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弗琳德

距离分娩已经过去两个月了，马琳克里娅突然大闹着要带着孩子离开修道院，修道院的修女都极力劝阻，一边询问她具体的原因一边用身体拦住她，但马琳克里娅没有任何回答，只是说到要带着孩子离开，如果不让她离开的话就带着孩子自绝在她们面前，眼看拗不过她，修道院只好为她备好了马车，由我来担任马车夫的身份，这是马琳克里娅所提出的需求。我大概明白了，马各尼可根本不需要来到修道院带走孩子，只要马琳克里娅还深爱着他，他可以随时让这对母女出现在他的身前，就如同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一样。马琳克里娅吩咐我将马车驾到圣堂，也许我可以违背她的意愿，但如果她真的有自绝的想法，是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她的。孩子在这时也显得异常的安静，尽管刚才她的母亲还在吵闹着要离开修道院。利用风元素为马车减震，马琳克里娅的情绪渐渐的有些怪异了起来，在她的这段恋情中，马各尼可已经消失了太久，她想要责备他却又害怕他再次消失，她想将孩子展现在他的面前，却并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孩子。她不知道时隔这么久，那个人还能跟那时一样爱她吗，渐渐的到了揭晓的时候了，圣堂到了。我搀扶着马琳克里娅走下马车，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马各尼可的身影，应该在圣堂内吧。“马各，马各，我来了，还有我们的孩子，马各，是个女孩。”马琳克里娅率先喊出了声，走进圣堂大门的一瞬间，她看到了那个神像前的身影，抱着孩子小跑了过去，我急忙跟上在马琳克里娅的身侧。马各尼可回过头来，他此时并非是灵体状态。是一个并非十分出众的人，体态修长，留着半长发神情十分的温和跟我想象的不太一致。也许他并没有欺骗马琳克里娅的感情，他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暴露出目的与能力，他开始与马琳克里娅交谈，内容方面是叙述感情，所以我没有听。我走神般的看向四周才发现另外二位也一直在这里，陪同的还有城主大人。马琳克里娅后知后觉，对于自己的父亲也在场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质问。他的父亲早已见过马各尼可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兴许我是猜到了的但依旧是被震撼到了。教士手捧圣书来到神像前，叙述着两人的爱情。阿尔西斯特也适时的拉奏期小提琴，为此刻的氛围加上点缀，只是那听起来太过隆重了而现场却只有了了几人。马各尼可也单膝跪地，拿出了准备好的戒指带在了马琳克里娅的左手无名指上，我看了看正失神的马琳克里娅，她的右手还抱着怀中的孩子。我看向阿尔西斯特和主教，如果需要有所行动，他们所站的位置无疑是能在一瞬间做出更多事情来的，但他们什么也没做，即便紧接着这场婚姻喜剧之后的将是家庭破裂的悲剧也不需要做什么么。我想冲过去将那个苦命的孩子抱回来，但我几乎做不到什么，此时的我几乎是无法动弹的，视乎是马各尼可的能力，使在场的人都变得僵硬了。只好看着这场秘密的婚礼结束，仪式结束后，马各尼可对马琳克里娅轻声说了什么，竟然致使她大哭了起来，怀中的婴儿同样哭了起来，马各尼可则是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待得母女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马各尼可将手抚着她的脸，“再走最后一程吧。”说罢牵起马琳克里娅的手像圣堂外走去，接下来应该是要去魔女的丹房了，乐师与教士也跟了过来，城主则是回去了。“灵体的噤声，这就是他的能力吗，这意味着他几乎是有条件做到任何事情。真是令人羡慕的能力啊。”“他身上令人羡慕的地方确实不少。”“与神明对话的能力，别说是个教士，就算是一只老鼠，也难以不心生嫉妒。”前面一家三口在慢慢向废墟的方向走去，后面的我们则在闲聊。我不再的时候，他们对马各尼可的了解程度上升了好几个等级。想来他们已经知晓了一个我并不明白的结果，等待在魔女的丹房进行揭晓吧。如果硬要我做什么的话，我只能劝说那位魔女，希望她不要使用任何人的灵体去炼制丹药，但这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了。“他一直都这附近吗。”“我们来圣堂调查时他就已经在这儿了”“有什么行动计划吗？”“没有。”一路上我们一直跟在马各尼可的一段距离外，他有着限制其他人灵体的能力，而那是十分危险的。眼看着马各尼可与那对母女走进那个房间，我们也跟了过去，与先前一样，饮茶后传送到丹房内。不过这次没有传送到仓库，而是大厅，马各尼可与魔女在互相看着对方，马琳克里娅着是抱着孩子细声的询问马各尼可这里是哪里。