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十年

最终狮杀没有选择前去帮助周烨一行人。 他被叶安拉到了据点中央对练。 叶安要练游林，需要有个对手，狮杀正好。 一开始狮杀是抗拒的，他还想着花更多的时间来进境。 可随着与叶安的交手，他逐渐发现与高手切磋裨益巨大，曾经在战斗中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决定，叶安都能轻松给他答案！ 另外一边。 秋羽与方天敛这对小情侣，因为刚下班，所以准备先整点吃的。 两人来到食堂。 牧小野做的大锅菜，作为市井里出来的厨子，对于那些摆盘精美，价格昂贵的食物非常鄙夷。 就那么一小块食材，有什么技术可言？ 大锅菜才是最考验厨师能力的东西！ 况且还省事。 早上起来炒六个菜，炖个汤，放在保温台上，后面谁要吃自己打，没自己的事儿了。 方天敛端着盘子，一眼扫过，迅速打了两个荤菜，一个素菜。 身后的秋羽也吃的差不多。 打好饭与汤后，两人坐在餐厅一角。 秋羽忽然皱眉，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说。” “什么？”方天敛挑眉。 “当时在面对天启者的时候，直觉告诉我对方在放水。”秋羽淡淡道：“后来也知道她与李贺的关系。” “所以当时她对我们所有人都没有下过死手。” “然后呢？”方天敛喝了口汤问道。 “你说那天启者能不能成为我们的帮手？”秋羽有些心虚的挑了下眉后，低头吃饭。 方天敛却是放下碗筷，抬头直勾勾的看着她问到：“你想跟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吧？” “嗯？”秋羽抿了抿嘴唇，牵强一笑道：“是呀。” “不是。”方天敛神色复杂，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们只有几个月没见，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哪里奇怪了？”秋羽疑惑。 “你抗拒我。”方天敛淡淡道：“我今天要牵你手，你下意识的往回缩了。” “虽然最后还是与我牵手，可那个反应不对劲。” “不只是这一点，中间许许多多的细节都让我感到了一种……疏远。” “有吗？”秋羽笑容更加牵强了。 “到底怎么了？”方天敛质问道。 秋羽似乎下定了决心，她低着头，眼神黯淡道：“我父亲一直不太喜欢你。” “我也一直觉得这不是问题。” “可你走后的第一周，我才知道，原来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他嫁出去了。” “他与白龙王定了娃娃亲。” “嗯。”方天敛微微点头，道：“所以你将来会嫁给白龙王之子。” “白剑心。” “妖族最强大的天骄之一，亦是你们此次行动的领队。” “你是跟他一起来这座据点的吗？” “不是。”秋羽眼眶微红，道：“我至少要与你说完这件事，再与他接触。” “我不能让你傻傻等我。” “好。”方天敛轻声回应。 说完，方天敛低头继续吃饭。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他的情绪稳定的令人害怕。 秋羽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她笑道：“说点别的吧。” “听说前段时间，你的父亲去世了？” “嗯。”方天敛低着头点头。 “你没事吧？”秋羽轻声问道。 “早就没事了。”方天敛摇头。 两人沉默。 秋羽忍不住，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就这样吗？” “就……嗯，哦，啊？”ap. 秋羽的眼眶更红了。 她并不觉得的此时的方天敛很平静。 相反，她觉得方天敛只是麻木了。 对他而言，痛苦如水，日日皆饮，久而久之，也就没有感觉了。 方天敛仍然沉默。 秋羽继续看着，小珍珠不断的从那双温柔可人的双目中滴落，委屈至极。 突然，她微微攥紧拳头，道：“天。” “不然我跟你走吧。” “我不回妖族了。” “好吗？” “就当刚刚那些话我没说过。” 可方天敛却依旧不说话，只是吃饭。 直到他的碗空空如也以后，他才放下筷子。 “我在妖族生活过不少年。” “妖族非常注重脸面。” “你要是跟我回人族，不仅白龙王会找你麻烦，你爹也不会放过你。” “你很清楚这些，所以即便你跟我走了也不会开心的。” “你跟你父亲又不是没有感情。” 说着，他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像是一个行将枯朽的老人，用手掌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膝盖，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疯癫的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洒然的笑道：“好像所有的初恋最终都会以失败收场。” “我们会走到这一步没什么特别的。” “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你走吧。” 秋羽死死的盯着此刻的方天敛。 她的脑海中回荡着她父亲愤怒的训斥。 “本来妖族与人族就很难联姻！” “何况你是什么身份？” “他那小子是什么身份？前段时间他们家唯一拿的出手的家主也走了。” “门当户对，他配不上你！” “你跟他走，绝对不会幸福！” “这是一点。” “第二点，他不够强！” “你愿意乖乖在家当个贤妻良母吗？” “你是我女儿，我还不懂你？” “你不可能接受这一点，你未来势必会走上更高的舞台，而他只能站在下面看。” “你是女人你不明白，一个要强的男人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那个方天敛，无法接受自己在台下看着你在台上耀眼的模样！” “你还要跟我吵到什么时候！？” “为父是过来人，你跟那小子没有未来的！” 当时秋羽只反问了一句：“归根结底，还是他不够强，如果他是赵怀一，是叶安那种层次的天才，您是不是就不会抗拒了？” 父亲一时间沉默了。 可这一切秋羽不敢告诉方天敛。 他的自尊心已经支离破碎，无法承受再一次的重击了。 所以秋羽只能说婚约，想以此看看方天敛是什么反应。 他会不会强硬的说出某些豪言壮语。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一个人在那里沉默着悲伤。 想到这里。 秋羽缓缓起身。 忽然，方天敛抬头看着她的背影说道：“你与白剑心的婚约。” “我没办法插手。” “但你父亲的想法，我会改变。” “改变他什么想法？”秋羽问道。 方天敛静静道：“他应该对我刮目相看。” “至少，我现在肯定比他年轻的时候要强。” 听到这话。 秋羽不禁一怔。 此刻的方天敛透露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有自信，又好像没有。 突然，秋羽鬼使神差的说道：“方天敛。” “我再等你四年。” “这四年，没人能逼我嫁给谁。” 方天敛坐在圆桌旁。 他忽然想起了父亲去世那段时间里，母亲跟自己聊天的内容。 “其实你现在根本想象不到当年我与你爹的生活。” “一间十平米的小屋，两个人住。” “我没读过什么书，只是个收营员，能力一般，赚不到什么钱。” “他什么活都干，只要能赚钱的事都做，一天打好几份兼职，因为他说兼职比全职来钱多一点。” “我常常看到他回来的时候满眼血丝，倒头就睡。” “他也从不跟我说他遇到了什么困难。” “他只说，我要出人头地，要赚大钱。” “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底层工人，最后竟然走到了高天域交通部部长的位置。” “还生出了你这么一个无限级的儿子。” “多了不起？” 方天敛总是会想起这些。 尤其是当他觉得自己很困难的时候。 其实他无法想象父亲年轻时，瘦瘦高高，留着流行的发型，在街边谄媚的对人笑着的模样。 可那就是他爹三千年前的样子。 但三千年太久了。 四年又太快。 忽然。 方天敛看着秋羽说道：“四年不够，十年吧。” 秋羽一怔，道：“你要我十年不嫁。” “对，十年后我娶你。”方天敛认真道。 这一刻。 秋羽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信！ 她展颜一笑，道：“十年，好。” “就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