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悟道！

暗药窟中，黑暗如喷发的火山，不断肆虐着。 而且，此地爆发了多种黑暗。 它们时而相互交缠，时而又剧烈碰撞，整个暗药窟都沸腾了起来，不朽无天暗阵也是运转到了极致，帮助李道尘平衡这些不同的黑暗，不至于彻底爆炸。 它们同源，却无法做到共存，完美融合。 李道尘盘膝坐于中间，在这种诡异又危险的环境中观察它们的变化。 在他刻意放任下，这些黑暗大道正在展现最本质的一面。 在黑暗一道，李道尘才刚开始走，根基都不稳。所以哪怕他有极其强烈的明悟，想要创造新的黑暗大道，也要先搞清楚天地间黑暗是如何运行。 李道尘看着它们，逐渐模仿，却不成为它们，而是在以最清醒的视角观察它们。 什么是黑暗？ 是黑夜，是光明的对立面，是绝望，是腐朽，甚至是天地间的一种规则…… 黑暗能代表太多！ 它存在，或许就和天地一般，理所当然。 可李道尘转念一想，黑暗为什么不能只是黑暗？ 它可能只是众生万物所见的一种颜色。 又或者说，每个人心中的黑暗都不一样，是众生赋予了它存在的意义。 李道尘看着，也想着。 崭新的黑暗大道如碎片，不断在他脑子里浮现，无法统一。 于是，他开始整理这些他经历了沧桑，才逐渐体悟出来的东西。 渐渐地。 原本无序混乱，如群魔乱舞的各种黑暗之道，在靠近李道尘时忽然就变得平稳。 这是李道尘在同化此地黑暗，以此凝聚出他所明悟的新黑暗。 李道尘有种强烈的感觉。 其实这份大道早已在他身体中。 历经三世，经历太多黑暗，这份大道早在不知不觉中潜伏在他体内，就等着他自己发现。 出生，修行，人世浮沉，确定信仰，战斗，死亡…… 每经历一次人生，他心中的黑暗便会厚重一份。 他现在终于发现了，至于能挖掘出何种黑暗大道，则是与他信念有关。 若他意坠深渊，那黑暗必然腐朽破败。 可若他心向光明，那黑暗也必然充满希望。 接下来他所创造的黑暗之道，也是他人生的最佳写照。 李道尘莫名就有些怔神，伸手去抓那如龙蛇跳跃的黑暗，好像要抓住自己过往的人生。 “我心中最佳的黑暗是什么？” 李道尘扪心自问。 他久久无法回答自己，但却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在涌现。 李道尘想宣泄自己心中所想，想将自己的信念强加给这个逐渐腐朽的世间。 “若世间必须有黑暗……” 李道尘自语，眼神渐渐变得坚决。 “那必然不是混乱的根源，绝望的深渊，无休止的追逐……” 李道尘不断想着，双眸中的光芒开始越来越明亮。 “若是有黑暗，那必然是催促劳作了一天的农民该回家歇息……” “若是有黑暗，那该是覆盖炎热夏日的晚风。” “若是有黑暗，那想来需要万家灯火点缀。” “若是有黑暗，光明也应该在前路。” “若是有黑暗，那也是为了更好的迎接黎明。” 李道尘不断自语着，声音渐渐嘹亮，恍若洪钟大吕，响彻暗药窟。 环绕在他四周的黑暗大道开始蜕变，开始向着李道尘的意志而改变。 不论多狂暴，只要靠近李道尘，就一定会改变。 这是李道尘看清了一条崭新的道途。 他字字句句皆提黑暗，却毫无一丝绝望，反而充满希望。 “所以，我的黑暗是孕育着希望。” 李道尘仰头，看黑暗不是黑暗，而是那尽头永恒的明亮，能为众生带来希望。 渐渐地。 他不再吸收黑暗，而是自身在扩散黑暗。 李道尘隐入了黑暗，恍若被黑暗吞噬，可他散发出来的黑暗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恍若能抚平众生的怨念。 “愿我的黑暗也能如光明般，为世人带来最正确的指引。” 李道尘不自主的笑起来，哪怕黑暗覆盖了他全身，依旧那般平和。 他开始扩散黑暗属于他，四周混乱的黑暗顿时开始被同化，包括如跗骨之蛆般依附在妖魔域的诡黑暗。 一旁瑟妃恍恍惚惚。 她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如木偶般运转着自身黑暗。她的黑暗之道在飞速壮大，好像也有很大的明悟，可脑子浑浑噩噩，连自己是谁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 暗药窟沉静似幽谷，昏暗的天地透着股宁静。 正中央的位置，李道尘盘膝坐在徐徐沉浮的天顶药王鼎上。 四周不朽无天暗阵自主转动着，暗界天珠化为黑暗巨龙游弋不止。 它在以李道尘为中心吞吐黑暗。 这曾是暗界道人的至宝，但如今被李道尘炼化，自然会以他的意志运转。 李道尘仅仅坐在那，就有镇压这片天地之威势。身后黑发不自主的蔓延，化为一头黑龙与黑暗巨龙共舞。 这本该是如神似魔的一幕，可此刻看去，却不至于让人害怕。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随着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黑暗之道，李道尘的气质又有了不小的变化，凌厉的眉眼下多了抹宁静致远，好似天地崩塌也无法让他皱下眉头。 