了。”他对虚空低语，“人心不是工具，而是火焰。你们想用孢子腐蚀它，却不知，真正的信仰，越燃越旺。” 彼岸再度沉默。 但黎渊知道，这只是短暂的胜利。 真正的决战，还未到来。 *** 一个月后，黎渊闭关冲击七境后期。 这一次，他不再依靠外物，而是以自身意志为锤，以亿万愿力为炉，锻造属于自己的“人道法则”。 他在识海中构建一座虚拟国度，模拟千万百姓生老病死、爱恨情仇，亲身经历每一次抉择、每一次牺牲。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道尊”，而是沦为乞丐、沦为囚徒、沦为被战火吞噬的平民…… 唯有真正理解苦难，才能超越神谕。 七七四十九日后，他睁眼而出，周身气息已截然不同。 没有神威，没有压迫，只有平静如水的目光，却让整个渊始城的草木为之俯首，仿佛天地也在向他行礼。 他成功了。 他悟出了第七极法则??**众生即我，我即众生**。 从此以后，他不再是个体修行者，而是整个人间的意志化身。只要还有一人信奉七极之道，他的力量就不会枯竭；只要还有一人坚持正义，他的存在就不会消亡。 就在此刻，星空彼岸，终焉之钟第二次敲响。 铛?? 不同于上次的精神攻击，这一次，钟声化作了实质性的“命运律令”，试图直接改写现实法则： >【黎渊，汝乃金血之子，本当归位。今赦尔罪，许尔永生，唯需放下执念，接受神赐。】 天地共鸣，无数人耳边响起这道声音，甚至连一些巡道司成员都出现了动摇。 可黎渊只是抬头望天，轻声道： “你们给的，从来都不是恩赐，而是奴役。” 他抬手一指苍穹，七极锁天阵全面超载，铜镜虚影暴涨千倍，竟将那道钟声反弹回去！ 轰隆一声，彼岸殿堂屋顶崩塌一角，尘埃飞扬。 “看到了吗？”黎渊朗声道，“你们的钟，敲不响人间。” 远方，魔龙化身驾驭定海珠，封锁空间；剑莲身率领道兵清剿残余邪祀；心魔身则悄然潜入更高维度，开始反向追踪彼岸通讯网络。 战争仍在继续。 而黎渊，已不再是被动应战的棋子。 他是执棋之人。 这一局，他要将整个神系，拖入凡尘的烈火中煅烧，直至灰飞烟灭。 他知道，母亲还在那口水晶棺中沉睡。 他也知道，真正的“归来”，不是屈服，而是征服。 所以，当他再次踏上北征之路时，身后跟随的，不只是三千道兵。 还有百万百姓点燃的灯火，汇成一条横跨大地的银河，照亮通往神墓的最后一段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