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佩拉托

很快便到了预定出海的日子，作为工会的新人，这是我的首次出海。不过这次出海也算不上是海上委托，海盗的据点在那座著名的佩拉托岛上，佩拉托岛与大陆之间的柏柏里思科海峡是海盗最活跃地区，其间的商船饱受其害，早在很久之前便组建了一个反海盗商业同盟但一直未能伤及海盗的根本，商业逐渐壮大的同时，佩拉托上的海盗也越聚越多，最终造成了如今的局面，追溯佩拉托岛的历史可以述说到文字出现之前的年代，那里本是一块富饶的土地，后来经历了一场神明之间的战斗变得荒芜，岛上的名族不得不迁移过海寻找新的家园，因为再无人踏足的缘故，那里渐渐成为了海盗们的歇脚点，后来又构成了各种聚落最后演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当然，那场神明之间的战争是从海盗的口中传出的，也只有海盗会相信那样的传说。从坎纳尔到佩拉托岛的海程并不短，而是相当遥远，这也更加证明了这次纵火案的疑点重重，在接近佩拉托时就看到了数量不少的哨塔，哨塔上挂着不同的旗帜，他们如同海盗的眼睛一般监视着柏柏里思科海峡，不断向佩拉托传递着情报。过了很久才终于登岛，登岛的码头是不具规模，与它不具商业价值一样，一定程度上可以作为卸货港使用，仅此而已。入港下船第一眼便看到了一个杂乱的集市，摊位与门庭错综复杂，有些重的腥味与稍淡的臭味令人有点头晕，好在没有到引发呕感的地步，入了岛本应该是由那位海盗队员引路，他现在正被绑着，问他话时他只告诉了海盗团体的名称，具体的位置他以不知道来回答。弗士塔，这是他所透露的名称，他告诉我们他只是其中一个分队的队员，住在岛上偏远的位置，是收到上头的命令才出海，他视乎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提供，但实际上已经够了，他所传达的信息不会影响任何人的判断能力，这便是十足了。会长回忆起多年前来到这座岛上过，那时的他跟随着老会长在处理一个不明所以的委托直到委托完结他也不明白委托的内容，他并不在意那段时光以至于现在的他已经忘记是哪一年来过这里了，出奇的是，他看着这里的景色脑中竟然会浮现那时的记忆，十数年来，这座岛几乎是一点也没变。并不是调查员的身份，或许调查员在这座岛上反而什么都做不了。一名成员留下来看守那名派不上用场的海盗，剩下的四人一起行动，会长带着我们停在了一个摊位前，一块破烂的布块铺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上面摆放着来自各地风格的不同的物件，很明显这是被海盗们所掠来的小物件。“伙计们，嘿！你们是从其他地方来的，那来看看吧，你们想要的东西这里都有。”会长走过去，我们跟着，“不过事前奉劝你们一句，你们来得不是时候。”会长看了几眼地上的东西，蹲下身子拾起一顶帽子，拍了拍其上的灰尘，顺势盖在了我的头上，“噫！”“别走神，这里不是其他地方。”“明白了。”“好了，说说看吧”这一句话是会长对贩子所说的，贩子咧嘴一笑伸出了五指分开的手掌，“五十？这样的帽子，我看最多值三十，你要是不卖，那我去别处看看。”“错！”“什么？要五百！你这坐地撒黑，小心我掀了你这烂摊子。”这是另一个工会成员与贩子的对话，贩子没有生气，只是简单的看了两眼，再次将五指伸了出来，“小伙计，你不懂我也不怪你，我说的是五千。”那个被戏称为小伙计的会员当即要跳起来拔刀伺候，被另外的会员从背后锁住了双手。“奥弗森，别冲动，会长还在这儿呢。”“左卡芬，你别拦着我，看我掀了他的烂摊子。”这里的声音吸引了一些目光，也吸引了几个海盗模样的人来了这里。“左卡芬，你放开他，拿钱来就是了。”被左卡芬放开之后，奥弗森几乎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围过来的海盗也停下脚步离开了，左卡芬将不少小小的钱袋拿出，将它们倒进一个较大的钱袋中交到了会长的手上。会长接过钱袋拿在手中看着那个贩子，对视了大概几秒，“跟我来。”贩子转头离开了他的无聊摊子，我们便跟在了贩子的后面。我摘下盖在头上的帽子，看得有些入神，帽子的款式很像在王宫时的宴会中那些人的帽子，我曾今也戴过类似的。快步走到会长跟前，“会长叔，您以前去过盖亚吗。”