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决策与阵营

李子染将一摞匪寇与土司彭氏往来的书信扔给周牧也：“你仔细看看再回我的话吧。” 这几日剿匪小有成效，林子然和秦良玉双向佳绩，抄了匪寇据点之一的老巢。 除了搅和的粮食和冬衣之外，还有意外收获。 那便是匪寇与土司们之间往来的密信，还有慢慢两箱子的金砖。 周牧也愣了楞，快速的翻看起这些密信来。 半个时辰后气得面无血色，跪坐在地上捶胸顿足。 “荣王朱由枵举兵称霸想做西南的土皇帝，我们萧氏出钱出力，可未曾允诺半点税银优惠的好处。” “如今看了这些密信才知晓，那理塘的税银减免过半，还允诺了盐湖渡口的生意，瞒的滴水不漏啊！” 周牧也愁眉不展，握着密信的手都在抖。 他何尝不着调李子染作为沈炼的心腹，帮着剿匪其实就是想要将建塘收入囊中，为朝廷一派而对抗荣王朱由枵。 事到如今根本没有回绝的可能性，尤其是建塘的弱点被人家拿捏，软硬兼施，除了帮着建塘剿匪，还能帮建塘抢回盐湖渡口的营生。 “周先生，你带着这些密信去见你主子吧。” “如今 铁甲军战败丢失的阵地越来越多，该怎么选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李子染摆了摆手，就让护卫送周牧也离开。 当天晚上，萧庭生提灯守在建塘州府的门口，翘首以盼的见到了周牧也。 在聊完这几剿匪的近况后，周牧也将那些密信都交给了萧庭生。 待萧庭生看完后，语气凝重的问：“此事，你如何看？” “要我说荣王的铁甲军和沈炼的百炼军都很难缠，但区别在于前者主政，土司们纷争不止，林氏挑大梁后落得什么下场，人尽皆知；” “至于沈炼的百炼军嘛，厚积薄发，我们答应归顺的太快反倒让他们以为咱们好拿捏，可若是犹豫的太久，反而惹怒了对方，毕竟彭锦这个筹码还在对方手中。” 萧庭生听完他的分析，沉思了片刻：“我倾向于后者，何况剿匪已经拉开序幕，秦良玉将军都选了阵营，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反而对我们不利。” 所谓的不利并非是得罪秦良玉和李子染，而是匪寇据点被袭击后，那三股势力定会受到风声，自然会怀疑是萧庭生泄露了情报。 到时候三股匪寇联手攻入建塘杀烧 劫掠，小土司们从中捞取好处，扭头就栽赃给沈炼的百炼军即可，这是他们平日最管用的伎俩了。 关乎建塘州府全部百姓的性命，绝不是那么容易的。 自古以来想要自立为王的都没什么好下场，荣王朱由枵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眼下荣王朱由枵除了要对付沈炼的百炼军，低语土司们的内斗，还得抵挡西南边陲缅甸东吁王朝后代趁乱起事。 “周牧也，局势到了这种地步，我们建塘萧氏没办法全身而退的。”萧庭生连连叹气：“明日你带着我的手令去见李子染吧。” 这意味着保守派萧氏土司加入了沈炼的阵营。 —— 丽江府别院。 金香玉把煎好的药送到陈圆圆的寝屋。 “乐瑶呢？今天怎么是你来了？”陈圆圆有点意外，她放下手里的针线，主动起身接过了药碗。 “她们去找姚晟和小涛了，叶金渃借着蛊虫研究出了新药，乐瑶她们过去帮忙了，人多力量大嘛。”金香玉拿起陈圆圆绣的肚兜：“你的手真巧，不但精通倾其书画，刺绣功夫也这么好。” 从她的视角能看到陈圆圆肤白貌美的脖颈，温婉笑起来 的样子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这并非是近距离打量陈圆圆，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金香玉发现她不止是皮肤好了，连带着眉眼间都带着水光潋滟的秾丽。 “我也就这点拿得出手了。”陈圆圆举着药丸，忍着苦味，心一横将乌黑的汤药一口气咽了下去。 “天呐，这药是越来越苦了。”她秀眉拧成了一团，还不忘继续方才的话题，继续对着金香玉说道：“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事情，你的优势我就比不过的。” 金香玉拿出蜜饯递过去：“吃点吧，能解苦的。” “多谢了。”陈圆圆含着蜜饯，嘴里的苦味被压下了一大半：“自从搬到别院，总是麻烦你。” “别那么客气，当初在境千真县相遇，你们也少帮我。” 沈炼回来时，迎面就闻到了药味，他知道是金香玉来给陈圆圆送药。 这几日叶金渃见了姚晟之后，对蛊人不死之身进行研究，也想着能够突破自我，能够将这种蛊虫秘术拥在强化百炼军身上，可碍于通安州现在的局势，出入孔振那个小院最好是妇孺。 因此，江月带着丁小小、陈乐瑶频繁出入也不会引起关 注。 自从荣王遇刺案发生后，黑市兜售人皮面具的好手都一夜间消失，据说是被荣王安排的人给灭口了，而且巡防的铁甲军总是随机查验当街的百姓，因此易容术不好多用，到头来孔振那边连沈炼都很少过去。 “沈炼今日倒是回来的早，不愧是做爹爹的人了。”金香玉听出了沈炼的脚步声，调侃了句。 陈圆圆有些惊讶连忙起身去门口，脚下没留神扳倒了如意纹的矮凳，多亏金香玉一把护住她的后腰。 “啊……幸亏有你在。”陈圆圆西河抵在了金香玉的肩膀上，劫后余生般感慨，眸中带着感激。 沈炼瞧的分明，也知道金香玉如今和陈圆圆的姐妹关系好了不少。 他把带着落雪的氅衣换下，扯掉了风领：“也不小心点，若不是金香玉在，你这一摔可要吓坏大家了。” “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金香玉将冒着热气的茶杯递给沈炼：“你们慢慢聊，我去下厨房看看晚膳做点什么。” 她这是故意找借口离开，好让沈炼多陪陪陈圆圆。 对于沈炼未出世的孩子，金香玉也是十分期待的，并不存在什么拈酸吃醋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