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底洞

我们这次来的人很多，大家上前一看，那个人影早已不见了。 独眼龙还问我，是不是看错了，我们俩离得那么近，他都什么也没看清。 我认真道：“绝对没有看错，这地方除了咱们还有别人，只是..他的眼珠子为什么是红色的？” 兆文龙用手电仔细观察了一圈，缓缓道：“不管你看到的是真是假，带着家伙事儿，都警惕一些，要是撞见别人，也不用问对方是干什么的，直接宰了。” 王嫣说：“你们做什么我不管，我来这儿只是想找我父亲的遗体，无论你们得到什么东西，愿意卖给我就卖给我，不愿意卖也可以找别人。” 她态度鲜明，不想和这些人发生瓜葛，更不想参与盗取古董的买卖。 我觉得她属于“光着屁股擦粉底”，顾头不顾腚。 当然，这话说起来肯定低俗了。 但事实上不就是那么回事吗，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她整得好像自己挺清高，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话我是憋在心里没敢往外秃噜，当前不能说破坏团结的话。 而且我们这次来的人可是不老少，赵伟他们三人，我和王嫣，加上兆文龙、段大鹏、独眼龙、李凤仙，一共就是九个人，这还不算外围的人员。 这种配置绝不是盗墓挖洞，毕竟哪有这么大一帮人出来做活儿的，最主要现在还是白天。 听了兆文龙的话，他们几个也是先后跳下去，我是最后一个钻入地窖，结果刚下去就傻眼了，这里错综复杂的地形令人瞠目结舌。 我检查了一下四周的岩壁，反问道：“你之前不是说地下城吗，这他娘的是地下采矿井入口？” “答对了，前面挖洞的盗墓贼，打到人家附近地下铁矿区了，但是这个铁矿前几年因为透水，证件不全，一直搁浅着，我们之前本来是想要潜入，结果被那小子拿枪给扣下了，唯一知道地下城入的人又挨了一枪，人逃了。” 听兆文龙的意思，被枪打的人并不是同伙，而是受到他胁迫来的。 此时语气有着几分不悦，不过这种人也是个枭雄人物，不可能会因为过去的事情发生争执。 兆文龙的话音刚落，赵伟就大骂了一声，说：“妈的，明天我就找他们村里说说，当年我花了那多钱，想要拉点矿石，他们横拦着竖挡着，原来是自己偷摸在干啊。” 兆文龙说：“跟紧点，矿区早就被封了，而且很久都没有人来维护，指不定哪里会塌方。” 话音刚落，大家也定下神。 一个接一个沿着巷道往前走。 遇到低矮的地方大家是冒着腰才能通过。 地下矿井的通风口没有被封，所以能看见一些爬过的老鼠。 老鼠是矿工的吉祥物，有它就是证明前面没有瓦斯，也不会缺氧，人人喊打的老鼠，在井底下却活出了尊严。 狐仙庙的入口与矿井衔接，听兆文龙讲，他们前些日子也是在梳理地形，包括搞清楚通风井是否安全，幸好这些风井没有堵住，否则可就麻烦了。 在矿井走了大概有三个多小时，而在最开始我看到的红色双眸，始终没有出现过。 中间有点饿了，我们找个相对干燥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大家分别吃了一些压缩饼干，牛肉罐头。 我还问兆文龙到底还有多久？ 他说：“应该快了，我们这是第二次来，他说到了采空区只要跳下去，就能到地下城入口。” 刚坐下来休息，就听见有人喊道：“什么味儿啊…等会儿，你看看，卧槽，这里有死人！” 随着一声惊呼，手电光束聚焦到男子所言的方位，只见就在距离不到5米处，大量的老鼠疯狂逃窜，显露一具被啃烂的尸体。 李凤仙很是淡定，她主动上前，掩住口鼻检查了一下，说：“大概死了20天，已经快被老鼠吃没了。” “前面还有！”独眼龙说。 看这些人的装扮，以及一些随身的设备和安全帽，分明是偷摸下来盗采的村民。 死亡时间太久，分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死的。 独眼龙检查了一圈，说：“真是要钱不要命，何苦呢，为了这点钱值得吗，渍渍..真是可惜了。” 李凤仙说：“别说人家了，你出来做活儿，不也是要钱不要命。” “不一样，你没听过一句名人说，利益达到十倍，就足以铤而走险，达到一百倍，命都可以不要，何况咱们这个是无本的买卖，刀尖上舔血，活的就是一个刺激。” 独眼龙捂着鼻子，挑起不远处的一盒香烟，回头看看大家，“不好意思，来的时候忘买烟了。” “都休息差不多了吧，出发吧！” 兆文龙拍了拍手，大家稍作休息，又开始继续探路。 可越向着巷道深处去，这里的气温越低，凉飕飕的风透到骨头里，让人感到一阵阵恶寒。 