“盖亚王国，那可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会长没有回答，但奥弗森说了起来，“我曾今从戈林纳第穿过霍恩高地，经过千山终于抵达玛尼夫，在那之前，我从未想过，有哪个国家的道路是那样的平坦，那样让人有继续旅行下去的欲望。当然不止如此，玛尼夫的繁荣是更胜巴依阿的，这个世界恐怕没有比帕拉左更宏伟的宫殿了。”“奥弗森，安静一点，没有人愿意听你说这些。”“左卡芬，你没有去过，你当然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哦，见多识广的奥弗森先生，您快给我讲讲在迷宫中被甲壳虫打败的故事吧，我很想听。”……说到这里，二人都没有继续说下去了，虽然很想听这个故事，但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吧。没多久贩子将我们带到了一座神庙前，这里不像是能够设伏的地方，也都渐渐放松警惕了。仔细看去，神庙是与岛上那些屋舍不同的，有精湛的建筑工艺展现在其上，但因为不了解岛上的神话也无从得知建筑工艺所表达的内涵。好在贩子向我们介绍了起来，这座神庙供奉的神祇是西庇阿，而赞美神祇则是(Scipion)，是那场神话战争中负伤的神祇，那是一场三位神祇之间的战斗，也了争夺神明之间共享的权能之间的战斗，其中一位神祇死亡，一位负伤，一位获得了三分之二的权能。贩子并没有充分的介绍，他告诉我们，在这座岛上，大部分人大多是无信者，但能举足轻重的人都必须是信者，神庙虽没有荒废，但活动却不需要围绕神庙来举行。如果来到这座岛上是为了接触那些大海盗，就必须了解这些，他们不会在任何场合接触外来的无信者。当然，如果只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些，是不需要带我们来到神庙的，贩子与会长一同接近神庙，奥弗森与左卡芬没有跟过去，我自然也就原地等候了。并没有透露计划的内容，天色不早，夜晚在贩子的据点投宿，晚上视乎只有我在认真的入睡，第二天醒来时发现他们已经换上了与海盗没有区别的服装，为我准备的是儿童服装，虽然海盗群体中偶尔会有女性，但儿童般的体型太过显眼了。在行动的过程中我是无法跟随他们的，会长所告知于我的内容是在外面闲逛，并且向他们的位置靠拢。海盗之间的交涉通常是容易出现事故的，事实上我到现在依旧没明白来这座岛的目的是什么。没逛多久便发现了一个人群聚集的地方，看着他们举臂喊叫的样子，恐怕是有什么私斗在进行着吧，挤进人群中后才发现并不是在私斗，而是一个男人站在一处古遗迹旁说着什么，男人的身旁排着短小的队伍，队伍中的人手上都拿着类似古卷轴的东西在看着，通过询问才得知，这个男人是从岛外来的，原本是为了在岛上购买一些寻常难见之物，后来却留了下来，对岛上的人自称是一个古语言学者，告诉这些海盗这座岛屿上留存了相当大量的古语文献，原本这并不会掀起什么风浪，但直到他翻译了一处古老神庙中的碑文，所翻译出的内容受到了信奉西庇阿的海盗首领的亲睐，并被大肆宣扬，他也因此出了名，后来便经常有这样的场景出现在他的身边。仅仅是这样的话，他也只是个比较出名的学者罢了，他自称是耶柔米，他所翻译的古籍文献与碑文都有大量线索指向了那场在岛上广为流传的神明之间的战争，并且对神明的形象有极为细致的刻画，这不仅使那神秘的面纱消失了，更是引起了某种敌意。西庇阿是那场战斗中的败者，被尊敬的同时也被惋惜，而那场战斗的胜利者瓦伦斯，赞美他用的则是(allenstein)。瓦伦斯自古以来便被海盗们崇拜着，这整座岛屿的权力都是由瓦伦斯所授予的，即便西庇阿的民不承认这一点，但如同那场战斗的结局一样。瓦伦斯拥有三分之二的权能，侍奉瓦伦斯的海盗首领也在名义上拥有这座岛屿的三分之二，实际上只会比这个数字更多。近些年来，瓦伦斯下的海盗们出海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并非他们愿意在这里安顿，实际上这座岛是远不足以安顿生活的，一毛不拔的土地，难以撬动的山石，独特的低级气候，最为重要的是这里一年三个季节处于严重的淡水危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