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进退两难

顾青岚和张天一两人对视了一眼，张天一歪头，“走吧！我们进去看看热闹。” 顾青岚提醒，“你可是今晚的焦点，自己看自己的热闹？” 张天一摆摆手，“你放心，有黄鸢在，谁都别想拥有焦点。” “走，带你进去欣赏一下市长夫人的演技。” 说完话，他转身朝客厅走去。 顾青岚落后他几步，陈越凑近他的身边小声说：“顾总，我刚才问了一下张家年长的佣人，他们都说是最近几年才来的张家，对以前的事情不了解。” 顾青岚低低嗯了一声，随后把手里的酒杯递给他，“黄鸢做事情还挺谨慎，佣人都换了一批。” “算了，先进去看戏吧！” 陈越放下酒杯，跟着顾青岚进了客厅。 两人刚走进客厅就听见张维国在向在场的人介绍张天一。 张维国：“感谢各位朋友来参加张某人的家宴，我不胜感谢。” 客套话说完，他看向一旁的张天一，“接下来，我想向各位介绍一个人，这是我的儿子，张天一。” 其他人都迟疑一会儿，随即口上附和，“张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啊！” “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前途不可限量啊！” 张维国身边站着的黄鸢维持着可亲的微笑，在场的人都知道张天一并非她所出，但还是依旧附和，“恭喜市长和市长夫人有个如此优秀的儿子！” 黄鸢适时露出骄傲的神情，看向一旁的张天一，“天一，你和大家说几句吧！” 说几句？说什么？ 张天一眼里划过一丝冷笑，随后很快消失，他侧头看了一眼黄鸢，随后迟疑了几分钟。 气氛有点僵滞，就在在场的人都以为他不会发表言论的时候，张天一笑了笑，“说几句？” 他的话微微一顿，“那我就说几句吧！” 张天一看看黄鸢，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首先，我得在这里感谢黄鸢女士，感谢她这么多年以来含辛茹苦地将我抚养成人，也感谢她这么多年以来含辛茹苦地将我养育成才！” “虽说我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在众人看来，你只是我的养母，可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最尊重的人！” 顾青岚看着不远处一脸诚挚的张天一，眼里含笑，就站在原地看他狂飙演技。 在场的人听完他说的话，明里是感谢黄鸢，实则是敷衍了事的场面话。 黄鸢面上带笑，“我虽说只是你的养母，但自始至终都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儿子看待。” “这么多年来，每天都提醒自己要好好将你抚养成人，这才是一个母亲该做的！” 张天一：“您已经做得够好了，我一直铭记在心！” 而在角落里看热闹地黄庭此时说话了，“张大公子口口声声说感谢姑姑这么多年以来的辛苦养育，可是我怎么听着你自始至终都没有称呼她一声母亲啊！” 他的话一落，在场看的人的脸上表情各异，有看热闹的，有同情的，有担忧的。 张天一神色无波，黄鸢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换上一副期待无比的样子。 顾青岚将黄鸢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认同张天一的评价，果真是一个演技派的高手！ 黄庭慢条斯理地走过来，背对着其他人，站在两人身前，眼神挑衅地看着张天一。 张天一要是喊黄鸢一声“母亲”，那么在众人眼里，他或许是一个忘了生母养育之恩的不孝子！ 可要是他不称呼黄鸢一声“母亲”那么他也会辜负黄鸢这么多年以来的教导，落得个“忘恩负义”的名头。 在众人看来，张天一现在就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张天一看着他眼里的挑衅，眸色微微一沉，几秒后，他挪开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张维国正想说话，就听见张天一开口，“大家都知道我的母亲叫宋晚，我十一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无钱医治。我母亲为了我，才把我送回张家的。在此之前，我一直和我母亲生活在一起。日子虽说过得清贫了点，但是我母亲从未短缺过我什么！” 他声音虽说平静，但是眼神里的痛苦之色却是在场的人都能看得清楚！ 张天一继续说：“我回到张家后，我的母亲不愿我再跟她受苦，毅然而然地离开了我，把我交由养母照管。” “但是她在回去的路上却不小心溺水而亡。” 他最后一句话说完，不清楚宋晚已死的人纷纷诧异。 “宋晚已经死了？” “溺水而亡？这怎么感觉有蹊跷呢！” “我还以为她早就抛弃儿子去哪里逍遥了呢！” 黄鸢和张维国的神色各异。 张天一这时看向黄鸢，“这么多年以来，我都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尽管我很想真诚地称呼您一声"母亲"，但是我一直对于我母亲的死心怀愧疚。” 他说到后面，声音哽咽，“要是我当初没有生那场重病，那么，我的母亲是不是就不会为了救我而选择无奈地把我送回张家？” “那么这样的话，我的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意外溺水而亡？” 他说着注意后一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而为之，故意把“意外”两个字说得很重。 黄鸢眼里的情绪晦暗难明，但是在她极力维持的笑脸出现了一丝丝的皲裂。 张天一最后故作遗憾地说：“所以，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只要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喊口"母亲"这个称呼。” “虽然我现在还不能喊您一声母亲，但是在我心里您的养育之恩和我母亲的生育之恩一直都是同等对待的，从不敢怠慢您半分！” 他说完话后，现场一时寂静，无人出声。 黄鸢死死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只是一闪而过的一丝愤恨，表明了她此时的心情。 张维国神情带着些冰冷，自己儿子刚才说的那些话，看似是解释，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儿子这是在给现场的人说他和黄鸢、宋晚之间的那些过去。 或许是常年身居高位，他习惯了别人对他的顺从，现在自己不光彩的过去被自己儿子无意间抖落出来，除了气愤，他更多的是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