此刻暗药窟中的黑暗力量都在慢慢被李道尘同化，变得更为温和舒缓，完全没有一般黑暗的阴冷压抑。 李道尘微闭着眼眸，细细体悟这份变化。 本来李道尘扩散黑暗，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掌控御鬼族地。 却不想，他初修成的黑暗一下就引起了质变。 这道希望黑暗，竟是让李道尘都看到了抗衡妖魔域命格的希望！ 妖魔域黑暗…因命格而起。 李道尘的希望黑暗之道，对其绝对有不小的克制。 “这随意的一步，却是有如此意外的惊喜，看来我之后的布局也要有所改变了。”李道尘眼眸幽幽。 按他本来的计划，黑暗扩散御鬼族地就是极限。 这是大道的局限性！ 接下来掌控其他区域，还需另想办法，例如信仰。 但现在就简单了，不断扩散黑暗就是。 领悟了这门黑暗之道，李道尘冥冥中已然和这片大地产生了联系，可以借此不断凝聚黑暗。 而且，暗药窟，乱妖岭，乃至他控制的四个诡祖，都能为他助力。 他甚至能让诡祖去旧地牵引那边狂暴的黑暗，慢慢同化成属于他的。 “旧地依在，黑暗也在萌发。如今新地是以我的轩辕肉身，外加诸多底蕴和力量，经历一个时代的演变才有如此规模……” 李道尘眼眸深邃。 说实话，如今的妖魔域新地，他想引动其中的轩辕力量也很难，必须像乱妖岭，暗药窟般不断掌控，才能慢慢去驱使，这也与他修行合道境息息相关。 但现在，事情倒是变得简单了很多。 “御鬼，黑白，无畏……这些区域皆可扩散黑暗，不过黑白和无畏，需得到他们的允许。乃至太妖族那边，也可着手布置。” 一旦他的黑暗扩散整个妖域，那就是他执掌此地的时刻。 李道尘想着，低头凝实药王鼎，其中隐隐传出无序不死之龙的嘶吼。 随着李道尘激活这件至宝，它又开始自主炼化无序不死之龙。 李道尘倒是不急，在不断积蓄至阴力量，尝试着将他冰封，借此奴役他。 不过无序不死之龙的级别太高，这需要李道尘领悟至阳后，阴阳交汇，才有能力搞一搞。 若是能掌控这头无垠巨兽，李道尘就能尝试修出无序不死之道。当初和无序不死之龙对抗，他可是都差点沉沦，李道尘深知此道的恐怖。 而且寻常手段根本杀不死无序不死之龙，单凭药王鼎也炼不了他。否则荒古时期，药师帝等强者就把他炼了。 这时。 瑟妃终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隐约看到边上的李道尘，她下意识拢了拢自己衣裳，嘟囔道：“帝子，啥时候了。” 她还以为在和李道尘修行呢。 之前受李道尘影响，她的黑暗之道自然也有了巨大的蜕变。由于和李道尘同修帝经的缘故，两人是有不小联系的。 借着这份联系，瑟妃对李道尘力量的接受度是极高的。 之前那段时间，瑟妃就觉得自己泡在温泉中，整个人暖洋洋的，李道尘好像还在她边上温柔细语，就像投入了父亲的怀抱…… 瑟妃现在想想都面红耳赤。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这只是自己的臆想。 “好好感受体内的大道，这段时间你的蜕变很大，应该能助你增长到证道巅峰。”李道尘出声。 瑟妃一滞，看向李道尘，莫名觉得他看着更顺眼了，而且越看越挪不开眼睛。 糟糕，这该死的心动和亲切是怎么回事？ 不都老夫老妻了嘛，怎么还这样…… 瑟妃不解，却止不住的撒娇：“哥哥抱抱。” 李道尘敲了下她的脑袋：“别闹。” 瑟妃讪讪，莫名就乖乖听话。眼前越发宁静的李道尘，话语反而更有力度了，让人下意识的就听从。 “哥哥不爱我了呀。”瑟妃小声嘟囔了句，却乖乖开始感知体内的力量。 李道尘则细细打量她。 瑟妃的暗源大帝道统，以及黑暗祭蛇血脉，对他往后可有不小的作用。 “待我修成至阴至阳，或许能借助瑟妃找到隐藏在我体内深处的人王血脉，再度点燃。” 人体如黑暗大域，无垠神秘。 世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全部开发。 血脉则如火，于肉身最深处燃烧着。 火燃则生，火灭则死。 当瑟妃的暗源大道笼罩他时，无影无踪的血脉或许就会在黑暗中绽放些许光辉。 当年瑟妃在奉道宗，就是出了名的能帮助他人显化血脉，这也是暗源大道的特性。如今成帝的她，无疑更强。 只要李道尘能锁定，必能重燃人王血脉。 人王之强，不在血脉！ 这是祖木大帝对他最深刻的教诲！ 但这后面，还有一句话。 先有人王，再有血脉；信念无双，血脉自现！ 李道尘坚信，自己体内是隐藏着人王血脉的，迟早会再现。若是想要提前出现，那就需要用些手段。 如今李道尘自己亦修成古今未有之黑暗大道，这份信心也更加强烈了。 到时以阴阳血脉为根基，人王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