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原初和原寂

安非死后，白雪情绪失控下激发了潜藏的恶意，于是原寂趁机出手，给了白雪一瓶高浓度原寂瘟疫本源，告诉他如果不能杀死荼白，那就毁掉荼白所珍爱的一切，让他也尝尝同等的切身之痛。 于是白雪喝下原初瘟疫，并且借此将瘟疫传播给了馆言。 未免事情败露，原寂在白雪成功之后出手杀死了他，以绝后患。 原寂虽然没有背着剑的习惯，但苏苡知道他是会用剑的，并且恶意卡牌的背面，就是荆棘玫瑰缠绕剑身。 然而馆言的发病只是个开始，原寂料想荼白会日夜陪伴爱人，于是下足了计量，为的就是间接感染荼白。 荼白贵为平位，初期的症状也许只是心烦意乱，加上他有暗物质感染的前科，多半并不会引起什么重视。 馆言死后，原寂瘟疫开始在荼白体内疯狂滋生，原寂瘟疫作为一种旧日的力量，加上占尽先机，完全有抗衡平位拉扯灵魂的资本。 荼白后期也许意识到了不对，但是瘟疫无解，他又想不出病症的来源，于是无可奈何。 原寂瘟疫擅长扭曲因果羁绊，我恰如用禅染混乱之下错杀荼白，苏苡觉得，荼白应该也是在彻底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才会误杀自己的妹妹。 而当他间或清醒时，发现自己的妹妹死去，病症就进一步加深，因而更加无力自拔。 所以荼白和禅染都是冤死的，禅染受到命运先生的迫害病痛半生，荼白受到原寂的感染不得善终。 当初荼白复活之后性情本来有所改善，与四大神明重新建立起羁绊，原先的恶习已然消失，这是得到包括宋熙在内所有人认可的。 深海之息副本内荼白虽然孤高，却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足以证明他是变好了。 只可惜后面被原寂暗害，由于原寂瘟疫潜移默化难查病因，所以梦境回转之后，降泽梵起宋熙先手认为是荼白故意装作友善的模样，骗取他们的信任，然后卸磨杀驴。 于是他们联手杀掉了荼白。 其实不然，荼白并没有骗人，一切的反复，不过原寂的把戏，他最擅长玩儿弄人心。 荼白给宋熙服用垂泪珠时，哪怕宋熙背叛自己，他对宋熙也是没有杀心的，那时候瘟疫浸染不深，荼白仍然抱有贴合四神一体的理智。 而宋熙是最先察觉到荼白变化的，他意识到不对，于是开始尝试背离荼白暗中查找原因，却被荼白默认为有反心，最后被迫沉睡。 至于为什么知情的命运先生没有告发原寂的行为，而是任由荼白被活活冤死。 因为假使告发原寂，荼白联合三神杀死原寂后，下一个受死的只会是命运先生自己。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会不明白。 苏苡为荼白禅染惋惜，却也绝不会多嘴，她还没正义到把自己的哥哥往火坑里推。换句话说，大家都有罪。 禅染最终也没能生下梦境中的那个孩子，而在现实中，她的月光，被苏苡从降泽那里偷过来，溶成烂肉后给原寂重塑身体，这才是原寂缠绕绷带的原因。 月光的父母都是宇宙级，月光本身的资质也很不错，加上属性相契，用来做原寂的新肉体再适合不过了。 只是原寂有点洁癖，不想用别人的脸，非要把月光的躯体重新铸造，恢复成自己原本的模样才好。 至于他的本体，自然是死在了太阳神的爆炸毁灭中。 不过精神类神明不好杀，因为他们可以活在别人的意识里，即使作为意识体，也要比他人更长久一些。 只要还有人，只要还有欲望，除非跨级别碾压，否则原寂是不会轻易死去的，他可以在人们的恶意之间自由穿梭，无拘形态，这才是他恐怖的地方。 苏苡想起梦境中原寂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我在这里等你。 于是背上她的狐狸布袋，依寻着旧时的记忆，去往那座山间的别墅。 物换星移，世界的格局早已截然不同，她翻山越岭找到地方的时候，原寂正在自建别墅的露台上悠闲地喝着下午茶。 苏苡叫了一声哥哥，于是原寂招呼她上来坐。 一桌子全是苏苡爱吃的小点心。 没等苏苡开口，原寂就托着下巴先行说道：“苏苡，我要走了，不带你的那种。” 这回换做苏苡愣住：“哥哥，你要去哪儿？”她顿了顿：“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原寂吹了吹手中的绿茶，轻轻地说道：“我生来就是扭曲因果羁绊的怪物啊，这意味我永远不能和人群站在一起，因为有我的地方，就会有无形的瘟疫。 当初昭暄自曝，我的身体死亡，但是恶意不死，灵魂留存了下来，于是千万年后在昭影的身上苏醒。 我不想感染她的，但是没办法，长时间的接触使得瘟疫积少成多，慢慢地她也就变成了那副蛮不讲理的模样。 同理，我跟你在一起，时间久了，你也会疯掉的。 你换了新的身体，所以阻断了传播的媒介，可以收敛原初瘟疫，但是我不行，我的瘟疫来自灵魂，只要和我交谈，哪怕出现过多灵魂上的共鸣，都有可能悄无声息地造成感染。 