突然，独眼龙揉了揉他那只假眼，说：“应该是到了！” 我们所有人停下脚步，随着手电筒晃过右侧的空区。 那是一处巨大的深坑，它 眼前的一幕，令我倒吸了口凉气，疑惑道：“你说的采空区是这个？这么深，跳下去肯定没命了。” 李凤仙说：“红山时期的地下城，就在这口无底洞里面，当年的透水事故发生过后，将此处冲出来，近乎三十万立方米的储水量莫名消失，看到都渗入到这里了。” 我坐在一旁，眼前呼呼冒着凉风的无底洞。 我告诉他们几个，谁愿意下去谁下，我是肯定不会去的。 这不是扯犊子吗？跳下去可就没命了！ 赵伟说：“你们都不是一般人，像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这种事情就别带着我了，你们去，我留下来帮着看装备。” 兆文龙低着头在包裹里拿出一根点火棒，随着他点燃火焰丢下去以后，然后就听见李凤仙在一旁说：“1、2、3…” 这时，兆文龙喊道：“到底了！” 李凤仙抬起头说：“一共三百二十五米，底部的储水量预估在50万立方米左右，我们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跳下去就算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赵伟说：“那接下来怎么办？” 兆文龙无奈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找绳子了。” 我无奈道：“这就是你们说的地下城？还空气流通很好，不是纯纯扯淡呢吗！” 李凤仙说：“我觉得应该让人带一些设备，看三百多米的缆绳带过来，难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赵伟说：“缆绳的事情我倒是能想想办法。” 兆文龙感慨道：“失算了，” 就在我的话音刚落，小孟突然喊道：“你们听，好像有声音..。” “卧槽！”赵伟猛地站起身，逃到我的近前，指着身后喊道：“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多老鼠！” 就在我们来时的路上，不知何时密密麻麻全是老鼠，而且数量大到惊人。 看的人鸡皮疙瘩止不住地往外冒。 而在这群老鼠的背后，有着一位戴着玉石面具的人。 身形上很难分辨出男女，但最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红色的眸子，好似能在黑暗中能辨别方向。 面具人沙哑道：“这是神灵安息的地方，给你们一次机会..滚…。” 面具是远古先民内心世界的象征和写照符号，也是对自然崇拜、部族图腾和逝去宗亲的物化表达。 红山时期出土过很多面具，赤峰红山挖掘的文物的女神面具，刚出土时候是颜色朱红，后来才慢慢氧化成了黑褐色。 眼前的红眼怪人，他佩戴的面具是由玉石篆刻，绘着彩绘，额上有着一条细纹理，看起来很像是第三只眼睛。 这时，王嫣却主动上前，我本想告诉她危险，可一寻思她可是泽仙居的掌柜。 连我随身都有经文、天王脸儿护体，王嫣身上怎么可能没有宝物呢？ 王嫣一步步走向老鼠群，那些老鼠“吱吱吱”叫个没完，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表现出很强的攻击性。 王嫣说：“我爷爷叫王老饼，我爹叫王九万，你认不认识他们？” 我愣了一下，好名字！ 这爷俩看来与麻将有着不解之缘。 面具人短暂的沉默已经说明了答案，可随后他情绪很是激动，喊道：“我不想杀人，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天黑之前离开矿井，否则我会杀了你们！” 大量的老鼠感知到了面具人的情绪，龇牙咧嘴，面目极为凶狠。 赵伟身边的小弟不够淡定，遇到这种事情本能举起枪，那把老式猎枪不够稳定，莫名走了火。 砰——！ 枪声莫名触动了面具人，他当即发出“咻咻”地声音。 巷道里的老鼠铺天盖地掀起鼠潮。 那些老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阿豹”吓得大叫起来：“我不想死，妈妈，妈妈救我！” 结果还是太晚了，那些老鼠顺着他的喉咙，屁股往体内钻，等着阿豹倒地翻滚时，面具人沉声道：“不要做出任何有威胁的行为，立刻滚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