我们来后只能旁观。“理由呢，懦夫。”魔女将原先的那个老婆婆召出，并质问马各尼可。“你觉得那个孩子像谁。”“瓦尔普吉斯，如果一切都需要尽人所能，他的未来他的过去他的一切，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不过是一团行走的能力罢了，被能力所左右，其间之哀是深入骨髓的。如这样的话，通过他的能力便能知晓他的一切。”“别扯开话题，你的懦弱，我看得到。弗琳德，她原本能够拥有一切，而你，你毁了她，如今你却带着一个跟她没有区别的人来到我面前，你看得到吗，弗琳德，她就在这儿。而你所带来的人，她竟是弗琳德的后人，是我的女儿的后人。你看看她，她简直跟年轻时的弗琳德长得一模一样，也难怪你会卖力的勾搭她。可是，你有想过吗，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说过，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是就如同我曾今讲过的一样，弗琳德是你的后代，那她就从来不是弗琳德，她是魔女的继承人，她身上所以的悲哀都是自你身上继承下来的，自从你创造了她的那一天开始。她想要成为人，是你拒绝了她。”“你以为你现在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哈哈哈哈，是来叙罪的吗。你是来赎罪的，你以为你在向谁赎罪，你在向我，向魔女赎罪，世间一切所欠我的，终将偿还。你明白吗，自从你毁了她，你从未离开过任何一步，直到今天偿还一切为止。”“呵，？这样来说，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么。”“罢了，收债的时候到了。”马琳克里娅慌张的应对这一切，紧紧的抓住了马各尼可的手，“走，马各，我们快离开这里，不要再有任何事了，好么。”“晚了！”瓦尔普吉斯一手抓住了身前的虚空，重重的一扯而下，眼前的画面一瞬间巨变，天地整个翻转了过来，所有一切具备物质形态的都消失了，留下的是丹房内所有存在的灵体。瓦尔普吉斯伸手一张，一鼎丹炉凭空显现，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丹方，“一个不灭的灵体。”她的眼睛离开丹方，看向了我，来自最深处的战栗使我混乱到几乎蒸发消失，最终勉强稳定住了灵体的状态，她又看向了阿尔西斯特，阿尔西斯特同时剧烈的颤抖起来，在她的视线离开后才舒缓过来。扫视一圈后她最终才锁定了马各尼可，一手将他的灵体抓住，塞入了丹炉中。瞬间一切都平息了下来，眼前的景象也恢复到丹房的大堂，除了消失的马各尼可与凭空多出的丹炉而外。马琳克里娅跪座在地，哭泣了起来，她根本无法想到这次会面将是她与马各尼可的最后一面。怀中的孩子也大声的哭喊起来，魔女没有理会任何事，而是将丹方中剩余的材料一并投入了丹炉中。这样太过奇怪了，原本以为婴儿会被作为炼丹的材料，却想不到作为材料的灵体是马各尼可本人，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这个。但他的灵体是不灭的，而且是因为魔女所炼制的丹药而不灭的。首先是能炼制出使人灵体不灭的丹药，随即又拿出需要不灭的灵体为材料才能炼制的丹方，怎么想这都太过的不正常了，而且既然马各尼可知道这样的结果，那他有十足的能力去避免的吧。等等，能力，难道跟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因为他有能力去避免，所以他无法避免。这太过离奇了。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炼制已经完成了。不灭的灵体最终被炼制成了丹药，魔女手中拿着那颗唯一的丹药，掂量了两下，视乎是想试试它的药力如何，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了会是这个结果，垂下目光扫视眼下的人，她明白这颗丹药偿还了什么。她从虚空中走了下来，走到了马琳克里娅的身前，“我知道马各尼可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但那是他曾今欠下的，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孩子，就如同刚才所说的，你是弗琳德的后人，所有称作克里讷的人都是弗琳德的后人。而弗琳德是我的继承人。看看她与我有几分相似吧。”魔女拿起正在哭泣的婴儿，有模有样的对她做了个鬼脸，“她真的很像你，也像弗琳德。但从这之后，她只会更像我了。”说罢她拿起那枚丹药，“从过去到今天，那些觉醒了的与从未觉醒的，都会在此刻再临。”说罢将丹药放在了婴儿的胸口，一瞬间丹药便消失了。“她还没起名吧，以后她就叫弗琳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