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正义的失败—卫惠公复国

话说齐侯齐襄公摆平了郑国的高渠弥和郑侯憂，转而把目光转向卫国。卫国卫惠公君位虽然来得不正，但人家是齐国的外娚，郑襄公相比现在的卫侯，自然更向着卫惠公。对于现在的卫侯，有了郑侯这样一个先例，齐侯当然不能象对待郑侯那样，再采用欺骗手段干净利落地干掉人家。采用欺骗手段不行，那只剩下一种手段武力征讨。可这卫惠公君位本来得不正，自己基于亲戚关系去征讨人家卫侯，怕授人以柄，让外人说闲话，所以齐襄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联合几个国家一块征讨卫国为好。 主意拿定，齐侯先派人去了郑国，郑侯因为郑厉公盘踞栎邑，怕厉公趁兵外出来袭拒绝了齐侯，尔后齐侯又派人去了宋国、鲁国。宋国怀恨卫国左、右公子政变导致卫惠公不辞而别使自己在与郑国的争斗中失利，答应了齐侯请求。至于鲁国，虽然齐侯和姜氏苟合让鲁国丢尽了脸面，但齐、鲁是近邻，齐国又是大国，鲁侯也不便驳齐侯的面子，勉勉强强答应助战齐国。至于陈、蔡两个小国，自然是顺风倒，见别人都向齐国靠拢，也上了这齐侯的贼船。 联络完备，看邻近诸侯国听命于己，齐侯大喜，以往因与妹妹姜氏苟合被他人说三道四造成的不良心境一扫而光，遂选一吉日，率齐、鲁、宋、陈、蔡五国之兵浩浩荡荡向卫国杀来。再说那卫侯生性胆小怕事，当初就任君位并不情愿，是被左、右公子赶鸭子上架硬推上去的。今五国联兵来犯，卫侯自知不敌，当时就想尥蹶子一走了之，多亏左、右公子死死按住，这卫侯才没得脱身。 当初，我不想干，你们非让我干，这下好了，你们自己想法怎样抵挡人家五国联军吧。走不掉，卫侯直埋怨左、右公子，直窘得左、右公子面红耳赤。 事已至此，埋怨不起丝毫作用，唯有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现在周围诸国都被齐国收买，唯有向天子求援或许还有一点生机。君上坚持一段时间，如果实在不行，再出走也不迟。左公子劝慰卫侯。 现在谁还把那天子放在眼里，当初周王师连一个郑国都打不过，现在又怎能抵挡这五国联军。你们愿意去就去，反正我已下定决心，不再当这个国君了。卫侯说罢，挥挥手让左、右公子出去。 左、右公子从郑侯居处出来，阴着脸都不说话。 难道我们当初做错了?那贼子朔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帮着他，这天理何在，道义何在? 分手时，左公子仰天长叹。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晚了。麻烦大哥去京师走一趟，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不管怎样，我们也算是对得起公子寿和急子他们了。说罢，左、右公子相拥洒泪而别。 左、右公子拿定主意，即日，左公子一路凄凄惶惶来到京师。等周天子听罢左公子请求，当即召集群臣商量是救还是不救卫侯。以周公忌父为首的一派主张不救，理由是周王师力量薄弱，此去如肉入狼群，乃是自取灭亡，以大夫子突为首的一派主张搭救，理由是近年来诸侯国以下犯上事件频发，长久下去，势必危及周天子自身安全，并举了前不久刚刚发生的周公黑肩叛乱一案做为例证进行说明，而这恰说在了周天子的心坎上。 列位看官看到这里，难免要问，周公黑肩叛乱一案是怎么回事。这还要从现在的周天子身份说起，此时周天子已非昔日的周桓王。周桓王在郑庄公去世后不久，或许是少了争斗对手，耐不住寂寞，也魂归天府和郑庄公做伴去了。周桓王去世后，上位的是周庄王。周庄王上位不久，感觉周公黑肩能力不行，就勒令周公黑肩退休回家养老。周公黑肩表面上哼着哈着表示没意见，但内心处恨不能把周庄王立时撕成八半。 周公黑肩回家呆了一段时间，想到下面诸侯臣弑君均安然无恙，终铤而走险想依葫芦画瓢杀了周庄王，由和自己关系密切的王子克继承王位。 俗语一个好汉三个帮，独木不成林，周公黑肩下定决心谋害周天子，但感觉自己力量太小，于是联系以前和自己关系密切的兵司马懿轩和自己一块起事。兵司马懿轩佯装答应，转过身来把周公黑肩的图谋告诉了周庄王。周庄王随即逮捕斩杀了周公黑肩，而王子克则出逃去了燕国。 上述便是周公黑肩叛乱一案的来龙去脉。 卫国左、右公子发动政变，扶持黔牟上位为君，此正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卫侯朔不过是回国复位，根本和大逆不道沾不上边，为什么要阻止人家复位呢? 周天子正沉思往事时，忌父慷慨陈词反驳大夫子突。 此言差矣。追根溯源，卫公子朔君位来得不正，他害死哥哥急子和公子寿，早已路人皆知，帮助他无疑是助纣为虐。何况卫侯黔牟的君位已得到天子的正式承认，现在反叛卫侯就是以下犯上。至于周王师实力不及，没有取胜把握，那也不能成为不援救卫侯的理由。君子为义而亡，死得其所，光照千古，现在诸侯臣弑君事件频发，周的臣子们正需要站出来，多多主持正义，否则，我周王室还能存在多久? 听罢大夫子突反驳，周公忌父还要争辩，周天子手一挥，朗声言道:我意已决，周王师由大夫子突率领立即跟随卫左公子前去助战卫侯，有拖延阻扰者，杀无赦。 得到周天子指令，左公子和周大夫子突率领周王师连夜赶到卫国助战。此时，六国联军早已把卫都围得水泄不通。得知王师前来救援卫侯，齐侯冷笑一声，六国之兵兵分两处，一处继续围困郑都，一处迎着周王师而来。看到周王师稀稀拉拉的零星军队，齐侯大笑一声，今周王师果然无人矣。原来虽然周天子下了严令，助战卫侯，可周公忌父大权在握，怕大夫子突成功，有意减少了周王师援军人数，事出紧急，大夫子突也顾不得再找周天子申辩，就带领军队急急赶过来了。 长话短说，周王师和齐军接战到一块，由于力量相差悬殊，不久周王师伤亡殆尽左公子战死。看事不济，大夫子突长叹一声自杀身亡，剩下的少许周王师军队，举手做了俘虏。而在卫都城内连续和六国联军激战数日的右公子他们，得知周王师兵败左公子陈亡，右公子也自杀了。右公子自杀后，卫侯遂打开城门请降。看在卫侯请降的份上，齐侯放了卫侯黔牟一马。那黔牟立时慌慌急急投奔周天子去了。至此，卫惠公复位成功，第二次做了卫君。 卫惠公如此不堪，尚且得到齐国援助复位成功。假如当初郑昭公不那么孤傲，与齐国结成婚配，何至于早早身亡。俗语，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年轻人一意孤行自以为是，有时难免会吃亏。慎戒，慎戒。