感染初期，是可以用昭影的净化之力治疗，但是彻底治愈是不可能的，累积起来埋下祸根，一经爆发，药石无医。 所以我的结局自出生起就早已注定，要么是独自流浪漂泊宇宙，要么是做个高处不胜寒的帝王，别无可选。” “哥哥。” “嗯。” 苏苡张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多质问的话含在嘴里，却在此刻的离别中不出一语。 于是原寂笑着开玩笑道：“我以为你猜不到是我呢，毕竟我的形象一直都是以慈悲示人，我在梦境中杀死昭影，我知道她不会真死，可是让她尝尝死去的滋味，她就不会乱说话了。 现在看来，我所守护的秘密被你知晓，昭影这罪白受了。” 他用几乎透明的眼睛看向苏苡，随后说道：“反正要走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告诉你也无妨。 昭暄确实是感染了我的原寂瘟疫才会极端自爆的，但我没想杀他，也没有下重手，只是想铩铩他的锐气，顺便为我以后的称帝做准备。 我以为回去之后昭影自然会为他驱逐恶意侵染，却没想到昭影早就因为刺杀养伤而乘坐飞船进入宇宙。 昭暄无人医治，无所察觉，最后发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疯狂之中想要杀死我，可只要还有一个人，只要那个人存在恶意，我就永远不会死。 于是极端的欲望之下，昭暄选择杀死所有人。 这是一个意外，我很抱歉。 至于脱兔，我们在旧日时就认识了，他曾是灵魂之主，认出了我的灵魂，于是故友重逢，带来了祭祀的图纸。 也是我和他图谋，要在你未出世时，把你练成一把绝世的宝剑，作为我重回平位的武器。 可惜最终因为昭暄的插手以失败告终，他带走了母亲，你也没有成功以身铸剑。 最后，遇到脱兔之前，我的打算是让他们弄死命运先生，然后得到他的三只或者四只眼睛。 利用宋熙的时间将眼睛倒退至未分化的状态，再把这些眼睛给你，每一只都用来强化你的身体容器以及与外界沟通的特性，然后重新完成当年未尽的阵法。 这样你会再次变成兵器，我们在一起，血脉相连，我会拥有你的能力，也就是所谓的免疫，之后我会告诉荼白所有的瘟疫真相，他自然会对我恨之入骨。 有了情感来源，免疫机制触发，荼白的所有攻击对我无效，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他。 缺点就是，你会死，然后灵魂永远禁锢于剑中。 但是脱兔的出现，使我意识到世界的虚拟，于是有了除掉荼白更好的办法，之前的想法也就不了了之了。 好了，大概就是这些，我不知道你知晓所有后会对我抱有什么样的看法，但是苏苡，都不重要了，以后要好好生活，这片土地给我最爱的妹妹，因为你，我不曾沾染过半分。” 在苏苡的失声痛哭中，原寂如同青烟般逐渐远去，她奋力地追啊追，最终却也只能目送哥哥的孤独半生的背影。 从此这个世界上，又是独行一人了啊。 脱兔跟随在原寂的身后，即将消失的前一秒，他突然回头看向苏苡，然后露出一个鬼脸：“再见了魔鬼，契约达成，山高水长，希望我们永远不会再见。” 熟悉而又陌生的意志贯穿了苏苡脑海，她似乎是张开嘴在说话，却又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身后传来一阵激情澎湃的掌声，苏苡思绪混沌。 似乎有什么东西占据了她的意识？ 命运先生从墙角走出，半笑不笑地道：“你最近出来的有点频繁啊，原初。” 原初嘻嘻的笑：“要你管，你之前见过我么？” 命运先生想了想：“没见过，不过我猜到了，你听听对不对？” 原初打了个哈欠，一屁股坐在原寂刚才的位置上：“随便。” 苏苡会为了原寂的离别而伤感，但原初不会。 像是某种约定俗成，每当苏苡的某种情绪达到一定峰值时，原初就会自然而然地出现。 命运先生坐到苏苡原先的位置，两人对饮，延续着美好的下午茶活动。 “我给了脱兔一点精神援助，正好脱兔和你的合约到期，所以他毫不犹豫就把你卖掉了。 老实说，你可真狠啊，原寂对你这么好，你却连自己的亲生哥哥都害。” 原初撇撇嘴，一副略有愧疚却毫无诚意的模样：“我也不想啊，这不都是生活所迫嘛。” 命运先生继续道；“在上一个宇宙纪元里，也就是旧日时代，你与原寂，乃是天地孕育的平位神胎。 但宇宙对于平位一向制衡，所以平位多双生，你们一胎双生，能力对半分割，自小扶持着一同长大。 原寂的能力是原寂瘟疫，你的则是原初瘟疫，一个作用于精神，一个作用于肉体，这是你们最初的核心力量，因而以此命名。 但是好景不长，长大以后的某一天，也许是原寂的瘟疫长久积累感染了你，也许是你自然而然的邪神堕落，你开始变得邪恶，并且扭曲了因果羁绊。 这场兄妹的权柄争夺，以原寂的失败告终，他对你包含了太多感情，所以你几乎在保存了最大有生力量的同时，吞噬掉了他的权柄，迅速在旧日平位之中占据一席之地。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