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人骨佛像

沿着狭窄的隧道，爬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刘军喊道：“前面就是机关，之前的几个弟兄都折在那里。” 陈老二说：“军哥，你趴下，我上边看看。” 对方应了一声，就看到陈老二顺着前面的人爬过去，到了最前端，因为我在后面，也看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 但过了小半晌，就听见刘军兴奋道：“老二，你真牛逼。” 陈老二说：“这是墨家机关天癸针，针上有剧毒，把衣服脱了，平铺在下边，再将尸体拉过来垫好。” 因为隧道狭窄，前面几个人活动空间受限，之前刘军他们闯入的时候，死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现如今被拉着当垫背的，尸体平铺在隧道，让我们挨个在这些人的身上爬过去。 尸体都是被烈火灼烧过的，表面干硬，身体虽然没有灼伤，可死者是身上的血液干涸。 像是被浓烟呛死，然后高温炙烤，最终导致这样的惨状。 而我注意到所谓的“天癸针”是一种长在石板上黑苔上的毛刺，这东西很像是菌类，乍看之下并不坚硬。 如果不仔细寻找，乌漆嘛黑的洞下边，根本没办法发现。 不过我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万一被刮碰到，可就不好玩了。 艰难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前面的路逐渐宽阔，我们也渐渐直起腰，当顺着隧道爬下去，当前是一个葫芦状的山洞。 洞口尽头有一扇石门，门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花纹，看起来层次分明。 给我的感觉，竟然与我蛇王心倒影出来的六芒星有着七八分相似。 我们检查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什么危险以后，足以断定，撬开这扇门就是墓主人所在。 李相如显得心事重重，来之前他观天象，断定此处有不祥之兆，但说白了，做这行的，哪有不冒险的。 我问他发现了什么？李相如说，“咱们从进来到现在，有着一个上下落差，说明咱们现在位于山腹之中，如果按照修墓者的角度，不可能会留一个出入口，那为什么会放在水井下边？” 他的疑问，我也想到了，因为这件事不符合常理，假如我是墓主人，恨不得把主墓室夯死了，根本不会给盗墓贼半点机会。 接着我四处扫视，凭借着头灯观察头顶，结果除了我们潜入的位置，一共有四个孔洞。 刘军说：“你们几个也不用疑神疑鬼，瞧瞧这么多年都保持干爽，说明四个孔位正好能将雨水排出去。” “但愿吧。”李相如担心道。 我们三个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外人不知道，我还不信吗？ 他不仅性格谨慎，而且是有着真才实学的。 “老大，上工具。”陈老二喊道。 只见那哥俩拆开包裹，在里面取出钎子头和铁杆，衔接好以后，对着石门缝隙凿进去。 撬开缝隙以后，把铁杆卸下去装好充气钻。 电源一启动，嗡嗡的凿岩声，不一会儿就钻出了膏泥。 他们分别在石门处钻眼，一共钻了六个。 更让人佩服的是，俩人的背包里竟然有矿山专用的雷管和起爆器。 等着把东西准备好以后，放好引线，一直到狭窄的洞口，我们几个钻进去躲避。 陈老大喊道：“趴下别乱动！” 说完，他按下起爆器，就听见“砰”地一声炸响。 地动山摇，我连心口都跟着发颤。 等着烟尘散去，我们几个躲在那儿一动不动，炮烟含有大量的一氧化碳，虽说有四个通风口，可还是需要放一阵。 大家都换上防毒面具，半个小时以后，烟尘逐渐散去。 两个小时过后，确定炮烟的气味儿也散得差不多了，我们才相继跳下去。 再次来到被炸开的石门近前。 手电筒聚焦洞内，眼前的一幕，无疑让我们所有人为之惊叹。 而整座洞窟的大小足足有篮球场那么大，正前方一尊足足有三米高的佛像，坐落在正中，左右皆是雕刻成的佛陀的石窟。 精湛的雕刻工艺呈现出密密麻麻的罗汉、夜叉、阿修罗等等神话中的人物，至于空地则摆放着大量琉璃、金银、青铜器。 “咱们发财了！”刘军瞪大眼睛。 “检查检查一下古董，先捡值钱的拿，等出去以后再来倒腾。”陈老二说。 他们几个人拿起大袋子开始装，先捡一些能拿走的。 当时我看到一尊三足鼎，上边标识正是金文“鬼”字，我们没有来错地方，这里的确与鬼戎族有着相似之处。 鬼方、犬戎被周朝打败以后，族群迁徙，再到消失在茫茫大地之上。 直到汉代佛法传入中土，鬼戎族拜龙树菩萨。 在其他人开始搜索古董的时候，我回忆起墨教授跟我提到过的信息。 汉代以后，鬼戎族的王曾将九蛇带入王陵，甘愿化作仆人，随后整个族群从此神秘失踪。 我将头灯照向顶部，看着头顶上浮现的花纹符号与墨教授的照片极为相似。 结果光束照向黑暗，竟然折射出了光线。 我不由眨了下眼睛，额头上的酥麻感觉席卷了我的全身。 那一刻，我感觉眉头特别地痒，之后我的视线有些模糊。 越看棚顶的花纹越觉得它很像眼镜蛇的头颅。 当时其他人还在拼命装，随身携带的东西毕竟有限，装也装不了多少。 苗虎本着绝不错过的眼力，挑了几样贵重好携带的物品收起来。 简单收拾完以后，刘军把大家叫到一起，说：“老祖宗就没有在地下搞佛堂的习俗，刚才我检查了一遍，咱们脚下这块，很有可能就是陪葬品，按照西汉时期的规格，找到主墓室，那里才有真正值钱的家伙。” “老刘，咱们要不要先回去一趟，能运出多少算多少，把货交给小桃花，然后带上家伙事，再来一趟。”陈老二说。 刘军说：“话说得没错，可咱们大张旗鼓出来办事，外行人不知道，内行人呢还不懂吗？前几天跟我一起踩盘子的几个同行都闷在这儿，等咱们一旦出去，恐怕等不到下个月十五，就会出乱子，还是尽快试试，要是找到主墓室，捡贵重的拿。” “大军说得有道理，老二你求稳没毛病，可今天又不光咱几个，这不还有新人呢吗？” 陈老大的语气已经有了些许的敌意。 我心知肚明，对方一定是觉得我们没怎么出力，跟着进来以后就是混吃混喝。 简单弄点东西还行，要是分大头，对方肯定不答应。 苗虎说：“此言差矣啊，江湖规矩，能者多拿，你们找到这里，我也找到这里，大家各凭本事而已，咱又不欠你的。” 陈老大脾气火爆，瞧架势刚要急眼，刘军说：“好了好了，出来办事，要以和为贵，东西那么多，咱们也吃不完，先想办法找到主墓室。” 刘军像是团伙的老大，他的话还是很有分量。 结果，李相如忽然道：“在古代地下建佛洞，除了是为了镇邪镇煞，另外一个就是祈福度鬼，我倒是觉得这里不像人墓。” “兄弟，你有什么看法？”刘军客气道。 李相如说：“刚才我仔细检查过，山洞是天然形成，后被工匠扩建开凿，而外面巨大的磁铁圭表，会扰乱这里的磁场，完全不符合埋人的规律，对了，你们检查一下那尊最大的佛像。” 话刚说完，刘军也觉得李相如说得有道理，他让陈老大、陈老二上前，兄弟俩一左一右，检查了小半晌。 当陈二老触碰佛头的时候，就听“咔咔”几声脆响，佛像渐渐裂开，顿时间，竟然有大量的人骨顺着佛像肚子潮水般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